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見完這人之後,楚檀回到了卧房中。
陸矜淮看著楚檀走過來的身影,笑道:「問過了就放心了?我說的你還不相信。」
楚檀仍舊不敢相信,生怕自己是在做夢,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陸矜淮的眼睛。
陸矜淮眨了眨眼。
楚檀俯下身子,忍不住用力地摟住了陸矜淮,聲音嘶啞帶著如釋重負:「…我好害怕你治不好了。」
陸矜淮回抱著楚檀,輕輕拍了拍楚檀的背,寬慰道:「這不是治好了嗎。」
楚檀眼眶沒出息地紅了,含糊地嗯了聲。
之前陸矜淮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雖然偶爾會睜著眼,但瞳孔卻沒法聚焦,就算楚檀和陸矜淮對視也沒有被看著的感覺。
但現在陸矜淮恢復了視力,楚檀忽然有了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像是單單被看著就能窺探清心中的情感。
楚檀回來本來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陸矜淮說,但一時沉浸在陸矜淮眼睛治好的喜悅中,差點忘了自己要說的事。
「過幾日杳國要來陵楚國進貢,不出意外來的便是杳國大皇子。」
楚檀雖不清楚杳國皇子間的關係,但卻從陸矜淮口中聽說毒藥是杳國大皇子給的。
他派的人在杳國查探到的消息,也得到了類似的消息。杳國大皇子是最有希望的皇位繼承人,自然要為自己掃除一切風險,不管其餘皇子有沒有心思,全都被大皇子針對過了。
楚檀並不在意杳國那群皇子之間的小把戲,但其中牽扯到了陸矜淮,楚檀不可能不去理會。
陸矜淮回憶原世界中的劇情,杳國大皇子來陵楚國的確是這段時間的事情。
杳國戰敗元氣大傷,大皇子這次來是想求陵楚國庇護。
只是註定是白跑一趟罷了。
陸矜淮捏了捏楚檀的手,「不用把他當回事。」
楚檀頷首,驀然想到什麼,視線撞進陸矜淮的眼神中,遲疑問道:「你可想…回杳國去?」
楚檀心中懸著,陸矜淮再怎麼說也不是陵楚國人,家鄉還是在杳國。見陸矜淮暫時沒說話,楚檀似乎明白了什麼。
「若是你想回杳國,杳國現任皇帝已老,便扶你做新皇。」楚檀輕聲道。
陸矜淮狀似嘆了口氣,「那我回杳國做皇帝,我們約莫就只能幾年見一次了。」
杳國距離陵楚國並不算近,路上來回奔波一次能掉累掉半層。
楚檀指尖瞬間僵硬,頓了良久,「我經常去找你便是了。」
陸矜淮看出楚檀明明小心眼但卻強裝大度的樣子,不由地有些想笑,道:「那等我做了皇帝,被慾望一熏心,跟現在不一樣了怎麼辦?」
楚檀沒聽出陸矜淮是在開玩笑,微微蹙了蹙眉,「都是一個人,如何會不一樣?」
陸矜淮故意道:「到時候我有後宮佳麗三千,就不理你了。」
楚檀倏地抬眸,極度壓制住心裡的不滿,冷靜道:「縱慾傷身。」
陸矜淮沒繼續逗楚檀,喝了口茶,慢慢道:「騙你的,我才不想當皇帝。」
楚檀睜大了眸子,「真的?」
陸矜淮微微挑了挑眉,「當皇帝還得累自己,待在這還能有人養著。」
楚檀心中的不悅終於消散了,眉梢間終於揚起笑意,「嗯。」
過些時候的納貢宴上,不只是杳國一國要來。這幾年陵楚國武力強大,把周邊幾個小國都打了個遍,全都自願成了陵楚國的附屬。
陸矜淮天天吃著葯,眼睛除了容易疲勞
之後已經沒什麼大礙。只不過虛虧的身體說起來容易補,但卻怎麼也補不起來,平日里臉色看著也不怎麼好。
陸矜淮自知此事急不得,當時原主半年間幾乎虧空了身子,差點就要一命嗚呼。這種情況下,身子虛才是正常,沒得一年半載的很難完全恢復。
楚檀卻擔心,請了不知多少各地名醫,要不是被陸矜淮攔著怕被喂成藥罐子,楚檀都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在準備納貢宴的幾日,楚檀也逐漸開始多了些瑣事要處理。
直到納貢宴舉辦的那天,陸矜淮一大早被楚檀從床上拽了起來,睡眼朦朧間滿臉懵:「怎麼?」
楚檀聲音輕了幾分,「今日納貢宴,你同我一起。」
楚檀一直想讓陸矜淮多出去走走,像京城其他少爺一樣肆意遊玩,可陸矜淮細數起來連出府的日子都不多。
楚檀的時間也不多,沒法總是陪著陸矜淮。
眼下有了機會,楚檀想要帶陸矜淮一同去,免得人在府里無聊。
陸矜淮困意未消,被楚檀強制扯了起來就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模糊道:「……我不去。」
如果陸矜淮清醒的時候還會考慮一二,但在他還沒睡醒的時候說這件事,陸矜淮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楚檀耐心地攬著陸矜淮的肩,低聲道:「一起去,我今日晚上才能回來。」
陸矜淮閉著眼睛不說話。
楚檀不會哄人,只是一點不嫌煩地在陸矜淮耳邊重複著嘮叨。
陸矜淮不出意外地被楚檀給鬧醒了,沒忍住捏住了楚檀的嘴,「去去去,我去就行了。」
楚檀彎唇笑了笑,「好。」
陸矜淮很久沒起早了,坐在床上又暈又困,想著再眯一會會,直到對上楚檀眼巴巴的視線,陸矜淮有些心虛,掙扎地從床上起來了。
平日里陸矜淮穿得簡單也素,看見床邊的華服,肉眼可見的繁冗複雜。
陸矜淮愣了一下,轉頭就要喊景春來幫忙。
楚檀放下手中的事,接過了衣服,沉靜道:「我幫你。」
陸矜淮怔住,再怎麼說楚檀也是王爺,怎麼能做伺候人的活兒。
楚檀不以為然,給陸矜淮套上外衣,細心整理了衣領。
在系腰帶的時候,楚檀的手環繞過陸矜淮的腰身,不禁皺了皺眉,「太瘦了些。」
陸矜淮這段日子吃得好,比起之前已經長了不少肉,決計是稱不上痩這個字,但可能是還沒達到楚檀心中的滿意程度。
衣服穿好之後,楚檀讓陸矜淮坐下,拿起梳子給陸矜淮束髮。
陸矜淮意思地推拒了一下,「這個我會。」
楚檀動作沒停,低聲道:「之前就想說你了,整日待在府里不出去,頭髮只用木簪子一挽,誰家男子如你一般。」
陸矜淮看著楚檀拿出一頂金玉冠給他束髮,華麗得有些超出想象,不禁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說媒?」
「胡言亂語。」楚檀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陸矜淮,「再瞎說就給你穿草衣。」
收拾好之後出門,景春看見穿著與先前全然不同的殿下時,看呆地說不出來話。
攝政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從王府到皇宮要經過幾道繁華的街口。
之前陸矜淮眼睛看不見,但聽聲音都能聽出街上的熱鬧。此時能看見了,一路上的視線幾乎沒從窗外移開過。
惹得楚檀都想把人拽回來。
不過到了宮中之後,楚檀要去御書房有別的正事做,便派了幾個人跟著,讓陸矜淮自己去逛逛。
「之前你想在潦澤湖撈魚,我早讓人往裡投了魚苗,你今日可以去試試。」
陸矜淮笑道:「之前想撈魚是為了吃,現在不愁吃了,我可不想去。」
楚檀微頓,他竟不知其中的深層原因,心中一疼,轉過視線繼續交代道:「今日皇宮裡生人多,若是碰見沒長眼的人就過來找我,我給你處置。」
陸矜淮笑盈盈,「知道知道,來找你作主。」
離納貢宴正式開始還久,陸矜淮在皇宮裡走了一圈覺得無趣,最後還是回了之前在皇宮裡的住處里休息。
中午楚檀找過來的時候,看見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的陸矜淮,頗為無奈,「我帶你出來,你就換個地方歇著。」
陸矜淮被曬得懶洋洋,邀請道:「你也一起。」
「走了,宴會要開始了。」楚檀低聲嘆了口氣,走過去拉陸矜淮起來。
納貢宴辦得極為奢華張揚,畢竟要在各國面前展現一番。偌大的宮殿內,乍一眼看過去許多穿著不同於陵楚國服飾的人,都是來自其他小國。
皇帝今時年幼,並未參加此次納貢宴,於是宴會上抬頭首位便是攝政王殿下的尊位,連著桌子又設了一個席位。
此時攝政王殿下還未到場,底下已經有人交頭接耳詢問攝政王旁多加的那張桌位是誰的。
陵楚國此時並沒有能和攝政王平起平坐的身份,眾人一致交流之後,只認為有攝政王妃可有資格與王爺同坐一席。
可讓人困惑的是,他們誰都沒聽說王爺已經成親娶妻了,哪來的攝政王妃?
陸矜淮到了宮殿門口的時候,往裡面看上一眼被驚到了,屬實是沒想到一場納貢宴有這麼多人,隱隱生了想離開的情緒。
只是吃頓飯而已,完全沒必要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還都是不認識的人。
楚檀看了出來,壓低聲音道:「你要是走了,就只剩我一個了。」
陸矜淮完全是想走便走,但這種場合楚檀卻走不得。
陸矜淮在心底嘆了口氣,「我不走。」
楚檀和陸矜淮進去的時間晚,場上所有人都早已到齊。
託了楚檀的福,這是陸矜淮頭一回感受到百人朝拜的感覺,頗為有些不自在。
眾人在此之前猜過無數個坐在攝政王殿下身邊的人可能是誰的答案,但當見到人之後,大部分都是茫然的,因為壓根沒見過這位貴人。
除了杳國來的大皇子和使臣。大皇子的手指都要攥出血了,也想不到當時被他驅趕走的七皇子,到了陵楚國竟然身份一躍而上,竟然結交上了陵楚國的攝政王。
使臣不知皇子間的密辛,見到高座上竟是他們的七皇子殿下,不由得激動起來。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求得陵楚國幫扶一二,杳國現在國力空虛,儼然如同空殼子一般,眼下不管是天災人禍都有可以讓杳國遭受滅國之難。
使臣們來的時候沒多少把握,但當看見地位明顯不同的七皇子殿下時,幾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了希望。
其中一位使臣,建議道:「大殿下,七殿下如今地位不凡,何不找七殿下商議一番?」
其餘人小聲附和道:「是啊,七殿下宅心仁厚,想來也不會看著杳國受難。」
大皇子本就看著陸矜淮過得好而心中不滿,此下聽到底下使臣一口一句誇,滿是戾氣道:「閉嘴,本皇子自有打算。」
底下坐著一堆人,時不時還有人來找楚檀敬酒。
陸矜淮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短暫地習慣之後,陸矜淮當看不見一樣地低頭吃飯。
直到感受
到了一陣灼熱刺骨的眼神,陸矜淮抬眼向下看去,一眼就看見了記憶中的熟人。
大皇子正狠狠地盯著他,見被他發現,仍舊沒有收斂視線,反而輕蔑地翻了個白眼。
陸矜淮:……有病。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