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裡雪還下著，滿天的白雪落我脖子上，凍得一哆嗦。這會我才知道低估這天氣，想回身那幾件衣服，但我可不想讓她看笑話，瞧見她那樣，我就慪氣。

出了小區，發現外頭冷冷清清，半天才開過一輛三輪車。

本想著租個旅館住上幾天，結果搜起全身，錢包還不在這件衣服裡頭，真晦氣。不過又看見保安還在守夜，我就借了一通電話。

打電話給了我一高中同學。他高中的時候是個慫蛋子，什麼都怕，總被人欺負，還得我幫他，敢情他開了家小公司，還算事業有成。

沒過一會，小區門口就開來一兩黑車。

「好久不見啊，老同學！」陳志向我呼道。

我連忙上了車。

「真夠冷的。」

「唉，這半夜給我打電話什麼事啊。我這馬上就要睡了。」

林燕那事我難以啟齒，便隨便編了個理由。

「想你了，想找你玩會。」

「呵，這麼晚了去哪玩啊，睡覺不好嗎。」

「行了，行了，我去你家住幾晚，我老婆在家發脾氣。」我招呼著他快走。「煩死了。」

「好好，我家正好有個空房間。」

路上他一個勁的問我現在怎麼樣，又說著自個創業賺了點小錢，我大多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唉，你幹什麼了，惹得你老婆發這麼大火把你趕出來了。」

「什麼叫被趕出來？我那是不想跟她這個小娘們計較。」我看向窗外「忍她多少回了。」

「反正不是我媳婦，不關我的事。」

最後，我們在一棟房子前停下。陳志拔下鑰匙，我也跟著走下車。

眼前是一棟二層別墅，西方巴洛克樣式的，幾根柱子立在門前像極了故宮的硃色樑柱，說不上的新鮮感。

「你這……都住上別墅了。」我有些吃驚。

「害，租的，二手的。」

「那也花了不少錢喲。」

「不提這些了，上樓。」

輸上密碼，我們推門而入，客廳空曠，中間的連接樓梯在這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出。

「回來了？」樓梯上下來一個女人。

「回來了。」陳志應道。「這我同學，剛去接他了。」

女人向我問好，我向她回禮。

「走吧。」陳志吆喝道，領著我上了樓。

「我沒想到你女朋友也在這，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她是我老婆。哎呀，不就她嗎，她事多著呢，待會就回屋寫樂譜了，海歸嘛，興趣肯定要特殊點。」

「你什麼時候結婚了？你小子，不地道。」我開玩笑。

「剛領的結婚證，酒席還在找日子呢，放心，我還能忘得了你？」他笑道。

「不錯，事業家庭雙豐收……不像我……」我嘆了一口氣。

「唉，你這是什麼話，別這樣啊，弄得我心裡負擔太重啊。」

「就這了。」陳志幫我把門開了開。

床鋪，柜子，衣櫃一應俱全。

「好，謝了。」

「有事叫我。」

陳志走後，已經是深夜了，我躺在床上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裡就一個勁的煩林燕。

仔細想想我和她結婚那會，突然就想通了。那時候看她漂亮，會照顧人，才追的她，但那完全就是見色起意，荷爾蒙分泌過剩導致的。

可我也絕非那種流氓鼠輩，對於身體接觸這種問題，我一向都是正直明理的，所以我們談戀愛那會最深層次的接觸便是接吻了，最普通的那種，就嘗嘗嘴皮。

到後來，她要結婚，我可是愣的，我跟她說我一沒房子，二沒父母，我只能保持我們現有狀態，她呵呵一笑，告訴了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她沒帶我見過她父母。

原來她爸在她十歲的時候，出車禍死了，她媽就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後來都由她奶奶帶大。

聽完，我決定跟她結婚，我知道那不是愛，是可憐和同情。

想到這，內疚感隱隱約約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