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競技場」行動 （上）
「1年6軍，十年空軍，百年海軍！」這是穿越者在後世軍事論壇中，經常聽到、看到的1句話。
毫無疑問，這句話是著重強調，想要打造1支強大海軍實屬不易，不僅要有建造優質戰艦的技術與實力，還需要高素質的各級海軍人才，以及數十年的軍事（文化）積累。
事實上，18世紀的法國海軍都具備了上述幾點，無論是國家實力，技術儲備與軍事人才都不缺，甚至更優秀1些，比如說在建造快速風帆軍艦的技術方面。
然而，自始至終法國海軍就打是不過英國人，哪怕法國艦隊佔據優勢，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法國人被數量更少的英國艦隊追著打。以至於在巴黎海軍部（委）流傳1個笑話：在面對英國海軍時，少輸就算勝利。嗯，是偉大的戰略勝利，那是因為英國佬全殲法國艦隊的陰謀最終沒能得逞。
唯1值得法國海軍稱道的，那也只是在「新世界戰爭」中的幾次小勝利。不過，這要得益於全歐洲各國海軍都在反對英國人，包括法國、西班牙、荷蘭、丹麥、瑞典與土耳其，甚至是遠在千里之外俄羅斯的海軍，它們在全世界的各個海域，明裡暗地在圍攻英國艦隊和運輸商船，使得後者兵力嚴重分散，根本無法集中的緣故。
在經過卡斯塔涅事件之後，安德魯明白了1件事，法國海軍之所以屢戰屢敗，那是官兵們缺乏1往無前，殺身成仁的大無畏精神。而這，就是英國百年海軍的底蘊所在。
可以說，法國海軍能夠失敗無數次，但總能從廢墟中再度「崛起」。然而，英國海軍卻不可以，那是1旦遭遇失敗，整個大英帝國就會徹底潰敗，而11世紀「威廉征服」的血腥1幕，隨時都將在不列顛島上再度重演。
基於此，法國海軍總是將擊敗英國人的「願景」，放在下1次能夠尋找到更好的戰機；而英國艦隊指揮官所面臨的每1次海戰，都被視為國運之戰。即便是贏少了也會當作失敗。要麼乾脆點主動辭職，要麼上軍事法庭受審。
英國海軍戰神霍雷肖-納爾遜，就曾經說過1句嘲諷歐洲海軍同行的話。他說：「如果我俘獲了11艘敵艦中的10艘，然而卻放跑了1艘，那麼我依舊難以稱之為勝利。」
上述差距，已經不是兩國官兵的軍事素質這般簡單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必勝信心，絕非5年，十年就能培養出來，而是需要1代人、兩代人，甚至3代人前赴後繼。
之前，穿越者還幻想著將趕超英國艦隊的希望，放在技術革新與迭代升級。但如今，安德魯更在乎法國海軍是否具備屢敗屢戰的勇氣與膽量。
所以，當卡斯塔涅屢次3番拒絕出戰，安德魯毫不客氣的當著眾多艦長與大副的面，免除了這名艦隊指揮官的所有職務。
隨後，他在任命特呂蓋擔當地中海艦隊指揮官的同時，還讓憲兵將卡斯塔涅押解到巴黎，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安德魯的這1招殺雞駭猴，深深震撼了大會議室的所有艦長與大副，其中還包括新的地中海艦隊司令特呂蓋本人。
毫無疑問，如果特呂蓋不能高效執行安德魯的軍令，他就是下1個前往巴黎受審的倒霉蛋。
儘管熱月政變之後的法蘭西，已經結束了恐怖統治，也不習慣將前線的高級指揮官送上斷頭台，大都只是在巴黎軟禁1兩個月，然後被強制退役。然而，沒有哪個軍人願意以這種屈辱方式來結束自己的軍事生涯。
等到絮歇少校代表安德魯特派員，宣讀完針對特呂蓋將軍的任命書，全場數十人中居然沒有1絲掌聲。
直到安德魯微微1笑，雙手慢慢揚起，準備拍掌之際，這座的40多位海軍軍官這才恍然大悟。
隨即，所有人都遵從安德魯特派員的最高指示，以最響亮的掌聲，最激動的表情，熱情歡迎地中海艦隊的新任指揮官，特呂蓋將軍。
接下來的艦隊司令與各艦艦長、大副的見面會，安德魯就不再參與了，隨即帶著自己的少校副官絮歇，轉身離開。
由於特呂蓋的大部分軍事生涯都是與土倫，與地中海艦隊緊密結合在1起，所以接管與馴服整個艦隊，短期里得到官兵們的接受、認可與尊重，也是1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兩小時后，特呂蓋將軍結束了與艦長大副們的談話，下令眾人登上各自艦船。沒有意外的，這位新艦隊司令選擇了自己曾經服役過的「自由鬥士」號3級戰列艦，作為他本人的旗艦。
依照18世紀的英國海軍對軍艦劃分：戰列艦主要分為4個檔次：1級戰列艦、2級戰列艦、3級戰列艦與4級戰列（巡航）艦。
1級戰列艦平均噸位2500噸，定員850人，有3層火炮甲板，裝備火炮100門以上。通常是底層配置32磅火炮，中層24磅火炮，上層12磅火炮。在1794年的時候，英國皇家海軍有1級戰列艦5艘，全部裝備100門大炮。；
2級戰列艦平均2200噸，定員750人，也是3層火炮甲板，裝備火炮在90到98門之間，配置與1級戰列艦相同。1794年英國皇家海軍有2級戰列艦9艘，其中7艘裝備98門火炮，兩艘裝備90門火炮。目前，法國海軍還有「聖靈」號，「共和國」號，「卡艾拉」等3艘1級或2級戰列艦，但都部署於英吉利海峽；
3級戰列艦平均排水1750噸，定員650人，兩層火炮甲板，裝備火炮在64到84門之間，以74門炮的戰艦為例，通常包括32磅火炮28門，18磅火炮28門，以及9磅火炮18門。3級戰列艦是英國皇家海軍的主力，1794年時有71艘，其中51艘裝備74門火炮；
4級風帆戰列艦有兩層炮甲板，火炮50到54門，定員350人左右，排水量1000噸以上。這級艦火力較主力戰列艦弱，不適合艦隊決戰，所以它們主要擔任海外巡航分艦隊的旗艦。
鑒於英國艦隊在海洋上那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歐洲各國紛紛將這種戰列艦的區分，作為本國艦船的建造標準。
由於去年年末，在土倫軍港發生的那1場大災難，導致法國地中海艦隊損失了全部的1級戰列艦與2級戰列艦，如今的7艘3級與4級戰列艦，大都是從布雷斯特海軍基地，大西洋艦隊，或是殖民地艦隊調過來的。
至於新建之中的戰列艦都是機動能力極強，但火力不足的4級戰列巡洋艦，它們是為法蘭西私掠艦隊的需要而建造。
不過，新地中海艦隊中的「自由鬥士」號3級戰列艦和「藍色海洋」號4級戰列艦屬於1793年的戰鬥序列。
在保王黨人將土倫城與土倫艦隊拱手送給英國人的前1個月，上述兩艘戰列艦恰好接到來自巴黎救國委員會的命令，與幾艘巡航炮艦組成1個分艦隊，在中地中海與北非海域打擊危害法國商船的阿拉伯海盜，很是幸運的逃過1劫。
下午時分，新地中海艦隊的20多艘艦船集體轉向，面對羅賽斯城，紛紛打出旗語「向共和國的偉大英雄致敬！」那是艦隊司令官特呂蓋在向安德魯致敬，並邀請特派員訪問自己的旗艦。
乘坐小挺，登上「自由鬥士」號，1臉興奮的安德魯就獨自在後甲板上踱步了好1陣兒。這是他第1次嗅到潮濕的櫟木味和塗著焦油的帆纜味；也是第1次傾聽海風和海鳥掠過1艘風帆戰列艦。
這艘已服役11年，保養良好，正值壯年期的「自由鬥士」號戰列艦，就是法國船舶設計的精美之作。尤其是當它展開巨大的風帆，乘風破浪駛向外海的時候，在整個西地中海的海域，很難有比這更動人、更壯觀的場景了。
顯然，這位黑捲髮，黑眼的特呂蓋將軍非常懂得如何取悅1位能量極大的「欽差大臣」。就如同10年前，他帶著路易十6的財政大臣，瑞士銀行家內克爾在地中海上4處兜風1般。
期間，特呂蓋將軍自始至終都陪在安德魯身邊，不厭其煩的向1名海軍小白介紹戰列艦上的1切。
「改變航向的第1個措施是轉舵，把它轉向順風方向，這1行動由領航員或指揮官宣布執行。他們發口令:『順風舵!』這時主帆隨著帆腳索的鬆開，立刻在海風中抖動起來……
通常來說，各國的海軍候補生每天上午要聽取1位專門授證許可的教官講授近海和遠洋航海學以及3角學。此外，老師還需要對候補生們的行為和品德予以密切注意，並定期向艦長報告有關他們的德行、性格和發展潛力。在海上時，候補生們中午在上甲板集中，用象限儀測量太陽子午線高度……
普遍儘管上甲板的人經常會被敵艦爬到索具上面的神槍手擊中，儘管他們還受到鐵彈、鏈彈或其它殺傷炮彈如葡萄彈的威脅，但是水兵們受到的主要危害是迸飛的碎木片，造成可怕的鋸齒狀傷口。這種傷十之89是以截除受傷肢體（如腿、胳膊）為結果。如果腹部或其它內臟受傷，結果幾乎總是致命的……」
臨近黃昏時分，安德魯從甲板來到艦長室，他正式要求特呂蓋和他的地中海艦隊立刻開展「競技場」行動的前期準備工作，務必要在共和3年的霜月中旬，也就是舊曆1794年12月10日之前，拿下加泰羅尼亞的首府巴塞羅那，將西班牙人逼到談判桌上。
那是英國海軍給予安德魯的時間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