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軍政與外交(中)
「布魯斯,把馬德里與巴塞羅那的情況向大家通報1下!」
很快,安德魯就點到了軍情局主管的名字。而上述發言的次序也是房間里的座次排序。
「是的,特派員公民。」布魯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繼續說道:
「當下,在軍事強硬派遭遇到1連串的重大失敗之後,架空首相戈多伊的內閣們已紛紛辭職。數天前,戈多伊已從馬德里郊外埃爾巴爾多王宮回到了市區的首相官邸,重新執政,而他挑選的新內閣成員也大多是改良派,另外他本人兼任外交大臣。
在回歸政壇的當天,這位西班牙首相已通過我們設在馬德里的秘密外交渠道,表達了繼續兩國和談的意願。此刻,外交大臣助理弗朗西斯男爵就在前往巴塞羅那的途中。而未來的具體和談紀要,將會由肖弗蘭公民做日常通報。
與國內格局的類似,在加泰羅尼亞的臨時議會中,以迪亞納伯爵為首的溫和派佔了大多數,他們更希望通過和平談判的方式,完成加泰羅尼亞問題的最終解決。依照弗蘭克公民的指示,在與西班牙王國和談後期,將會加上加泰羅尼亞的本土代表;
至於拉洪克子爵和卡柏萊男爵為代表的投誠派,他們的忠誠度最高,甚至願意跟隨法軍繼續征戰,向西攻打薩拉戈薩,向南拿下巴倫西亞,恢復原有的阿拉貢王國的歷史疆域。對此,我秉承弗蘭克公民的意願,已正式回絕了他們的請求。
和國內政壇1樣,這個包容性極大的臨時議會中,也不缺乏極端保守派和雅各賓派激進分子。對此,弗蘭克公民尊重了加泰羅尼亞民眾的選擇,但必須堅持1個基本原則:誰在明裡暗地鼓吹與煽動暴力,誰就是我們的敵人,無論左派還是右派,1律打倒。」
聽到這裡時,安德魯也進1步做了補充。
他說道:「是的,在軍情局鎮壓各種極端派與激進分子的行動中,軍方務必緊密配合,尤其是聖西爾將軍的衛戍師團和絮歇上校的憲兵團。如果各方勢力僅限於議會內部的政治爭鬥,那就屬於加泰羅尼亞的內政問題,我們原則上不予以干涉。」
頓了頓,安德魯想到了法國國內的糟糕政-治-局-勢,也隨口提了幾句。
「在今後的1段時間裡,你們也不要貿然介入國內政局,恪守中立將是在座公民們的政治立場,尤其不要在公眾場合,發表有著政治傾向的講話。當下的社會風氣非常不好,復仇主義者影響了國民公會的政治決策,他們對雅各賓派份子的清算行為,有進1步擴大化的危險。包括軍方與政客在內,很多人都希望我積極介入巴黎政壇,但被我斷然拒絕,不是不願意,而是當下的時機不成熟。
另外在巴黎那邊,差不多是每隔1段時間,巴黎警察局,城防憲兵就會聯合國民自衛軍鎮壓1起左派或是右派策動或未遂的騷亂,儘管規模依然不大,但次數變得日益頻繁。現在,我在此可以斷定,未來的大規模叛亂已在醞釀中。
那些參與叛亂的組織與民眾,或許有著他們的正當理由,但正如我之前的表態1樣,巴黎的任何暴力行為都將嚴重損害共和國的健康,必須予以堅決的制止。說的再直白1點,我們軍人的職責是捍衛法律和守護秩序,而不是叛亂者口中難以界限的公平與公正!所以,這1政治立場將在加泰羅尼亞駐軍中得以體現。」
應該說,這是安德魯第1次在內部軍事團體,公然談及他個人的政治立場。之前,除了絕對心腹布魯斯與前副官絮歇之外,安德魯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大多都是在遮遮掩掩,含糊其辭的表達自己的政治傾向。
現如今的法國,大部分民眾已經厭倦大革-命下的無情專-制。其中的1部分人開始接受或是認可1些君主主義者(君主立憲派)的意見。在這些人看來,只有傳統與合法繼承的國王能夠結束3年的政治與經濟動亂、宗教分裂、持續戰爭,與無穩定工作及生活變得恐懼。
但至少在目前,持有保王黨的觀念的人並非主流,那是以安德魯為代表的軍中利益既得者,決不允許保王黨上台。
所以,君主主義者還在繼續等待時機,等待雅各賓派俱樂部被取締,等待之前的革-命積極份子被鎮壓,等待外國勢力,尤其是英國人送來的屠殺法國人的槍炮彈藥……
雖說在首都巴黎,那些小規模的激進左派和極端右派的起義,或是暴亂,由於警察局的成功干預,其間的殺戮並不多,僅僅是0星發生,或是說受到了熱月黨人的嚴格控制。更多的,只是1群「叛逆期的青年們」與雅各賓派分子的互毆。
但在外省,尤其是在法國東南方的里昂、馬賽、土倫與普羅旺斯地區,1種被安德魯稱之為「白色的恐怖」正在4下蔓延,並激烈地進行著。
這1段「尚未發生的歷史」深刻的記憶在穿越者的腦海里,那是他的第1篇博士論文,就是講述這種「白色恐怖」。
這1時期,受難者變成了之前施暴的雅各賓派革-命積極份子,而審叛者是被前者追殺的「保王黨」、「邦聯派」、「溫和派」與宗教團體,包括「耶穌派」「耶和派」、「太陽派」。
在里昂,97名以前的恐怖份子被屠殺於監獄中;在艾克斯昂省又有30名以「殘酷之極」的罪名被斬首;同樣的情形發生於阿爾勒、阿維尼翁與馬賽……
在塔拉斯孔,有兩百名蒙面人奪取城堡監獄,捆綁犯人,並將他們丟進羅訥河;而在土倫,傾向雅各賓派的造船工人想著奮起反抗這種新的白色恐怖,但遭遇殘酷鎮壓。1名被釋放的吉倫特派分子,直接率領軍隊向工人們發動進攻,並將他們全部消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恐怖1直都不曾結束,它只是形式上發生了改變。
至於誰對誰錯,已經很難區分了,就連後世的法國人自己都搞不清楚,更別說德國人與俄國人。
至於安德魯,他也只會從自己的立場和利益出發,以現實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問題,繼而從中選擇1種最有利於自己的方式。
所謂的公正與公平,永遠都是相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