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宴后
宋雲天任由林玉鳳挽著胳膊,雖然尷尬,但這也是禮儀要求,不能冷落了小姐。
林玉鳳邊走邊說:「哎喲,今天真是喝多了。沈站長真是太熱情了。你們蘭城站的真是太能喝了。頭疼得厲害。」
林玉鳳扶著腦袋,扭著腰肢柔軟地向宋雲天身邊靠。
宋雲天卻覺得林玉鳳一點也沒有喝多,完全沒有不勝酒力的樣子。
他加快了步速,邁開腿,帶著林玉鳳走得快了。
「哎喲,你慢點。不知道憐香惜玉嘛。」林玉鳳撒嬌地說,嘟著嘴兒。
「對不起啦,早點送你嘛。天晚了。」宋雲天敷衍道。
他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走的丁志存,把鑰匙給了他,:「志存,你開車,送我們一下。」
「好嘞,隊長。」丁志存答應道。
林玉鳳還在挽著宋雲天的胳膊,嬌滴滴地問道:「蘭城沒有夜生活嗎?這麼早就回家了?宋隊長,你不安排下一步的活動嗎?」
「林小姐,蘭城不比重慶,早早就關城門宵禁了。」宋雲天解釋道。
「重慶也宵禁呀,不過總有辦法喲。」林玉鳳啟發著宋雲天。
宋雲天裝作沒辦法的樣子,攤開雙手,一籌莫展的樣子。
這樣也順勢把林玉鳳的手甩開了。
這時,正好丁志存把車開來,嘎的一聲,穩穩地停在了酒店門口。
宋雲天往前探了一步,打開後座的車門,用手護衛著車廂門,請林玉鳳上車的後座。
林玉鳳也是耍滑頭,她進車門的時候哎喲了一聲,裝作故意扭了一下腳踝。
立刻露出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宋雲天處於本能,伸出手攙扶了一下。
林玉鳳緊緊抓住宋雲天的手,往裡面挪了一下,順勢一拉,說道:「宋隊長,你陪人家坐後面嘛。」
宋雲天本打算讓林玉鳳一人坐後面就可以了,自己坐在前座,可是林玉鳳這一鬧,沒辦法,只得依了她。
林玉鳳借著夜色,裝作醉了,竟然頭一歪,閉著眼睛,依靠在宋雲天的肩膀上。
宋雲天有點難堪,但也沒辦法。
到了林玉鳳的宿舍,她裝作剛從睡夢中醒來。
「怎麼,到了嘛嗎?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吧?」林玉鳳搽著嘴角的口水。
「沒事到了。咱們蘭城小,哪有重慶大呀。沒事,習慣了就好。改天帶你熟悉一下這個城市。」宋雲天客氣道,語氣里有一些揶揄。
「哼,你不要說話不算數,一定帶我去吧。」林玉鳳歪著身子下了車。
宋雲天揮手準備再見。
「宋隊長,這黑燈瞎火的,你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送送人家嘛。人家怕黑,不敢走夜路。」林玉鳳故意嬌滴滴地說道。
「好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到門口。」宋雲天又一次讓步。
男人在這些時候,往往沒辦法。這女人一旦黏上,就如那牛蠅一樣,趕都趕不走,甩也甩不掉。
林玉鳳邁著輕盈的步子,還是挽著宋雲天的胳膊,一點也不一搖三晃,穩穩地走著,一點也不像喝多了的感覺。
「到了,我到了。」林玉鳳到了門口。
「好的,安全抵達。任務完成。林小姐,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來討擾。」宋雲天如釋重負。
「不進來坐坐?認認門也好呀。」林玉鳳嬌嗔地撅著小嘴,裝著嫩。
「不了,下次吧。太晚了。」宋雲天抬起手腕,指了指手錶,錶盤上的藍瑩瑩的夜光指針有節奏地轉著。
「哎喲,你的手錶還是夜光的呢。好高級喲。外國貨吧?」林玉鳳饒有興味地湊上前,一把抓住宋雲天的手腕,拿起來湊在眼前看。
林玉鳳髮絲的香味和酒氣在宋雲天鼻子前飄過,混合的味道,有說不出的難聞。
宋雲天掙脫了她鉗子一般的手,心想,這林玉鳳看起來嬌滴滴的林黛玉一般,手上的力氣卻不小呀。
「嗷喲,宋哥,你這小氣鬼,看一下,能吃了你。不過是一塊好表呀。好馬配好鞍嘛。」林玉鳳吃吃地笑著說道。
「喜歡嗎?這樣吧,下次有機會我從香港給你訂一塊女士表,怎麼樣?」宋雲天為了擺脫林玉鳳的糾纏,只得化解尷尬。
不過,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後悔了,這一塊表要好多大洋呢。
「好的,宋哥,到時候可不要反悔喲。」林玉鳳顯然覺得沾了大便宜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不會騙你的。」宋雲天急於擺脫這個女人,說完就離開了。
林玉鳳扭著腰肢,依在門口,瀟洒地揮手再見還來了一個飛吻。
「古德拜,迷死宋。」她還拽了一句英語。
宋雲天終於擺脫了這個女人,如釋重負。
丁志存一直在車裡等宋雲天。
宋雲天下來,一進車裡。
丁志存就開玩笑說道:「我還以為隊長不下來了,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呢。」
「不要瞎說,我這定力,還用得著你擔心?」宋雲天笑著說道。
「不過,隊長,這新來的林督察,確實美貌如花呀,你看今晚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恨不得湊上去去多和她說幾句話呢。」丁志存意猶未盡的回味道。
「確實漂亮,咱們站里還沒這麼漂亮的一個人呀,顧盼生姿呀。」宋雲天說道。
「不過,據我觀察,這女人有點騷氣,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吧?」丁志存半信半疑地說。
「別想太簡單了,這個女人不簡單呀。你才認識她幾個小時。不要妄下結論。以後打交道的日子長著呢。」宋雲天嘆了口氣。
「好吧,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去,明天我還有事要你辦呢。」宋雲天回到站里的單身宿舍。
這時候月亮上來了,在中天,照得地上,分外明亮。
一輪月亮掛在天上,有點孤獨地向地面投著清輝,宋雲天形影相弔,孑然一人。
在月色里,樹影婆娑,宋雲天一個人獨自走了好一會兒,夜晚宴會的喧鬧和現在的孤獨對比如此強烈,他想起了很多事。
宋雲天走了一會兒,活動了一下,舒展腿腳,借著月色,打了一套拳。
拳一出手就虎虎生風,嚯嚯作響,騰挪跳躍,一會兒輕如飛騰,一會兒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鶻,神如捕鼠之貓。
一套拳下來,動作行雲流水,氣吞山河,勢如破竹。
待收束之後,滿身舒爽。
這時,宋雲天看這月色,溫柔多了,他不由得想到了嫦娥月兔之類的故事,也想起了張子楠,什麼時候再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