第10章 解圍

第二天早晨，寧語正襟危坐在位置上，顯得十分局促，感覺自己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因為插班生，他被安排在最後一排的靠窗桌，還有十分鐘就要上課了，寧語捏了一把手汗，這倒不是因為要上課的原因，他的眼睛餘光瞥到了理他僅僅十幾厘米之遙的同桌，是一個有著銀白短髮的小蘿莉，兩耳處有兩縷長發垂了出來，飄在肩膀上，她此刻也是一臉緊張地盯著桌面，忽然她的目光與寧語撞在了一起，兩人急忙把目光收回，各自看起了桌子。寧語內心響起一聲哀嚎，他已經坐在這裡二十分鐘了，還沒有開口問過同桌的名字，那個銀髮的小蘿莉更是頭也沒轉過。

」叮--」，寧語的桌子上浮現出一個對話框，是星千發來的。「語哥，你能不能別跟木頭一樣杵著，好歹跟周圍人說幾句。」寧語瞟了一眼，繼續打坐。星千見狀在自己位置嘆了口氣，又發過去一條消息。「早上的課表你看了吧，第一節是金老頭的通史課，你可千萬要認真，他外號璞玉死神，別的不多說，你自己領悟。」此時鈴聲響起，星千口中的金老頭走了進來。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頭，略微肥胖的身材。小小的眼睛精光四射，留著花白的寸頭，腋下夾著課本，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講台上。他環視了教室一圈，在寧語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接著聲音響亮地響起，「今天你們就是三年級的學生了，通史課的難度將大大提升，都給我做好準備，一個月一小測，掛一次期末總成績額外扣10分，現在打開課本，開始上課。」簡單粗暴的風格讓寧語目瞪口呆，他開始擔憂起自己的期末成績。金老頭雖然上了歲數，但上課精神極佳，聲音洪亮，黑板的板書鏗鏘有力，粉筆敲擊的聲音讓寧語都擔心起了黑板。聽了半小時，寧語驚奇地發現這個小老頭講課十分棒，內容由淺入深，環環相扣，並且自己本身的閱讀量很大，上課的內容很多自己以前就看過，理解起來水到渠成。

「---」，金老頭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盯住了一名學生，「蔣習，期末成績扣5分，現在出去站著。」名為蔣習的男同學一臉蒼白地站了起來，居然什麼也不說，站到了外面的走廊。金老頭淡淡地說到，「上課用多功能桌看小說，我看你們的眼珠子就知道你們在幹什麼。」教室里的眾人大氣不敢出，曾有人也狡辯，下場是多扣了十分，還被罰抄了課文。金老頭的赫赫威名是這麼多年殺出來的。

金老頭繼續說到，「現在給你們個加分的機會，東塔有一項發明，將機械兵種的生產效率提高了六倍，使人類在與蟲族低端兵種作戰中僅憑機械兵就可實現兵潮對沖，大大降低了傷亡率，這項發明叫什麼。」整個教師啞然無聲，這個題太難了，通史課本來就不受歡迎，金老頭的嚴厲是一方面，主要還是歷史的無趣與枯燥，這個年紀的孩子更樂意在手背的終端上暢玩。「沒有人回答？那就按順序來，該輪到誰了，我看看。」金老頭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點名冊。寧語注意到隔壁的銀髮小蘿莉嚇的臉上都沒了血色，鼻子上掛著汗滴，眼睛通紅，快要哭了出來。寧語手扶著額頭，深深嘆了口氣，這題他是知道的，但他第一天來，又不好意思出頭，就沒有舉手，但畢竟同桌有難，這小蘿莉就差把「輪到我了」這四個字刻在了臉上，他決定還是幫助她一次。

金老頭放下點名冊，剛想出聲，就看到寧語舉起的手，眼睛里閃過一絲意外，「寧語是吧，你來回答下。

」刷刷刷——，頓時全班人都把頭扭向寧語，寧語咬了咬牙站了起來，用了句死貧道不死道友安慰自己，「這項技術叫藍能聚合技術，是對傳統的藍能轉換器進行改良，應用在軍工鄰域，能量轉換速度極快，所以生產效率提高了六倍。是藍能紀241年發明的，而且。。」「而且什麼？」金老頭依舊面無表情地問到。寧語感覺心臟停止跳動了那麼幾秒。「而且這項技術是東塔與南塔聯合發明的，不是單單是東塔，老師你。。你說錯了這一點。」寧語硬著頭皮說了這一句。

全班人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這是第一次有學生公開反駁金老頭，星千手微微顫抖，他已經在想寧語重修的事了。金老頭看著寧語沉默了幾秒，嘴角扯出一絲微笑，「你說的很對，寧語是吧，期末成績提高一檔，-你坐下吧，我們繼續上課。」全班人默默低下頭，他們甚至不敢看金老頭的微笑。星千感覺自己的人生價值觀在短短几分鐘內收到好幾次衝擊，心裡下了個決定，以後他的大哥就是寧語了。寧語隔壁的銀髮小蘿莉如釋重負，心懷感激地看了一眼寧語，寧語動作隱蔽地擺了擺手，表示不用感謝。接下來金老頭的課上完后，寧語在短暫地下課時間抽空上了個廁所，接著聽完了一節頭暈目眩的數學課，踩著下課鈴聲沖向食堂。

「哇，小語你太強了，你知道嗎，我可是第一次見金老頭笑著跟學生說話。」食堂里，星千興奮地手舞足蹈，好像被加分的是他。寧語略顯無語，在貧民區養成的低調性格，讓他其實對這種出分頭的事有些抵觸，但為了幫助同學，只能忍痛出手了，寧語扒拉著飯，聽星千『說大書』。突然星千好像看到了什麼，嘴角浮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三兩口吞掉了自己的飯，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了，一溜煙地跑掉了。寧語懵逼地看著他，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其實不遠處寧語的同桌眼巴巴地盯著寧語那桌很久了，但見到星千跟寧語聊的火熱，又不好意思突然加入，星千地離開讓她下定了決心，端起了飯盤，毅然地坐在了寧語對面，抬起了頭，看向了寧語。

寧語此時心裡『咯噔』了一下，但人家女孩子都主動過來了，寧語還是很有禮貌地開了個頭，「你好，我叫寧語，是你的新同桌。」說完寧語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種話應該見面就說，都坐一起一早上了，還新什麼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