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王子們的抉擇（下）
上午9時，當數萬法軍即將向約克公爵的所屬縱隊發動進攻時，這位吃完早餐的弗雷德里克王子，還待在他的書房裡。
好吧，所謂的「書房」不過是魯貝村的高地上，1間被12磅火炮毀了半個屋頂的閣樓。
在此辦公的1個好處，就是英國公爵能夠很舒適的坐在靠背椅上，手持望遠鏡，觀察戰場之上的1舉1動。
另1個好處，就是穩定軍心。每1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英國士兵，但凡1回頭，就能看到他們最尊貴的指揮官。
此時此刻，約克公爵專心致志所做的，就是以自己的專業視角來評估，對面共和國-軍隊正在實施的《新的戰術條令》。
「……法軍設想以縱隊隊形實施機動，作戰中用滑膛槍手迅速部署成橫隊隊形，在運用中法軍表現出了折衷性和隨機性。
他們將縱隊隊形既用於進攻，又用於機動。當1支縱隊的兵力超過1支沒有準備的敵人部隊時，他們將抓住機會，甚至用刺刀與對峙的敵人作戰。縱隊可有效地在敵人的橫隊隊形上打開缺口，同時也容易對未做好準備的敵橫隊隊形以統1、連續的火炮齊射進行攻擊，而這種齊射通常能夠阻止敵縱隊的攻擊。
法國人還充分利用部署在前面的輕步兵和橫隊步兵實施散兵戰術，採取保護和隱蔽行動，以便向敵人的隊形持續地開火。散兵可為縱隊的進攻創造機會，可在法軍以橫隊隊形進攻之前動搖敵人，或削弱敵人的進攻力量。
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勇敢法國散兵的眼光像雪貂1樣銳利，行動像松鼠1樣靈活。當時他們的縱隊冒著我軍炮火的攻擊時，就以衝鋒的步伐前進，甚至是飛跑，以儘早投入戰鬥……」
臨近中午時分，約克公爵得知法軍猛攻之下的第3縱隊，在經過昨日的慘敗后再度崩潰。那是前方信使趕來報告，此時的奧托元帥麾下僅保留7千左右兵力，較之前日的1.7萬人，減員了60%。
更為嚴重的是，在屢戰屢敗過後，第3縱隊官兵士氣變得1落千丈，很多士兵拒絕服從長官下達的「送死令」，幾乎要釀成1場兵變。
見到士兵們無法堅持作戰，奧托元帥不得不下令，放棄增援困守魯貝村的約克第4縱隊的原定計劃。他帶領第3縱隊余部，向東北方向，也就是斯海爾德河的下游進行轉移。
此時，約克公爵非常清楚，在馬凱河、利斯河與斯海爾德河之間，能夠繼續與法國人作戰的聯軍部隊，也只有自己麾下的英國縱隊了。至於卡爾大公的援軍，估計現在也被法軍小股部隊拖著，無法及時北上增援了。
這兩日來，法軍取得了令人矚目的勝利，不僅打退了數個縱隊的聯軍，而且還在對方撤退的道路上，繳獲了56門排列成1線的火炮。
換言之，法軍的最高指揮官即將集結4萬多主力，準備對魯貝村的正面，以及兩個翼側發起攻擊，將聯軍的最後1支特遣支隊趕過斯海爾德河與圖爾奈，甚至是加以圍殲。
在面前所未來的危險時，約克公爵並未表現出絲毫的慌張情緒。那是早年教育告訴自己，越是危急時刻，就越要保持冷靜。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縱隊指揮官居然不慌不忙的吃完了自己的午餐。等到用白色餐巾優雅的擦拭嘴唇時，大方的英國王子還不忘給服務自己的法國廚子打賞了半英鎊。
在約克公爵下到廣場時，兩千名英國騎兵已整裝待發，所有人都靜靜站在自己戰馬身邊，等到指揮官領導他們再度征戰沙場，反衝敵人的步兵側翼，將法國佬趕到圖爾寬，趕回里爾。
出征前，約克公爵秘密授權留守的約翰·摩爾將軍：在代理指揮官認為必要的時候，可以下令放棄魯貝村的陣地，逐步撤到斯海爾德河的東岸，再行組織防禦。如果在撤退途中遭遇優勢法軍的包圍，在堅持抵抗30分鐘之後，才可以放下武器。
當凄厲的蘇格蘭風笛聲響起時，約克公爵第1個跳上馬背，他那孤獨而堅毅的身影，無聲激勵其他兩千名英國勇士跳上戰馬。
或許是受到莫名的鼓舞，1支由法國兩百多名叛逃移民組成的百合花騎士團趕了過來，主動要求加入到反擊共和國-軍隊的隊列中，並得到約克公爵的讚頌和允許。
在之前的觀察中，約克公爵看到南線法軍，即伯納德部隊形較為鬆散，存在1個約半英里左右的空隙。其間，約克也沒看到有法軍騎兵在此掩護。
鑒於此，英軍指揮官便將南線法軍的左翼，作為騎兵部隊的第1輪打擊目標。
如在上次朗德勒西要塞攻防戰那般，伯納德部的左翼承受不起兩千英國騎兵的1個衝鋒，便兵敗如山倒，4下潰散開去。
見狀，約克公爵和他的騎兵部隊也不再繼續追擊，只是集體調轉馬頭，繼而沖向南線法軍的右翼。
這1次，剛剛獲勝的英國騎兵遇到了兩個大麻煩。
首先是右翼法軍步兵旅，最終趕在側翼友軍潰敗之際，成功以步兵營為單位，結成了1個個互為犄角的反騎兵空心方陣。
此外，法軍周邊地形的比較破碎，平原之上還有茂密樹林、溪流與沼澤交織在1起，能夠讓2千多英軍騎兵反覆衝殺的通道，顯得比較狹窄，必須在各個法軍方陣之間穿梭，不僅延遲了英國騎兵的衝刺速度，關鍵還難以及時調轉馬頭。
就在約克公爵揮舞軍刀，1馬當先，率領英國騎兵，連續衝垮了法軍右翼的兩個步兵方陣時，卻不料「自家後院」竟然起了火。
那是由法國兩百多名叛逃移民組成的百合花騎士團，突然高喊著「法蘭西萬歲！」「幹掉英國佬！」等口號，從英軍身後衝殺過來。
由於事發突然，很多英國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曾經的友軍，從戰馬上砍翻在地。而察覺到不對勁的英國騎兵想要調轉馬頭，懲戒無恥的叛徒時，卻發現道路狹窄，前後的人馬狠狠的相互撞在1起，成為法國步兵的活靶子……
很快，隨著百合花騎兵團的反正，戰場之上的法軍忽然就士氣大振，而處在叛軍與法軍方陣的夾擊之中的英國騎兵，其士氣在1瞬間就如決堤洪水般潰敗開來，全體混亂的大撤退開始了。
此時，收拾了潰兵的伯納德將軍立即進行反擊。就連約克公爵也在亂軍之中被人拉下馬，稀里糊塗就成為法國人的俘虜。
在得知約克公爵的騎兵突擊失敗后，第4縱隊已經是1片混亂。即便是如此，身為臨時指揮官的摩爾將軍還是將5千英軍，其中還包括1千騎兵，順利帶回了斯海爾德河的東岸，並重新組織起防禦。
……
【作者題外話】：2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