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旋轉餐廳

匯金大廈頂層的旋轉餐廳。

環形餐廳內美觀的大型自助餐台上準備了百餘種中西精美菜肴，讓人垂涎欲滴。

整座流光溢彩的餐廳，在軌道和滾軸的作用下，平穩緩慢地360度旋轉，給前來就餐的顧客營造出夢幻般的體驗。寶藍色天花板在錯落有致的水晶吊燈的映襯下，彷彿星空。

「怎麼突然想到來這裡？」鄒楠打量著餐廳，驚嘆不已。

「補償你呀！」

鄒楠心裡明白，這是未婚夫爽約蘇倩演出的補償。

「當時也就那麼一說，沒想到你還當真了，這地方多貴呀……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換？那你去試試吧！」

「不行嗎？不至於吧，我們才剛剛坐下，什麼都沒動呀！」鄒楠疑惑。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已經把錢交啦！」王睿頑皮地笑。

他心情大好，賭場上的勝利不僅緩解了燃眉之急，還恢復了他的自信。

「花了多少錢？」

「不重要，只要你高興！」

「對了，你們公司怎麼突然要出差了，以後會是常態嗎？」鄒楠關切地問道。

王睿愣住了。

這是鄒楠頭回過問自己工作上的事。為了去賭牌九，他撒謊說公司臨時讓他出差。

說謊需要極高的智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王睿擔心鄒楠細問拽著鄒楠去餐台取食物。

為提升檔次，在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間還點綴了鮮花翠葉，令人賞心悅目。

「你得多吃肉，看你瘦得……怎麼這麼好看？」王睿夾了根椒鹽羊排放入鄒楠的餐盤。

「夠了，夠了！」鄒楠側身，將手裡的金屬餐盤舉高，「自助餐不能浪費的！」

「沒關係，我可是大胃王，你吃不完的交給我！」

鄒楠瞪了王睿一眼，眼中卻滿是柔情，不嫌棄對方吃剩的食物，是戀人間的另一種告白。

情侶座挨著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就餐時，鄒楠不時望向窗外，尋找地標性建築。

「從這裡看白鷺大橋就只是條細細的光帶。」鄒楠咀嚼著牛排，隨口一說。

「那哪是什麼白鷺大橋呀，是嫣蘭大橋好不好！白鷺大橋在那邊嘞！」王睿指了個幾乎相反的方向。

嫣蘭河蜿蜒曲折，在市區里就有六座大橋。

「我方向感差，你有必要笑得那麼燦爛嗎？」鄒楠作勢欲打。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嘛，不過……」

「不過什麼？」

「楠楠，」王睿凝視著對方，表情突然嚴肅，「你難道就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鄒楠下意識地看看自己。

「那句話對你不適用！」王睿依舊賣著關子。

「哪句話？」

「我是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你都是那麼美！」

酒精加之對方的甜言蜜語，令鄒楠的臉像石榴汁一樣的紅艷。

「你是不是經常來這裡，感覺你對這挺熟呀？」鄒楠轉移話題。

「我也是頭一回來，只不過我比你早來了些，先熟悉了一下環境罷了。」王睿笑得狡黠，呷了一大口酒。

「花花腸子還真不少。」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麼能追到你這朵景安之花呢，對嗎？」

「王睿，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鄒楠板起臉。

「我一直是好好說話的呀！」王睿做無辜裝，

「你生氣的樣子還是那麼美，你不應該當牙醫，你應該去做演員，當明星，絕對秒殺四小花旦！」

「你再這樣，我生氣啦！」

鄒楠把刀叉用力一擲，它們在餐盤裡發出不太和諧的聲響。

王睿忙舉手投降。

又聊了一會，王睿問鄒楠羅小飛是不是去找過她。

「你怎麼知道？」

「還真去了呀！這個人還真有意思，我當他說得玩的，那你答應了嗎？」

「我應該答應嗎？」

「當然！」王睿不假思索，「這是個機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奪冠的話會成為景安的形象大使，前途無量啊！你還猶豫什麼？」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鄒楠苦笑搖頭，「我都十年沒進行專業訓練了，你認為我有這個能力？明知道不行，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王睿擺手：「我可不這樣想，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愛拼才會贏嘛！」

「……」

「就好像我對你一見鍾情，而如果我不堅持，今天和你坐在這裡的就會另有其人了吧！」

「王睿！」

「楠楠，我支持你，這是你的夢想，我希望你能成功！」

王睿說著掏出了手機給羅小飛打電話。

……

次日上午，鄒楠終於走進姚會長辦公室。

鄒楠杵在辦公桌前，頗為尷尬，還下意識地扳了扳手指。

姚會長忙了十分鐘，才抬起頭，她是故意晾晾這個女孩，考驗一下對方的耐心。以一個行家的眼光來看，這個容貌出眾、氣質冷艷的女孩有著絕佳的身材比例。她甚至能感受到，女孩穿上古典演出服所散發出的那種清新、淡雅的氣質。她竟然又有些惋惜了，因為羅小飛告訴過她女孩是一名牙醫。

「學過多久？」

「嗯……七年。」

「在哪學的？」

「『山茶花舞蹈班』，……」

姚會長顯得有些錯愕，繼而淡淡一笑，她知道那個培訓班。

「蘇倩你認識嗎？」

「……她和我是同一批的學員。」

「哦……」姚會長用的是升調，「這樣吧，你展示一下基本功，來個『豎叉抓後腿』吧！」

這是個基本動作，專業舞蹈演員能很輕鬆做到，主要用來練習大腿前後側和髖部柔韌性。

「在這嗎？」鄒楠有些疑惑。

「不方便？」

現在是冬季，辦公室雖然開了空調，但白地磚看著就冷啊。

鄒楠稍微猶豫了一下，旋即卸下束縛，脫掉鞋，簡單熱身後，在冰冷的地板上麻利地完成了這個動作。

姚會長微微頷首，看來那個賣茶葉的並沒有騙自己，女孩多年來一直練習著舞蹈的基本功。

「再來個『掀身探海』吧？」

這個相對有點難，主要考驗舞者身體的平衡和協調能力：以旁點步、托按掌的準備姿態，再將動作腿抬至旁180度，手臂打開雙山膀，向後環動至掀身探海舞姿，最後動作腿落至並步半腳掌仰身，經過側腰只俯身踏步蹲舞姿。

鄒楠深呼吸，緩緩打開身體，猶如一隻蝴蝶張開雙翅，足尖輕點，翹首，彷彿要飛升而去……然而在翻轉身體時，不慎摔倒了。

鄒楠準備再來一遍，但被姚會長出言制止了。

「姑娘，你知道劉岩嗎？」

鄒楠搖頭。

「你回去后可以去網上查看她的獨舞『胭脂扣』，這是一名非常優秀的舞蹈演員，但在一次綵排中出了事故，導致高位截癱……」姚會長頓了頓，「舞蹈這門藝術需要舞者長年累月的艱苦訓練才能夠出成績，可不是光靠一張標誌的臉蛋就行的！」

或許因為冷，鄒楠開始顫抖，但倔強地咬著嘴唇。

「你還是放棄吧，我這也是為你好！」姚會長安慰道。

鬼使神差地，就在鄒楠穿好衣服準備離開之際，姚會長突然問她準備的是什麼節目。

「『翠屏春韻』。」鄒楠答。

「什麼？」姚會長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