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多年前的車禍
在回到寢室之前，慕容瀟一個人拉著行李箱，穿過到處都是人的校園，環視中又有些許的怕生，不過也沒多少人會注意到穿著普普通通，戴著眼鏡四處張望的慕容瀟，可能是緣分，正準備去食堂的王孜陶和慕容瀟擦肩而過，看著拖著行李往女生寢室走去的慕容瀟，王孜陶轉身喊道：「慕容瀟？」
聽到有人叫自己慕容瀟小心的轉過身朝後看去，看見是曉宏的室友，於是停下了著急回寢室的腳步，王孜陶收起手機，朝著慕容瀟走去，看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裝，相比之下自己就要好出不少。
就在慕容瀟還在想王孜陶會說什麼的時候，王孜陶卻打量著看起來用了很久的行李箱，然後欲要上前幫忙拖行李箱：「我幫你吧！感覺挺重的。」
慕容瀟小聲的回了句「不用」，他深知如果讓王孜陶幫了忙，萬一被班上的留校生看見，在班上瞎傳和王孜陶有關係，自己倒沒關係，可要是讓曉宏有不好的感覺，就麻煩了。
王孜陶還在說著，慕容瀟也是不斷的推辭，看著不斷有學生觀望，王孜陶一瞅這樣僵持也不是辦法，於是便提議道：「沒吃晚飯吧！這樣吧，我請你吃頓飯，我就不幫你拖。」
「不...不用的其實，我還不是很餓...」剛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傳來「咕咕」聲，沒一會慕容瀟就尷尬的捂著肚子，臉也微微的紅了起來。
王孜陶捂著肚子笑著，但也沒一直笑，一邊笑一邊說著：「你看肚子都給出警告了，還不餓。」看著一直低著頭的慕容瀟王孜陶接著說著：「走吧！就當是宏哥請的...」
「下次我會請回來的...」慕容瀟拖著行李，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王孜陶身後，聽到慕容瀟說下次自己會請回來的，王孜陶尷尬的笑著回復：「不用。」隨後又解釋著：「宏哥，平時對我不錯，你又是宏哥在意的人，所以就當是提宏哥照顧你了，不用客氣的。」
「不行，曉宏是曉宏，你是你，一碼歸一碼...」慕容瀟說道。
聞言王孜陶也不想多說什麼，看著好多好吃的食堂，問著：「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慕容瀟回復著，雖然只是在一樓但宣傳欄上的標價就已經快自己一天的伙食費，好不容易看見一家比較便宜的素食餐，王孜陶看了一眼，隨後招呼著慕容瀟：「那家素食餐吃出過蟲子，我們換一家...」
「沒事的，我不嫌棄...」慕容瀟小聲的說道。
聽著慕容瀟的答覆，王孜陶假裝回復著：「這樣啊。」隨後又讓慕容瀟找好位子，自己去打飯，慕容瀟也是很聽話的拖著行李在一樓食堂找著坐位，看著慕容瀟走開，王孜陶也放心的往窗口走去，打飯師傅看見有人過來，拿起鍋鏟和餐盤，詢問著：「打包還是在這吃...」
「一份打包，兩份在這吃...」王孜陶說道。
付完錢，沒一會兩份冒著熱氣的香菇雞肉飯從窗口送出，另外還有一份打包的培根雞雜，王孜陶端著飯往慕容瀟走去，看著慕容瀟傻坐著，雖然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也不好過問。
兩份香菇雞肉飯擺在餐桌上，慕容瀟一直低著頭，就連冒著熱氣的飯菜擺在自己面前都不知道，王孜陶喊著慕容瀟，這時慕容瀟才發現，眼前多了份香菇雞肉飯，看上去很貴，於是試探性的問了王孜陶：「很貴吧！」
「還好吧！再加點就可以點外賣了...」王孜陶嚼著雞肉說道。
簡單的一盤香菇雞肉飯居然快趕上外賣了，慕容瀟夾著雞肉往王孜陶盤裡放去，卻唯獨留下了香菇，見此王孜陶也是好奇，便問著：「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的...」慕容瀟慌張的回復著王孜陶。
「那你為什麼不吃雞肉。」王孜陶放下筷子
「我...我只是喜歡吃素菜。」慕容瀟低著頭，眼神看著那盤香菇雞肉飯，本以為王孜陶會訓斥自己，但沒想到王孜陶卻夾著雞肉放在自己的盤裡，看著重新放回盤裡的雞肉，慕容瀟有點不解的看著王孜陶，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王孜陶說：「如果坐在你對面的是宏哥，你也會這樣嗎？」
提前曉宏，慕容瀟隱約中好像看見了他就在自己面前，回過神后又發現自己出現了幻覺，看著眼前的人，慕容瀟嚼著雞肉，搖著頭說著：「我不知道...」
看見慕容瀟終於是在嚼雞肉，王孜陶也是將打包好的培根雞雜遞到慕容瀟面前，並解釋這是給陳孜媛的，在慕容瀟的好奇中，王孜陶起身，手裡端著餐盤，簡單的說著自己吃飽了，然後往回收餐具的方向走去。
王孜陶走後不久，慕容瀟也感覺自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看著打包好的培根雞雜，想了好多。
回寢的路上，在經過曉宏他們寢室樓時，慕容瀟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站在陽台的王孜陶也恰好看見慕容瀟往上看的動作，於是對著電話那頭說著：「她好像有什麼心事。」
曉宏今天心情也是不錯，不僅攻略了孫芸涵而且還順利的拿到了孫芸涵的初吻，當聽到王孜陶說慕容瀟似乎有心事，他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支煙點上，往陽台走去，看著將要落山的太陽，曉宏說著：「麻煩你了...」
掛完電話后，曉宏正準備往房間走，卻聽到隔壁孫芸涵的歌唱聲，聽聲音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但回頭一看卻發現曉宏正吸著煙看著自己，雖然兩人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但很多時候，還是聽得見彼此在說什麼，眼看歌唱聲就要消失，曉宏立馬轉身，並說著：「你繼續...」
一想到白天在房間里的那些事，孫芸涵就感覺心跳的好快，看著曉宏要回房間，孫芸涵喊著：「等一下，明天一起回學校嗎...」
「可以啊。」曉宏靠著欄杆說道。
聽到曉宏的答覆孫芸涵也是放心了不少，本以為會拒絕的沒想到...
白鴿從兩人面前飛快的掠過，翅膀撲騰的聲音為傍晚注入了一些色彩，看著曉宏孫芸涵問著：「還記得我們剛在一起那會嗎？為了不讓我爸發現，每次關燈后我們都像這樣靠著房間外的陽台，互相透露著心聲。」
「對啊！還記得當時經常說一些讓你害羞的話，你一聽到這些，就會像土撥鼠一樣縮到圍牆下。」曉宏一臉得意的說著，看著孫芸涵有點進入回憶的樣子，曉宏又接著說道：「以前這種時候你都是趴在護欄上聽著我說那些網上的情話，也只有這個時候我們才算是體驗到真正的二人世界，看著你每次在聽完都會很開心的笑，但我很好奇你不覺得膩嗎？」
「笑是因為我也很享受這樣的二人世界，膩我根本就沒有那種感覺，我喜歡你不是你有多麼的優秀，而是因為你願意為了我去嘗試所有的事情。」孫芸涵解釋著。
聞言，曉宏卻慚愧的低下了頭，聽著孫芸涵的解釋，曉宏還是決定告訴孫芸涵。
「如果我喜歡上了別人，你會怎麼辦...」
「不怎麼辦，你還記得嗎？初二前的過年，你的捨命相救...」孫芸涵說著。
「初二前的...」曉宏快速的回憶著，摸著胸前縫合的傷疤，曉宏似乎想起了什麼。
多年前，一次回家的路上，曉宏和平常一樣討好著孫芸涵，這時孫芸涵他們搬來才不過半年，而在第一眼看見孫芸涵時曉宏就被這個外省的女孩吸引，而且還好巧不巧的轉到他們班，還和曉宏是同桌，當時曉宏在班上就有點野，再加上早些年曉毅王曉麗忙於生意沒時間照看曉宏，剛開始全班都以為孫芸涵是純純的書獃子，腦子裡也都是學習學習還是學習，於是就算是想和她打交道，除了學習上沒人可以和她聊上天。
「你就這麼喜歡學習嗎？」這是當時孫芸涵搬來后，曉宏跟她說的的一句話，之前曉宏一直都是吊車尾，身邊做了個好學生難免會有點礙事。
「對...」當時的孫芸涵回復著。
「如果我成績好，你會和我說話嗎？」曉宏問著。
「那就等你進前十再說吧！」說完又低頭坐著練習題。
有些人天生就是學霸，學什麼都快，明明還是初一的知識，孫芸涵卻做著初二的題，聽著孫芸涵的挑釁，曉宏也是來了幹勁，從此放棄了每月霸榜吊車尾的習慣，一臉認真的學習，上冊的期末考試，曉宏也是出乎意料的擠進了年級前百，成績下來后就連班主任都有點懷疑，前幾個月月考曉宏都是故意的，沒想到孫芸涵一轉來就開始突飛猛進，而曉宏卻打著算盤，現在班上前十應該有了，這下應該可以理我了。
從老師那，曉宏得知孫芸涵這次考試總分在年級前十，也是好好的誇獎了一番，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經前十了，看著比自己多了差不多80分的孫芸涵，曉宏囂張的說著：「我已經前十了，可以考慮和我說話了嗎？」
「班級前十又不能代表什麼，等你到了年級前十再說吧！」孫芸涵說道，本以為曉宏會有自知之明。但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接下了，一旁在年級排名150的薛航卻很無語的表示，學霸間的爭鬥，我這種凡人還是不要參與了。
回家后，曉毅和王曉麗看著和之前不一樣的成績，兩口子對視一眼后，滿眼的不對勁，明明之前的成績單都是吊車尾，這次居然除了百分制的哪幾科，語數外基本上都是在105以上，副科也是在80以上，雖然有點懷疑，但也是為曉宏感到高興。
之後的時間裡，曉宏都是一邊玩一邊學習，王曉麗經常提醒別忘了約定，曉宏卻自信的回復問題不大，不同於曉宏的一邊休息一邊學習，孫芸涵則是整個假期基本上都抱著書，另外她也很想看看曉宏最終能到達什麼樣的高度。
過年的日子裡，兩家人也難免的會有交集，在孫由謙和曉毅的介紹下，孫由謙這才明白孫芸涵嘴裡的對手是怎麼回事，原來就是曉宏啊！了解真相后，孫由謙也是哈哈大笑，不過借著過年的氣氛，孫由謙建議著曉宏帶孫芸涵出去走走，畢竟從外省回來不久，整天除了看書還是看書，既然他們認識就想讓曉宏帶她出去走走。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帶著孫芸涵外出走走，走在當時竹郡的路上，曉宏跟在孫芸涵後面，好不容易追上去，卻發現她連走路都在看書。
「看來她是真的喜歡看書...」曉宏心想著，但回過神卻看見孫芸涵不見了，在尋找過後，在一處路口發現了她的蹤跡，正往對面走去，此時恰好紅燈，也剛好有一輛藍色的大眾快速的開來，見此曉宏追上去大聲的喊著：「孫芸涵。」
聽到曉宏的聲音，孫芸涵在馬路中間停下了腳步，絲毫沒注意朝著自己開來的藍色大眾，眼看就要撞上，曉宏也管不上什麼，徑直的沖了上去，看著朝著自己跑來的曉宏，孫芸涵還有點疑惑，當聽到陣陣的喇叭聲時，藍色大眾已經離得不遠，看著眼前的大眾，孫芸涵想躲避，可腳卻不聽話的使不起勁。
就在要撞上的一瞬間，孫芸涵感覺有什麼東西推了自己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書本被衝擊甩出了很遠，看著不斷朝著馬路中央圍去的人們跟，一陣錯愕后，只聽到，藍色大眾司機抱著誰，大聲的喊著，快讓開。
聞言圍觀的人們也是讓出一道路，索性是在醫院門口出的事故，聽著巨大的聲響，醫生也是推著擔架出來，隨後往急救室推去，看著被擔架抬走的曉宏，孫芸涵眼角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從包里摸出已經有點碎屏的手機，顫顫巍巍的撥打著孫由謙的電話，接通后孫由謙聽到孫芸涵的抽噎聲，擔心的問著：「涵涵，怎麼了...」
「爸，曉宏...曉宏他。」孫芸涵哽咽著，而孫由謙也是眉頭一緊，不斷的詢問著曉宏怎麼了。
「曉宏他出車禍了...」聽著孫芸涵的話，孫由謙整個人都愣住了，手機從手中滑落，直至摔在地上，撿起手機安撫好孫芸涵的情緒后，讓她先去曉宏那，自己和她曉叔馬上就到，消息傳到曉毅兩口子耳中時，王曉麗差點因為驚嚇過度昏迷過去，好在曉毅扶著，王曉麗靠在曉毅的懷裡，抱怨著：「都怪你，明明知道過年事故多發，還讓曉宏出去玩。」
「夠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當誤之際是要先知道，曉宏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而不是在這哭。」曉毅說著。
沒一會，兩家人收拾好東西，就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去，醫院的走廊里，醫務人員分析著曉宏的傷勢，看錶情應該是凶多吉少，孫芸涵一路打聽，當看著往急救室走去的醫務人員，孫芸涵喊著，曉宏。
可能是聽到有人在喊自己，曉宏想起身看看，但身體卻告訴他根本不可能，就這樣孫芸涵看著曉宏被送往急診室，坐在急診室外的座椅上，看著一同來的藍色大眾的車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當孫由謙他們趕到時，孫芸涵已經沒了往日的樣子，臉上滿是擔心，看著一旁的藍色大眾車主，王曉麗不停的詢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面對王曉麗的詢問，車主沒有答覆，只是倍感抱歉的回復著：「對不起...」
王曉麗絕望的靠著牆面，一旁一同前往的張麗芳安慰著她：「不會有事的。」曉毅在急救室外，不斷的徘徊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急救醫生出來，看著醫生出來，曉毅湊上去問著：「我家孩子怎麼了...」
聽到曉毅的詢問，醫務人員也是無奈的嘆氣，跟曉毅說著：「由於是從側面受重，光肺部就近一半的損傷，總的來說我們也是儘力了，如果病人醒不過來，家屬隨時準備好後事吧！」
聞言王曉麗已經背痛的暈厥過去了，張麗芳扶著王曉麗，孫芸涵難以置信的聽著醫生的結果，看著被送往觀察室的曉宏，自責席捲著她。
進入觀察室后，除了醫務人員外，沒人可以進入，過後的每一天孫芸涵都在觀察室外，餓了就吃早上從家裡帶的臘肉麵包，渴了就喝之前在醫院超市買的大瓶礦泉水，曉毅也勸過孫芸涵回去吧！這裡有他就好了，但孫芸涵卻無論如何也不願回去，嘴裡還說著：「都是因為自己。」而曉毅也不怪她，像是接受了什麼似的，安慰著孫芸涵：「你也別太自責，這都是曉宏他的命。」
雖然曉毅已經極力的勸著孫芸涵，但孫芸涵卻依舊執著的不願離開，手掌靠著觀察室的玻璃，臉上滿是不安。
車禍的幾天後，班上的同學也陸續知道了曉宏出事，於是紛紛前來看望，就連當時的班主任也是從老家趕回來看望自己的學生，看著已經失了魂魄的孫芸涵，班主任安慰著：「會醒過來的。」
送走了班主任，本來自己是和曉毅一起留守在病房外，曉毅卻以差不多該吃晚飯了為由，回家拿飯去了，就在曉毅離開后不久，隨著醫務人的一聲：「病人醒了，主任。」
聽到醫務說病人醒了，負責曉宏的幾位醫生也是馬不停蹄的趕來，聽到曉宏已經醒了，這兩周來的不安也隨著落下，看著病床上的曉宏伸著手，孫芸涵落著淚，也是在這一刻孫芸涵被曉宏打動了。
回到現實，孫芸涵還在說著當時的感受，曉宏卻問著：「如果，在哪個時候我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
「可能會想不開吧！」孫芸涵溫柔的說著。
「傻瓜...」曉宏回復著，突然曉宏轉身看著孫芸涵，問著：「你還沒好好的回答我，如果我喜歡上了別人，你會怎麼辦...」
聞言孫芸涵也是做出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笑著回復著：「只要你不拋棄我，我都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