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鍋從天降

看著仍依靠在自己懷中的影。

蘇白回顧著發生的一切，發現有一點他仍有困惑。

那便是雷電將軍從虛空出來看向他的眼神，明顯是認識他的，可影卻說雷電將軍是在自己離去后製造的。

「影，你說「雷電將軍」是在我離去后製造出來的，可她為什麼卻認識我？」蘇白詢問道。

影聽聞，白凈的臉蛋浮出一抹緋紅。

當初她製作第二個人偶向內部寫入數據時，下意識將蘇相關的信息一併錄入進去，並將其與自己的關係設定為愛人，還給予了極高的許可權，從而讓「雷電將軍」不排斥與蘇的親密接觸。

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

明知蘇可能像真那般，永遠消失在提瓦特，但她仍這樣做了。

哪怕希望再過渺茫，但只要未看見蘇的遺骸，她就篤定蘇就一定還會從戰場歸來，一如既往。

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

影便被自己困於過去，困於追求「永恆」的執念中。

只要前進，便會有所失去。

影深知，這是以時間為載體作用於整個世界的鋼鐵法則。

唯有「永恆」，才能令萬物停駐，令一切的美好就此靜止。

但不管是等待蘇的再次回歸也好，還是追求能令稻妻長生不滅的「永恆」也罷。

局限於肉體之中的生命想要追尋這些，都無法迴避壽命一事，唯有放棄肉體才能實現她之所求，而未來太過遙遠，蘇回歸之期遙遙且不可預料，影最終選擇了這條追求「永恆」的道路。

至此以後，便是五百餘年的光景。

但「雷電將軍」從製造出來到運行至如今，蘇從未在此世間出現過，導致就連製造將軍的影也忘了此事。

要不是如今，蘇化名蘇白重新出現，並提出這個問題，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還做過這項設定。

該怎麼回答呢？

應該如實回應嗎？

難道如實說出，那是自己為了能和喜歡之人親近親熱，而在製作將軍之初便寫好的設定？

可是……那個設定是我一廂情願之事……

影趴在蘇白胸前，下巴抵著蘇白的肩膀，偏頭注視著蘇白的脖頸與耳廓。

這是她離自己喜歡的人最近的一次。

在成為稻妻將軍之前，她只是一介武人，負責履行雷電真的命令。

由於性格使然，影深知自己與真、狐齋宮相比，是最為木訥、最為笨拙的那一個。同時，身為少女的她，即便再木訥、笨拙，也能從真與狐齋宮身上讀出她們對蘇的愛慕。

從前的她太不起眼，所以從未表露過自己對蘇的喜愛。

如果不是突然得知蘇還活著，如果不是時隔這麼久突然見到他，影斷然不會如此輕浮地跑進異性的懷抱中，還像只八爪魚般將他牢牢抱住，生怕一不小心就再次弄丟他。

「果然，你是我的冤家啊。」影無奈地輕聲嘆息道。

「嗯？」蘇白偏過頭，「影，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

影輕輕挪動下巴，環抱蘇白的手動了動，讓自己更加與蘇白貼合在一起，享受這須臾的溫存時光。

「我回答一下你先前的提問吧。」影溫柔敘述道。

「我在製作「雷電將軍」時，將你設定為愛人，並將有關你的信息都錄入了將軍的體內，所以她自然認識你，也不會排斥與你接觸。」

愛人？

蘇白眼瞳地震。

這是他第一次碰到與自己明確關係的人物出現。

先前接觸有他記憶的人，不論是甘雨也好，還是八重神子也罷，蘇白明顯知道當自己為蘇的時候，不知為何，並沒有與她們明確關係。

那為什麼影卻自稱是我的愛人？

蘇白平息心情后，鎮定地問道：

「影，所以千百年前，我們是愛人關係？」

影閉上眼睛，並沒有立馬回答這個問題。

她深知，在蘇白失憶的情況下，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將決定自己與心上人的關係。

說謊是不對的。

可這小小的謊言，卻能拉進橫亘在自己與蘇白間距離。

這極大的誘惑，即便身為塵世七執政之一的影，擁有萬千權與力的影，也難以抵禦。

影已做好自己的抉擇，她歪著頭靠近蘇白的耳朵，帶著鼻息聲，輕輕在他耳旁輕哼一聲：

「嗯~」

於此同時。

蘇白的大腦瘋狂運轉。

他快速回憶著八重神子講述的過去，試圖從中找尋到一些自己與影關係的蛛絲馬跡，不過依舊未能找到相關信息。

怎麼回事？

如果我和影是愛人關係，那為什麼先前神子從未提及？

難道這屑狐狸為了避免自己知道與影的關係后不要她，故意隱瞞了自己與雷電影的關係？

哼，看樣子回頭要好好收拾一頓屑狐狸了，連親夫都敢欺騙，尾巴翹上天了！

這時候。

蘇白又突然想起影的性格，不忍後背有些發涼。

按理說，「雷電將軍」是影完全按照自身仿製出來的，那性格必定也是按照那時候的她設定的。

雖然進入一心凈土追求永恆的影，在時間的流逝下，心逐漸空明，已達臻自我之境，不管是說話語氣，還是心性，都溫和平緩了不少。

但遊戲中將軍的性格，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雷電將軍，那可是說只斬一刀，便絕不斬第二刀的存在。

如果被她知道了，自己不僅將八重神子收入了囊中，同時還欲娶甘雨、諾艾爾、琴、麗莎為妻的話……這畫面，蘇白已經不敢想象。

但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愛了便是愛了，奪走了她們的心便是奪走了，哪怕說出來的代價是迎接「無想的一刀」，蘇白還是覺得自己不能隱瞞、不能敷衍。

希望自己能抗下等下的一刀吧，蘇白不由默默祈禱起來。

「咳咳……」蘇白清了清嗓音，「影，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何事？」影輕聲道。

「呃……」蘇白磕磕絆絆說著，「就是……我……我已經有了八重神子……」

「神子？！」

聽見影的語調拔高几分，蘇白心中暗自不妙，想著要死就死徹底點，連忙繼續道：

「還有你不認識的，甘雨、諾艾爾、琴、麗莎等人，她們都喜歡我，我同樣也非常喜歡她們，所以……」

蘇白膽戰心驚說話的時候，沒注意到影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

聽到蘇白說他和神子的關係后，影陷入了沉思。

她這才搞明白，為什麼那狐狸會偷偷摸摸溜出來，原來是和懷著與自己同樣的目的。

那一秒。

影已經想好該用哪雙木屐，來好好教育一下自己那不懂事的眷屬。

但一想到自己所做之事，似乎和那傢伙比起來不相上下。加之，神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蘇的事情。

這樣一想，反倒是神子一點錯都沒有了。

影剛產生的不愉快又弱上幾分。

「影？」蘇白輕輕搖晃著影，「對不起，我……」

影回過神，縴手捂著蘇白的嘴唇，堵住了他的道歉。

「不用向我道歉，這本就是不用道歉的事。」影溫柔地看著蘇白，手從他嘴唇拂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只要你不再離開我就好。」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哪些未曾見過面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