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將軍們的選擇(上)
「精銳?!」
當安德魯看到代理司令官親自擬定的軍令中,居然出現這個字眼時,當即就明白後者在暗示自己,可以將23步兵半旅與38步兵半旅,剔除混編旅的序列中。
很快,安德魯就從上述兩支魚腩部隊裡面,挑選了500名在戰鬥中表現不錯的士兵(含蘭德爾上尉之前指揮的300人),補充到克利步兵半旅。餘下的1500人,統統扔給了麥克唐納,讓未來的帝國元帥慢慢去調教這些廢物。
另外在安德魯的默許之下,席塞爾(戰時)中校和塞納蒙少校,也從被俘的黑森雇傭兵中,鼓動了1批有意願的士兵,甚至是下級軍官,加入到法軍的作戰序列。
由於多年前,在北美殖民地的糟糕表現,導致黑森大公國的士兵,在口碑與軍紀方面不怎麼好。
對此,安德魯卻不以為然,好用就行了。
就在旺代諸省,以及布列塔尼地等地,藍制服的共和國士兵發起狠來,可以1口氣屠殺了30萬當地民眾。至於**擄掠等方面,更是不計其數了。
以至於在19世紀,那些堅定擁護法蘭西共和國的雨果、莫泊桑、巴爾扎克、福拜樓與大小仲馬父子等,幾乎無1例外的,都在同情支持叛軍的旺代民眾。
與瑞士雇傭兵1樣,但黑森職業軍人的戰鬥素養很不錯。而且還價格便宜,普通士兵的月俸不過是2勒塔,約合0.67里弗爾。更關鍵的是,黑森士兵與安德魯1樣,同屬德意志或是日耳曼民族。
依照歐洲的傳統,1旦被俘之後,當僱主無法用錢贖買自己時,雇傭兵就有權重新選擇效忠對象。
即便是在1天前,還在打生打死,打出腦漿的敵對雙方,很可能在下1刻,變成了背靠背的戰友胞澤,也並不稀奇。
重新整頓之後,安德魯麾下混編旅的作戰部隊,包括克利(戰時)上校步兵半旅的2100人,席塞爾(戰時)中校的來複槍聯隊500人,蒙塞納少校的炮兵營350人,以及不足200人的騎兵中隊。
如果再算上留在里爾城裡的工兵連隊與輜重隊,以及安德魯身邊的護衛隊,整個混編旅的總兵力在3300人左右。
在後世,3300人屬於妥妥的1個整編旅,但在1794年,法軍的1個整編旅的作戰部隊,通常是兩個步兵旅,外加1個騎兵中隊的規模,也就是小5千人。
不過,這些記錄兵力規模的數字,只是停留在字面上罷了。
無論是現在法國大革命時期,還是以後的拿破崙戰爭時代,在絕大部分的時間裡,無論是師團、旅團1級,還是半旅(團)、營1級,都是嚴重缺編的。
1方面是各個軍團的戰事頻繁,導致戰鬥部隊的減員很多,這的確是事實;另1方面的事實,就是吃空餉,喝兵血的事情古今中外都有,哪怕是革-命的法國也不例外。
這種事情,安德魯清楚,索漢也清楚,卡爾諾同樣清楚。
如果戰是打贏了,1切都好說,那是勝利者不受任何譴責;但凡打輸了,類似的污點就會是戰敗將軍們,走向斷頭台的罪證。
於是,驍勇善戰的屈斯蒂納將軍,即便是得到了權勢朋友羅伯斯庇爾的竭力辯護,依然逃脫不了斷頭台。
那就是卡爾諾緊緊抓住了屈斯蒂納坐吃空餉,倒賣軍資的小辮子,繼而將口若懸河的「不可腐朽者」,辯駁得啞口無言。
回到眼下,安德魯當然清楚「自己的手腳」非常不幹凈,那些已經上過斷頭的屈斯蒂納將軍、烏沙爾將軍、比隆將軍和博阿爾內將軍等,干過的與沒幹過的臟活,這位德意志小貴族幾乎全都干過。
什麼行賄受賄,敲詐勒索,囤積居奇,中飽私囊,官商勾結,轉移資產,濫用私刑,草菅人命……如果繼續深挖下去,安德魯頭上還會有收留、縱容與任用非法貴族,以及非宣誓教士等,這類可以被冠以「背叛共和國」的終極罪名。
基於此,安德魯1方面必須在未來1系列的戰鬥中,繼續保持勝利態勢;
另1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安德魯必須想法設法與卡爾諾親自主導的「軍委會派」,以及羅伯斯庇爾、聖鞠斯特代表的「羅黨派」,兩邊都搞好關係,至少在兩派關係上面,絕不能搞僵。
因為上述大佬們在軍隊上,擁有無上的權力,繼而決定1個前線指揮官的生與死。至於那些救國委員會的極端派,比約-瓦倫和科洛-德布瓦等人,其手腳反而很難伸到各個前線軍團內部。
這方面,摩澤爾聯合軍團的司令儒爾當將軍,就是1位左右逢源的行家,多次敗仗之後不僅毫髮無損,而且還能步步高升。儒爾當主動在投靠聖鞠斯特的同時,他與「軍委會派」,與卡爾諾,同樣維持著相對友好的關係。
相比之下,身為北方軍團的皮什格魯將軍,其人際關係就差多了。之前他為了迎合聖鞠斯特,使出了陰招,將卡爾諾的心腹愛將奧什送到了監獄,幾乎與「軍委會派」徹底決裂。
其後,連續兩次要塞保衛戰的重大失利,導致180公裡外的共和國首都,1度暴露在奧普英荷等4國聯軍面前,同樣令皮什格魯在「羅黨」那邊失分不少。
在法革的大恐怖時期,作為1線軍團的最高指揮官,1旦失去了救國委員會與軍事委員會大佬們的支持。如果他在下1次的戰鬥依然戰敗,毫無疑問就要被押解到巴黎,繼而接受革-命法庭的審判,並極有可能將走上斷頭台。
而這,也是皮什格魯決定是否要在弗蘭德平原的西部,發動1場大規模會戰之際,1度患得患失,難以痛下決心的原因所在。
最終,在特派員杜布瓦·克朗塞建議下,皮什格魯決定將軍團的臨時指揮權,交給自己的老兄弟索漢將軍,皮什格魯本人則以「生病」為由,前往到軍團總醫院裡療養,靜觀其變。
1方面,如果接下來的戰鬥依然失敗了,皮什格魯可以將大部分罪責推到臨時軍團司令索漢將軍的頭上,從而有機會逃避革命法庭的審判。即便巴黎方面不依不饒,他也有充裕時間逃亡國外;
另1方面,索漢指揮的圖爾寬戰役1旦取得了勝利,那麼皮什格魯就將選擇「下山摘桃」,重新接管北方軍團的指揮權。屆時,所有縈繞自己頭頂的陰霾、憂慮與恐懼,將統統的1掃而光。
這1期間,某個在救國委員會內部擔當重要職務的大人物,居然向里爾城派來了1名私人密使。此人通過參謀官馬萊上校的引薦,在抵達北方軍團的第1天,就成功見到療養中的皮什格魯將軍。
見面之初,這位30多歲的,帶有濃郁西南地區口音的巴黎密使,就直言不諱的告訴北方軍團的司令官:無論未來戰局成敗如何,他和他身後的那位大佬,可以幫助皮什格魯將軍,免受卡爾諾與軍委會的責難,繼而渡過眼前的危機。
不僅如此,在那位密使的隨行公文包里,還有大人物送給皮什格魯的「1大筆錢」。
作為唯1的交換條件,密使希望皮什格魯要配合他們,除掉憲兵指揮官安德魯-弗蘭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