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反目成仇的雷亞爾
在安德魯與皮什格魯盡釋前嫌,並結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同盟之後,兩人隨即打開香檳,吃了1頓豐盛的晚餐。
入夜時分,微醺的安德魯將軍站在2樓餐廳的窗檯處,目送司令官皮什格魯登上1輛豪華4輪馬車,緩緩離去。
這個美輪美奐的金色大馬車奢華無度,車廂裡面儘是鍍金青銅綁帶、金邊絲綢刺繡,車廂外還雕刻著各種艷麗天使。它之前主人是奧地利親王金斯基,后成分了東線部隊的戰利品,現在作為安德魯的禮物,送給已「病癒復出」的北方軍團司令官。
儘管天高皇帝遠,但在革-命年代為了避嫌,安德魯還是命令被俘的聯軍工匠,讓他們在車廂外的眾多天使頭上,添加了1頂象徵自由與解放的「紅色小帽」,也就是弗里吉亞(自由)帽。
對於即將離任的軍團特派員克朗塞,安德魯同樣也籌辦了1份厚禮,主要是從拜雪伯爵莊園里繳獲的1部分金銀珠寶。之前,他已讓布魯斯直接送到克朗塞的公寓里。
「安德魯,他怎麼處理?」不知何時,布魯斯走到安德魯身邊,低聲問了1句。
情報處主管所說的他,就是巴雷爾的秘書諾特。1旦離開了大人物的庇護,這個可憐蟲轉身就被皮什格魯出賣,繼而當作與安德魯結盟的禮物,送了出去。
見老上司沒發話,於是布魯斯繼續說:「巴黎人餐廳的後院里,有1處廢棄很多年的枯井,非常適合。」
安德魯點了點頭,1言不發的轉身離開,那是他還要忙著第3場的約會。
布魯斯上前1步,伸出手,向庭院那邊揮了揮。
隨即,跪在地上的諾特以及他的5名隨從,逐1被人從身後用匕首割斷咽喉,然後像1條條宰割后的死魚,躺在地上做徒勞的掙扎,直到流盡最後1滴血……
和很多激進的革-命者相似,夏爾·德馬雷,同樣是1個遭人非議的宣誓派教士,算是第1批加入馬拉領導的無套褲漢陣營的教士。
然而時運不濟,性格謹慎的德馬雷在之前的革-命行動中,表現的不溫不火,沒有能與埃貝爾、肖梅特、龍森、帕什等人1樣,在1793年成功繼承「殉難者馬拉」豐厚的政治遺產。
在落選巴黎公社的革-命委員會之後,德馬雷只能在還算繁華的羅亞爾區里,任職1個不起眼的副職。
不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今年3月,當埃貝爾派的全部骨幹成員,被羅伯斯庇爾和丹東聯手送上斷頭台之後,寂寞無聞的德馬雷就被治安委員會的極端派代表瓦迪埃看中,後者將德馬雷帶到治安委員會裡工作。
4月份的時候,安德魯卸任巴黎警察總局政治部警長之際,德馬雷還1度與阿馬爾委員支持的雷亞爾,競爭過這1職務,但在最後惜敗。很快,雷亞爾頂替了被安德魯幹掉的馬爾松,成為新1任的政治部警長。
雷亞爾全名,皮埃爾·弗朗索瓦·雷亞爾,與安德魯1樣,都曾是丹東和寬容派的支持者,兩人也1度交好。不過,安德魯最終選擇了行事溫和但缺乏主見的勒讓德爾充當靠山,而雷亞爾卻為激進派的阿馬爾委員效力。
從那以後,安德魯與雷亞爾2人便分道揚鑣。事實上,在雷亞爾成為政治部警長的候選人時,安德魯也曾告誡昔日的朋友,這個位置並不好做,稍有不慎,就要墜入深淵……但無果。
兩周前,安德魯被軍委會授予憲兵上校的職務,派往裡爾和北方軍團執行公務。作為重要權力部門的治安委也趕來湊熱鬧,而且很快表決通過了瓦迪埃代表的建議,委任德馬雷以治安委專員身份,前往諾爾省的里爾城,偵緝那些同情王黨勢力的反革-命份子。
然而此時此刻,在河邊的侯爵莊園里,已成為新寬容派中堅力量的安德魯將軍,正在與巴黎激進派委派的德馬雷專員,私下聚在1起。2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活。
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安德魯隨即邀請德馬雷移步到隔壁的大書房,而衛兵也已提前送來了兩杯熱咖啡。
德馬雷在環顧了書房裡的糟糕內飾與陳設,對著房間主人嘲諷道:「我說安德魯,當上了將軍的你也太不會享受生活了。今天將奧地利親王的豪華馬車送人也就算了,居然工作間也是亂糟糟的,與巴黎的豬窩別無2致。」
安德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問道:「哦,你的人也在盯梢我?另外,我現在的工作只是在戰場。」
這位治安委專員顯露1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大大咧咧的說:「嘿嘿,每個進入里爾城的大人物,我都讓人必須記錄在案,包括那位同情王黨的皮什格魯將軍。他可是瓦迪埃、烏朗與阿馬爾,這3位委員指名道姓,要求重點調查的對象。」
安德魯搖搖頭,忍不住叫罵道:「該死的,你們越界了,救國委員會那邊呢?」
依照兩委員會擬定的權力劃分,治安委的管轄範圍只能是普通民眾,還有省長、區長以下的政府官員;而與軍隊,尤其是前線軍團相關的人和事,都只能歸於軍事委員會,以及行事國家最高行政權力的救國委員會來處理。
德馬雷毫無保留的說:「只有比約-瓦倫和科洛-德布瓦2人對於送1名軍團司令官上斷頭台,表現得非常積極,其他人都沒有明確表態,其中就包括原先意見最大的卡爾諾委員。哦,對了,你需要我做什麼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皮什格魯結了盟。」
「不,沒這必要,我的朋友。」安德魯擺了擺手,笑道:「1切照舊,把你看到的、聽到的,151十的都上報給巴黎。」
安德魯早把卡爾諾的脾性琢磨得1清2楚,治安委與激進派越是要審判1名軍團司令官,卡爾諾就越會保住皮什格魯,那是暴脾氣的他,最是反感其他部門伺機越界撈權。
加之比利時與萊茵蘭兩地戰時緊張,而身為「羅黨」3巨頭的聖鞠斯特同樣在前線指揮作戰,自然也堅決反對巴黎兩委員會,在此時懲處北方軍團的司令官。
「對了,雷亞爾在接替你的政治部警長之後,1直幹得很不舒心,不僅寸功未立,還屢屢出錯,抓間諜好幾次都抓錯了人,尤其還深深得罪了1大批國會代表,因而受到委員們的數次訓斥。
尤其是達維和勒巴兩位,動不動就拿之前的你,和現在的他進行對比,還時不時冷嘲熱諷幾句阿馬爾委員。所以,雷亞爾現在對你的意見很大,認為是你在背後使絆,據說到處在找你的小辮子。」
說道這裡,德馬雷頓了頓,壓低了嗓音,繼續說道:「另外,我得到了消息,雷亞爾已經和富歇勾結到1起,他們不僅在調查馬爾松之死,還在翻查卡姆監獄里,包稅商人拉瓦錫的暴斃事件。」
「哦,他們的調查有什麼進展嗎?」安德魯表現的1臉輕鬆。
對於馬爾松的事情,已被安德魯做成了鐵板釘釘的鐵案,根本無法翻案。除非富歇和雷亞爾即便能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讓塔里安、勒貝爾等十幾位國會議員更改證詞。
至於拉瓦錫的假死案,的確存在不少漏洞。但安德魯確信,只要擔心女兒小麗莎安危的貝尼涅典獄長不主動反水,以及拉瓦錫老老實實藏匿於莫頓基地,同樣什麼問題都沒有。
在梳理1遍過後,安德魯感覺在東郊小樓那邊,可能會留下隱患。於是他決定請德馬雷幫忙照顧12。
「你準備什麼時候返回巴黎?」安德魯忽然問道。
「這就幾天吧。」德馬雷在諾爾省事情也差不多完結。
「如果有對我和我身邊人不利的信息,請儘早告知於我,並儘可能的拖延幾天。如果你擔心人手不足,等你走的時候,我會從軍中調1批人隨你到巴黎,協助你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