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嫌疑人
市局。支隊長辦公室。
四人風塵僕僕地趕回了市局，他們必須對行動泄漏事件進行一次深入的分析，因此，一場小型的專案討論會。也即將拉開了帷幕。
劉冠翔的案子已經差不多讓市局上上下下忙得焦頭爛額，現在，經施雨澤縝密的分析，似乎又多出了一個「內鬼」隱藏在市局的某個陰暗的角落。
說這是一個睛天霹靂的消息毫不誇張，畢竟這個神出鬼沒的內鬼說不定就是你身邊的某一個人。
四人的心中總壓著塊沉重的石頭，這塊石頭一直困擾著四人，令四人整天心事重重，膽戰心驚。
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好似潺潺泉水一般，不留一絲痕迹。
「出現這種事，是我們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我……」施雨澤背倚辦公椅，低聲說道，「延松，把參與了本次行動的所有人員名單報給我……畢竟這次行動是保密級的，內鬼肯定就在這些人之中。」
「參與了這次行動的……」許延松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念道，「就我們四個人、王局、程局、特警隊，還有仇隊帶領的那些人。」
「特警隊和緝私支隊行動人員都是臨時接到通知的，那麼就只剩我們四個人、王局、程局、仇隊還有白副了。」內鬼的範圍又進一步縮小。
八個人，一個內鬼。
時時刻刻都竊【FX】聽著一切重要的情報，並高效地傳到了李默岍的手中。
「我覺得，先得從市局內部的人查起，等到市局內部的人都徹底排除之後，再著手調查緝私局。」
「從內到外，這是個不錯的方法。」林曉璐說。
「我們現在還得向王局彙報此事，並一起制定好調查方案。」說著，施雨澤拉開了辦公室的門，「你們仨隨我一同去吧。」
三人隨即步行到了王局辦公室的門口。
」等下，曉璐和我進去，良忠、延松，你倆在門口「把風」。」
「為什麼？」此時，兩人的臉上寫滿了不公平。
「上司大如天。」說完，施雨澤門都忘了敲，便推開了王局辦公室的門，而在門外的兩人面面相覷。
「啪——」施雨澤和林曉璐剛進門，王局手中盛滿茶的杯子瞬間落地，玻璃四分五裂，浸泡在地上尚帶餘熱的茶水中。
他馬上合起了手提電腦，又趕忙拿起一旁的掃帚一下一下地掃著玻璃渣。
「王局，我要不來幫……」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
「實在抱歉，王局，忘了敲門就……」林曉璐在一旁解釋著。
「沒關係，是我年紀大了，經不起驚嚇。」王局勉強擠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不用管我，你們先坐。」
兩人聽罷，只好坐在了不遠處的皮沙發上。
過了不久，在王局的努力清掃下，碎玻璃和茶漬終於被全部清掃乾淨了，整間辦公室又恢復了往日的一塵不染。
「我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林曉璐還是不放心。
「哪裡的事，畢竟工作第一嘛！你們……有什麼重要發現嗎？」
「就在昨天，我們去了趟市公安局，調取了曉璐和良忠家門前的監控，經過比對，已經確認了就是凌氏集團將騰躍集團的行動透露給了我們。」施雨澤緩緩說道。
「但我們的抓捕行動泄了密。」
「對，所以推斷很複雜，結論很簡單……「施雨澤略微頓了頓，
「我們市局還有內鬼。」
不知是施雨澤的錯覺還是什麼，他觀察到王局聽到「內鬼」這個詞時，突然閃過了一絲焦慮的神情。
「怎麼還有一個……」
「不僅如此，他還參與了這次抓捕行動。王局，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您和我。」
王局沉默不語，眼色也愈發難看。
「所以，我們決定先從緝私局排查起，從外至內，拉網式調查，您看這個方案怎麼樣？」
」沒問題啊，這事交給你們鋒線行動組辦，我放心。」王局笑了笑。
林曉璐正想說些什麼，卻被施雨澤的一個眼神暗示給硬生生攔了下來。
「那就先這樣，我們現在就立刻對緝私局展開調查……打擾了，王局。」說罷，兩人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門終於被關上了。
一出門，林曉璐立刻低聲問道：「雨澤，我們剛才在辦公室商討的方案不是先從市局內部查起嗎，怎麼從你嘴裡說出的又是從緝私局查起呢？」
施雨澤低著頭，默不作聲。
「不過話說回來，王局今天真的有點怪怪的，他看我們的眼神好像看兩個強盜一樣……你說是吧，雨澤？」
施雨澤突然挪動步子，朝市局大門走著。其餘三人見狀，也紛紛跟了過來。
「施隊，我們要去哪？」秦良忠趕忙問。
「電信局。」
騰躍集團。
李默岍親自為兩個高腳杯倒上了高端紅酒，而身旁的陸啟宏也是毫不客氣地拿走了其中一杯。
「看來這位線人幫了我們不少忙啊。」陸啟宏將高腳杯舉到了眼前，又微微晃動著那深紅色液體，深深凝視著它。
「如果在三灣碼頭施雨澤沒有及時收手的話，恐怕現在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了……不過現在的情況好像也挺完美的，畢竟警方那邊肯定在為「內鬼」的事忙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我們出手的好時機嗎？」
「有道理，不過施雨澤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把注意力全分散了吧，像他這種老謀深算的人，一定會留有后招。」陸啟宏說著，抿了口紅酒。
「所以，我們需要'量才使器'，吳棱那小子，也應該伏伏法了。」
」岍哥，」陸啟宏突然扭過了頭，「真的有必要和凌氏集團徹底撕破這張'臉'嗎？」
李默岍也輕輕喝口紅酒：「其實這張'臉'，早已在機場就徹底不復存在了，我們也沒必要繼續和他們客氣下去。」
「聽你的，那……有什麼關於吳棱的實質犯罪證據嗎？」陸啟宏問。
李默岍隨即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銀色硬碟，又放在了陸啟宏的手中。
「吳棱所有的作案細節，都分毫不剩地放在了裡面。」
「有了這個，凌氏拿什麼和我們抗衡？」陸啟宏端詳著硬碟。
「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阿曜該如何安全回緬【FX】甸。」李默岍此時眉頭緊皺。
「這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據我了解，現在機場都貼滿了阿曜的照片，所以乘飛機這個辦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那就另闢蹊徑，嘉寧市地處邊境，與緬甸可謂是隔海相望，我們就利用這一優勢，將阿曜送回緬【FX】甸。」
」這是個好辦法，那不如我們將交易和轉移這兩個行動同時進行，這樣，警方的警力自然也就分散開了，我們也能更好應對突發情況。」
「可以，那就由我來護送阿曜，你和琪琪去交易，思怡和耀丞混淆視聽……」
「岍哥，」陸啟宏苦笑，「怎麼讓我和一個女的執行任務啊……」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李默岍笑道，「你倆確實不明顯，可終究瞞不住我……其實琪琪這人還是不錯的，等完成任務后，你可以考慮一下她。」
陸啟宏會心一笑，不可置否。
「那就這樣，那過段時間我再聯繫一下這位線人，讓她幫我再打探一下警方的行蹤，以此確保萬無一失。」
窗外透入了幾分光亮，自然地垂在了兩人的身旁。兩人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長、很長……
兩個高腳杯互相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電【FX】信局。
施雨澤前腳剛踏進門，就將一張代表權威的證件舉到了工作人員的面前。下一秒，四人強行霸佔了這台大電腦。
施雨澤輸入了王局的手機號碼，隨即在「查詢」鍵前猶豫了很久，畢竟人之常情，誰也不願去懷疑早已被洗白了的王局。可經偵警察的使命感還是迫使他按下了此鍵。
彷彿在刮彩票般，四人望著一串串電話號碼，內心早已陷入了超負荷狀態。
「這……好像沒有騰躍集團的來電。」許延松暗自鬆了口氣。
眾人聽罷，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舒展，除了施雨澤。
「為什麼這會有一個緬甸境外來電？」施雨澤指了指電腦屏幕上的一串電話號碼。
「王局的妻子和女兒都在緬甸，這難道不正常嗎？」秦良忠趕忙說。
施雨澤凝視著這串電話號碼：「王局妻子和女兒的電話我都存有，這個肯定不是她倆的！可是……這個號碼，我感覺有點眼熟。延松，馬上查下它。」
「雨澤哥，境外的電話我這查不了啊。」許延松道。
那你就先拿它去局裡的大資料庫進行比對，看看有沒有匹配得上的。」施雨澤的語速很急切。
許延松飛速地敲打著鍵盤，片刻，他終於以一個響亮的Enter鍵結束了本次操作。
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雨…雨澤哥，這……這是劉銳的電話！」許延松很是震驚。
「劉銳是誰？」林曉璐對這個名字還沒有什麼印象。
施雨澤從聽到這個名字起，就一直陰著臉。許久，他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低沉道：「劉銳是劉冠翔的女兒。」
「什麼？」
「看來王局真的是有問題了，他給劉銳打電話一定有什麼意圖。」施雨澤的話語竟夾帶著篤定。
「或許，王局只是想單純和劉銳聊聊天，畢竟王局的女兒和劉銳不是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嘛！」許延松勉強地說。
「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我就是擔心劉銳是中間人。」見眾人都有些不解，施雨澤補充道，「王局和李默山岍的確不是一條直線，但有沒有可能他們是一條曲線，而劉銳則是這條曲線的中心點也就是他們聯繫的橋樑。」
良久，秦良忠低聲道：「施隊，可你這一切的猜想都是建立在假設之上，並沒有什麼實質證據指認王局和李默岍有關係啊！」
大電腦主機的聲音似乎是這個問題唯一的回應。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傳來，覆蓋了電腦主機的那道可有可無的回應。
「施隊，」電話那頭是一位實習女警，「您走後不久，我們就接到了一份除了收貨地址，其餘什麼信息也沒有的快遞，而快遞里有一塊硬碟，裡面存儲著一個叫吳棱的緬【FX】甸商人的所有犯罪記錄，就連阿曜帶貨入境的行動中都有他的功勞……」
「好，我知道了，「施雨澤的語速很快，「你現在就把這些信息發給檀隊！」
話剛落音，施雨澤立馬掛斷，並接著撥通了檀德爾的號碼，電話應聲而接。
「喂，施隊，找我有什麼事嗎？」
「檀隊，現在得麻煩你立刻回一趟緬【FX】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