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決戰之前（續）

在1干參謀們忙著吃茶點，喝咖啡之際，貝爾蒂埃邀請安德魯在巨型沙盤的上方進行詳談。

於是兩人沿著1側的鐵制旋梯，登上中庭的架空迴廊，從而以上帝的視角，俯瞰這幅色彩逼真的立體巴黎城防圖。

當安德魯將自己的注意力投放在沙盤之上的國民公會方位時，他開口說道：「今天凌晨過後，就讓席塞爾、蘇爾特、莫蒂埃帶領軍官學員依照之前的區域劃分，接管西區聯盟的士兵。如果我不更改計劃，中午過後開始向杜伊勒里宮附近集結。」

「你之前不是提及過，必須等到國民公會發出出兵決意嗎？」性格謹慎的貝爾蒂埃頗為擔心的問了1句。

安德魯笑了，說：「當我們接管西區自衛軍，向杜伊勒里宮集結的時候，國民公會的代表們會因為各種意想不到的麻煩事，而自行亂成1團。所以，事急從權，我相信軍隊在接近杜伊勒里花園的時候，議會大廳很快會補發1個出兵案。

特別注意1點，1旦在國民公會遇到無套褲漢軍隊的阻攔，如果發現他們第1排的士兵都是身穿紅白藍相兼的條紋長褲，第1槍務必向空中發射，然後坐等他們向後逃亡即可，更無需追趕。」

看到參謀長拿出小本子和鉛筆，認認真真的做好記錄。但在下1秒，安德魯立刻伸手制止了貝爾蒂埃，說道：

「嗯，我剛才的最後1句就別記錄在案了，心裡牢記就行了，由你負責口述給帶隊的教官。不，就讓蘇爾特的縱隊負責保護杜伊勒里宮和國民公會。他很有政治頭腦，懂得與這些人民代表打交道，非常清楚自己什麼該說，也該做；什麼不該說，更不該做。」

「如果議會要求接管軍隊的指揮權呢？」貝爾蒂埃對此很擔心。

安德魯卻表現的1臉輕鬆，「不怕，首先這份決議案大概率通過不了。即便是強行通過了，也需要通知我下達命令才行。而在此之前，蘇爾特知道如何有禮貌的拒絕議員們的非分要求。

如果是有人故意鬧騰，那更好辦了。如今在兵荒馬亂之際，但凡不識時務的死硬分子，很容易被人在背後打冷槍，」

貝爾蒂埃的頭腦中立刻忽略了長官的后1句話，他手指下方的巨型沙盤，問道：「莫蒂埃縱隊和席塞爾縱隊呢？他們怎麼從路易十5廣場運動快速的到巴黎市政廳前的沙灘廣場，分兵走路易十6橋？」

情報部門在今早的信息呈報中提醒，已經聞到戰鬥氣息的巴黎公社反應並不慢。政治將軍昂里奧已在通向市政廳的各個道路設置了3道卡口和防禦陣地，情報顯示巴黎公社能夠動員的東部自衛軍和民兵不會低於3萬人。

儘管貝爾蒂埃非常確信莫蒂埃或是席塞爾指揮的任何1支部隊。能夠輕鬆擊潰當面的數倍於己的民兵與自衛軍，但他還是希望能減少傷亡。那是安德魯給予每個縱隊超高配置了20多門火炮。至於炮手，不少是安德魯秘密從北方軍團以各種借口借調過來的老兵。

對於貝爾蒂埃有意無意流露出的保王黨傾向，故意將革-命廣場說成了路易十5廣場，革-命橋說成了路易十6橋。對此，安德魯表現的充耳不聞。

「席塞爾的縱隊依照原定計劃，向巴黎公社進軍，他知道如何避免敵我之間的不必要傷亡。至於莫蒂埃縱隊，先繼續待在革-命廣場、革-命橋與波旁宮之間，做短暫修整。

深夜時分，會有6艘雙桅帶划槳的走私商船，停靠於革-命橋下的兩側碼頭，情報部門會與莫蒂埃上校進行對接，將該縱隊的1千人藉助水路送到沙灘廣場，對巴黎公社防守的舊橋實施突襲。餘下部隊沿著塞納河左岸行軍，等到友軍拿下舊橋之後，合兵1處，向北包圍市政廳，徹底截斷巴黎公社與外界，尤其是東部各區的通信聯絡。」

截止今天中午為止，加入到「新寬容黨-熱月組織」的中西部聯盟，已經達到25個市區，正式超過巴黎48個市區的1半。這意味著，安德魯可以動用的總兵力將多達2萬人。

依照之前的規劃方案，3個縱隊將擔當主攻任務，分別歸於席塞爾上校、蘇爾特上校、莫蒂埃上校指揮；每個縱隊的兵力都在4千人左右，還配置有3個炮兵連隊，1個中隊騎兵。

此外，安德魯還任命聖西爾和蘭德爾分別負責1個4千人的縱隊，各包括2個炮兵連隊和1個中隊的騎兵，這8千人主要職責是擔當西區聯軍的總預備隊。

具體來說，聖西爾縱隊防禦重點是在波旁宮的聯盟軍總部，擁有軍械庫的榮軍院，以及配合巴黎警察局，綏靖塞納河左岸的街區治安；而蘭德爾縱隊負責堅守塞納河右岸的各個隘口，配合巴黎警局防止東區流氓無產者自發的騷動。

等到進攻部隊拿下巴黎公社，並順利逮捕所有羅黨成員之後，兩處總預備隊將變成城市治安部隊，繼續向東部各區進軍，聯合巴黎警察局收繳1切非法武裝，接管東部各區各街道的社會治安。

整個戰鬥結束后，巴黎市區還將實施為期3天的軍管宵禁。

在司令官與他的參謀長理清了所有軍事準備后，貝爾蒂埃還提及了席塞爾上校的1個建議。

「他認為可以派出來複槍狙擊手，潛伏於沙灘廣場4周，伺機射殺巴黎公社的領導人和指揮官，比如說那位巴黎國民自衛軍司令昂里奧，讓守軍變得群龍無首。」

安德魯搖了搖頭，解釋說：「軍事手段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實現或是達成某1政治目的。如果偏離了這1目標，即便是大獲全勝的戰鬥，都屬於1場毫無意義的屠戮；

另外，這1場巴黎內戰的敵方與盟友，很多時候將混淆不清。我們這個鬆散的政治同盟，在羅黨等人被捕的那1瞬間，就將迅速瓦解。更多的時候，那些激進派才是我們的敵人；

最後1點，在我看來那個酷愛酗酒，性格衝動，愚不可及的昂里奧將軍，當他活著的時候，遠比他死了更有用。你可以在你的回憶錄里記下我的這1句感悟，那就是『不怕神1般的對手，就怕豬1樣的隊友』。呵呵，明天的戰鬥將印證我的這句話。」

在安德魯離開之前，他忽然想起了1件事，於是轉身對著貝爾蒂埃說道：

「洛芒少校指揮的熱氣球連隊數小時前已進駐巴黎西區，目前在指揮工兵搭建氫氣反應設備。估計在天黑之前，他將趕赴波旁宮，向參謀部報道。明天1早，那兩個騰空而起的氫氣球『大力神號』和『無畏』號，就成為我們放飛於天空之上的千里眼和順風耳。嗯，沒錯，就像我們現在這般，可以毫無遮擋的俯瞰整個巴黎全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