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來自海上的突襲（上）
巴塞羅那屬於典型的地中海式氣候，夏季炎熱乾燥，冬季溫和多雨。11月正值初冬，氣溫維繫在適宜的6到15之間，只是現在的雨水並不多。
從1周前開始，法國地中海艦隊封鎖了城市港口的外海，導致進出巴塞羅那港的商船銳減，僅有平時的十分之1不到。
好在這種非常糟糕的情況，應該不會持續太久，那是馬德里方面正在調遣北美與加勒比地區的殖民地艦隊回國。
不僅如此，英國本土艦隊的20多艘艦船也將在1周之後抵達直布羅陀要塞，隨時準備北上支援巴塞羅那。
由於法國地中海艦隊在外海的封鎖，導致西班牙王國的第2大城市，小麥麵粉和大麥粗粉的價格比起10月份上漲30%，咖啡價格漲了2到3倍，巧克力和煙草價格漲了4倍，至於乳酪，烈酒與燃料的價格漲了10倍……
不過，正是如此，危機之中的巴塞羅那反而成為亡命之徒們賺錢發財的大好時機。與此同時，為了平抑城市物價，西班牙海關不再查處走私船隻，甚至還會對入關的農牧產品予以補助。
臨近黃昏時分，環抱港口1帶的連綿崗巒和遠處群山仍被晚霞之火映得嫣紅。天空依然明凈，只在東方稍有幾朵紅色和金色的彩雲；大海是蔚藍的，風平浪靜。
忽然，守在半島炮台的西班牙士兵聽到了1陣轟隆隆炮聲。繼續再聽，沒錯，是8磅和12磅艦炮所發射的巨大聲響。
於是，所有炮手們都立刻警覺起來，原本在堡壘里休息的值班軍官也連滾帶爬的來到瞭望台觀望，下令各就各位，防範法國人有可能發動的海上突襲。
因為巴塞羅那港沒有法國土倫港的那種天然大小錨地港灣，為了抵禦外海艦船與海盜的侵入，於是西班牙人在拓展了半島的長度和寬度，並在上面構築了堅固的永久炮台，其中包括20多門的18磅、24磅與36磅的岸防重炮，能夠1己之力，對抗十多數艘強大戰列艦的輪番轟炸……
過了1會兒，站在瞭望台的炮手們發現，那只是兩艘法國快速艦炮，在外海追擊兩艘懸挂那不勒斯王國旗幟的3桅商船。
這是1種地中海上非常普遍的走私專用船，又叫做「快速3角帆船」。最初的原型是1種在紅海航行的阿拉伯商船。
17世紀末到18世紀初，北非海盜將這種船的船體加寬帆裝加大並且撤銷了槳手的席位，使其擁有可以布置側舷火炮的空間，該型船吃水極淺，擁有極強的迎風航行能力，可以藉助這種特質幫助海盜們逃離海軍戰艦的追捕，而開闊的甲板非常適合放置貨物。
不久，橫行於地中海北岸的歐洲走私商人也開始認同快速3角帆船的優點，繼而使用該型船隻，通常會裝備10到20門側舷火炮。
不過，被法國人追趕的這兩艘快速3角帆船似乎是為了多裝載貨物或是更靈活，取消了兩側的側舷火炮。因而1直被法國炮艦追著屁股猛打，卻無法還手。此刻，走私船主唯1能做的，就是趁海潮尚未退卻的時刻，衝到半島炮台的保護範圍里。
似乎是見怪不怪了，西班牙炮手們隨即在炮台上開啟了1個臨時賭場。
「兄弟們，快來下注！嗯，注意了，兩艘安全進港是1賠3；1艘得救只是1賠1.2；全軍覆滅可以2.5賠1！」
顯然，士兵們並不看好兩艘那不勒斯商船的運氣。
事實上，在過去的1周時間裡，絕大部分商船都在外海遭遇法國艦船的攔截，能夠逃出生天且成功駛入港口的，寥寥無幾。
大約過了10分鐘，1艘名叫「馴鹿人」的商船遭遇兩艘法國炮艇左右夾擊。在30多門火炮的威脅下，「馴鹿人」船長不得不下令降下船上的所有風帆，選擇向法國海軍投降。
另1艘叫「梅花6」號的快速3角帆船在同伴被抓后，自己則非常幸運的逃出來。似乎是慌不擇路的緣故，「梅花6」號1頭扎到了半島炮台的附近礁石群。
經過絞斷心腸的1刻鐘后，「梅花6」號的龍骨最終觸到了半島上的1處暗礁，於是商船擱淺了。伴隨著退潮繼續，整個船身不停的左右搖曳，最後在發出1聲懾人心魄的哀鳴之後，便擱在礁石上，1動也不動了。
見狀，賭贏了的士兵在歡欣鼓舞；至於輸了的，1個個懊悔不已。有人心中詛咒該死的法國佬為何不能幹掉所有走私船。當然，這種抱怨不能直接說出來，那是會被軍官處罰。
「費爾南多和岡薩雷斯！你們兩個過去看看，問問梅花6號的情況。」軍官叫來剛剛在小賭中兩個獲勝的士兵，讓他們跑腿1趟。
半島炮台1帶屬於軍事禁區，嚴禁任何商船或是平民靠近。只是「梅花6」號已經擱淺，加之海水正在退潮，而且又行將天黑，也只能等到明日漲潮之後，才能招來划槳拖船拉走。
所以，擱淺的「梅花6」號可以暫時留在原地不動，但商船上的船員都必須乘小船，離開半島周邊礁石群。
10多分鐘后，負責交涉的兩名士兵回來複命，他們告訴軍官，「梅花6」號已經同意在20分鐘內，撤離所有的船員，但他們必須留下兩人，看著船上的貨物。
「該死的，如果我不同意呢！」西班牙上尉生氣了。
「那個船長說了，他們船上的貨物也有戈多伊首相的1份股份！」岡薩雷斯回應說。
「你們怎麼知道就是首相的貨物？」軍官問。
「上尉先生，那是梅花6號啊。兩周前，洛倫先生就因為這艘走私船吃了大虧。」費爾南多小聲提醒著長官。
聽到這裡，西班牙上尉泄氣了。他不想效仿那位倒霉的海關長洛倫，傳聞是因為扣押了為戈多伊首相走私貨物的「梅花6」號，最後被馬德里發配到鳥不生蛋的北非休達港。
隨即，上尉默許了「梅花6」號留下兩個守夜人，他隨即又換了1個話題，詢問船上運送的是什麼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