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結盟節上的軍校訓話 （中）

每次對官兵訓話之前，上位者都習慣性的用銳利目光，來回掃視，對台下眾人營造出1種心理上的畏懼感、壓迫感。久而久之，即便部下對安德魯缺少崇敬目光，也會有敬畏之情。

如今廣場上的5百名軍官，有1些是安德魯熟識的部下。諸如在廣場左側，來自來複槍連隊的弗恩上尉、居什少尉、卡尼少尉，以及曾是黑森雇傭軍的炮兵上尉肯特。

當然更多的，是安德魯不認識的。不過這沒關係，那是所有學員都已經了解、認識，並熟悉他們的校長。

依照規定，上述軍官在進入學校報道的時候，跟隨學習教材、日常用品1同下發的各種營規資料中，就包括有安德魯將軍的生平簡歷，尤其是他在短短3個月內，從1名上尉晉陞共和國少將的光輝歷程，以及「令人嘆為觀止」的英雄事迹，

這其中的描述，就包括安德魯如何以1名普通士兵的身份，親臨1線戰場，藉助其幾乎百發百中的槍法，協助來複槍聯隊贏得了著名的守橋之戰，繼而創造了50：1的敵我傷亡比；

喬裝打扮，冒充聯軍的聯絡官，孤身鐵膽的深入敵營，成功獲取敵方司令部的重大機密，為拜雪之戰奠定了勝利基礎；

1身正氣的軍團指揮官，通過嚴肅軍紀，加強軍餉補給，將魚腩1般的阿登軍團，打造成為1支戰無不克的英雄之師；

洞悉敵酋的軟肋，巧思妙計擒獲敵方指揮官，輕取沙勒羅瓦要塞，領導阿登軍團12天內7戰7捷，殲敵3.3萬，奪取31面軍旗，繳獲了112門大炮，以及6座關鍵要塞與重要城市……

在記錄安德魯將軍各類英雄事迹的小冊子背面，還印刷著安德魯校長的各種經典語錄，諸如：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1個好兵！」

「不能用和平取得的東西，就用拳頭來取！」

「強者必須統治弱者，只有天生的弱者才會認為這是殘酷的！」

「我們的鬥爭只可能有兩種結果：要麼敵人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要麼我們踏著敵人的屍體過去」

……

對於每位學員而言，小冊子裡面與背後的內容，都必須看熟了，背熟了，這屬於政治大類的必考題，也是送分題，否則別想畢業。

此外，每1位學員必須在今日聽完校長訓話之後，於明日中午之前提交《安德魯將軍事迹》的讀後感。需要強調的，1旦被選為優秀讀後感，操行評定會增加5分……

沒錯，這就是赤-裸-裸的洗腦。1旦進入特定的群體，個體原有的特質就將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1種軍隊集體的服從性。

上述方式，或許對中高級軍官意義不大，但是對普通士兵和下級軍官，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吸引力。尤其是小冊子上標榜的安德魯校長的光榮事迹，都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

眼下，安德魯非常滿意看著台下的5百人眾，他們1個個目光堅定，精神抖擻，充滿了共和國-軍人蓬勃朝氣，對榮譽和勝利的渴望。

在深吸1口氣之後，安德魯開口說道：

「感謝學員公民，你們風塵僕僕，不遠千里來到巴黎，參加為期3個月的軍事技能訓練；同時也要感謝席塞爾上校、聖西爾上校、蘇爾特上校、莫蒂埃上校、蘭德爾中校與貝爾蒂埃中校，你們是軍隊中的優秀指揮官與卓越管理者，也是共和國新晉軍官的傑出導師。

然而，巴黎的有些自大狂卻對此持不同觀點。那些從沒摸過燧發槍，從沒看過被實心彈打成肉泥的傢伙們認為，軍人就應該是1群沒頭腦的傻瓜，不配學習作戰技能。有的，只是無條件的服從，愚昧的去用自己血肉之軀，去阻攔敵人的刺刀和炮彈。

每次聽到這種無恥謊言的時候，身為你們的校長兼共和國的將軍，我都主動站出來大聲抗議，因為這種危險的言論不僅違背了法蘭西的良心，也會促使某種正義的行為在未來消失殆盡。

你們說，對不對！」

說道這裡時，安德魯頓了頓，他在傾聽軍官們的反應。果不其然，在廣場上1陣陣排山倒海的吶喊聲，席捲而來:

「對！」

「是的，沒錯！」

「打倒無恥者！」

「安德魯將軍萬歲！」

……

聽到這裡時，台下的聖西爾不以為然癟了癟嘴，他非常清楚這是安德魯將軍最為擅長的蠱惑人心之詞，給可憐的學員們洗腦就算了，但別想著讓精明的自己再度上當。

可等到聖西爾左顧右盼之際，發現身邊的席塞爾、蘇爾特、莫蒂埃、蘭德爾等人，1個個都在響應最高指揮官的號召，表現出1副刻骨銘心，義憤填膺的模樣。

此刻，聖西爾也徹底醒悟過來，那是自己的額頭已打上了安德魯嫡系的深深烙印。既然早早的上到了賊船，如果他不想去斷頭台，就必須無條件的跟著那位安德魯將軍，1條黑的走到底。

想到這裡，聖西爾猛咬舌尖，繼而將自己身體上的痛苦感覺，轉換成對未來敵人的無限憤怒，繼而發出歇斯底里般的咆哮。

至於貝爾蒂埃，同樣是1臉的懵逼。1年前，貴族出身的他在看到功勛卓著的屈斯蒂納將軍登上斷頭台後，出於自身的安全考慮，寧願選擇從准將下降軍銜兩級，最終以中校軍銜不光榮的退役。

此後，貝爾蒂埃就待在凡爾賽家中。1周前卻被通知來波旁宮，擔當臨時的軍校教官。這份軍令來自軍委會，由安德魯將軍和卡爾諾委員聯名簽發，貝爾蒂埃不得不服從，重新穿上1直想著扔掉，但又不敢扔掉的共和國藍色制服。

此時此刻，儘管腦袋有點木木的，但工兵出身的貝爾蒂埃並不傻，他知道自己1不小心上了這位安德魯將軍的賊船，而且還極有可能會捲入1場即將到來的政變之中。想到這裡，41歲的貝爾蒂埃抓狂了，他忍不住要啃咬自己的手指。

2樓露台上的那位安德魯校長，很是滿意台下軍官們的憤怒反應，等到吶喊聲逐漸平息，他繼續說道：

「謝謝，公民們，很高興你們贊同了我的觀點。所以，我認為你們，這些未來共和國的將軍們，都必須掌握專業的軍事技能，不僅能夠減少部下的不必要傷亡，還能擴大勝利的果實。

幾個月前，當巴黎的老爺們將那種填裝速度極慢的來複槍，視為1種極不合格的步槍時，我當即表達了不同意見，堅持要將這1群來自阿爾卑斯山的獵人帶到僅有平原丘陵的比利時戰場，於是就有了馬凱河與桑布爾河之上，1次次富有傳奇色彩的阻擊戰。

不僅僅是槍械上的革新，還有傳統戰列步兵的散兵運用，與炮兵兄弟們的配合作戰，針對敵方騎兵的空心方陣戰術，等等。未來都會有教官為你們講解清楚。

現在，我將隆重的向你們介紹幾位軍事教官，他們是：

席塞爾上校，作為功勛卓著的來複槍聯隊指揮官，他將為你們詳細講解來複槍手在不同戰場環境下的戰術運用；

蘇爾特上校，他不僅是1位優秀的軍事管理專家，還擁有出色的智慧與機智的戰術，沒有什麼謊言能逃過他的眼睛；

聖西爾上校，他不僅是1位出色的畫家，更是優秀的軍事地圖的製圖專家。當你們晉陞高級軍官的時候，必須感謝他的敦敦教誨；

莫蒂埃上校，1位無所畏懼的騎兵軍官。跟著他，你們將知道如何指揮騎兵進攻，或是防禦敵人騎兵來襲的各種技能；

蘭德爾中校，作為多年軍事教員的他，對於火炮的彈道頗有研究，他會教導你們迅速辨識襲來的炮彈種類，有效規避減少損失；

貝爾蒂埃中校，出色工程兵專家，也是1名卓越的軍事參謀，將教導你們如何高效分析敵我雙方的戰鬥實力，迅速擬定，並向部屬下達不同性質的戰鬥任務；

至於我本人，也將會為你們講解收集與分析情報的技能，這同樣是你們獲取華麗將軍制服的必經之路。有人曾問過我，如何在3個月內從上尉晉陞到少將，我告訴他，那是我之前花費了5年時間，學會從1份看似極為普通的信息中，挖掘出別人想不到的資源寶藏。」

……

安德魯每介紹1位教官，當事人就會上前兩步，公開亮相，行軍禮，繼而獲得數百名學員的掌聲與歡呼聲。

很快，這位安德魯校長話鋒1轉，再度將訓話的內容引入到時下的政治。

「軍人的職責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服從命令，保家衛國。前1句非常好理解。戰場之上即便是面對槍林彈雨，刀山火海，都必須無條件的加以服從。畢竟，軍法無情。

至於保家衛國，那就意義重大了。但需要思考1個問題：何為家，何為國？

數月前，當我接管熱氣球連隊的時候，官兵們軍心渙散，1個個萎靡不振，除了軍餉補給不暢的問題，而更多的，是他們遠方家中的親人時不時受到流氓暴民的騷擾，面臨革-命法庭與斷頭台的威脅。

於是，我忍不住出手了。將那些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被關入牢獄的士兵親人解救出來。不過我1個人力量實在太渺小了，為了20多人的冤假錯案，已幾乎耗盡了我的資源，前後還拖了近兩個月。

所以，我在想，這個重大的社會問題不應該是1個軍人應該做的。於是，我轉身去尋求國民公會的議員們，希望這些人民代表能夠幫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