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不走運的波拿巴將軍 （上）
實話實說，安德魯除掉這1批國會議員的意願非常強烈，不僅是這些極左派與極右派都參與了「牧月暴亂」，而是他們習慣於在國會大廳反對安德魯，以及同安德魯相關的大部分提案。
更令安德魯大為光火的，他們時不時的會在公眾場合，冷嘲熱諷那個來自斯特拉斯堡的德意志貴族的私生子，已徹底蛻變為法蘭西共和國的軍事獨-裁者。
正是這些無腦反對派的4意搗亂，導致安德魯和他的智囊團，在年初為法蘭西制定的規劃和方案很多都未能貫徹實施，或是在實施過程中效率低下，繼而嚴重影響了國民經濟的恢復。
所以，殺雞駭猴、殺1儆百是必要的，尤其是在穿越者掌握了這個時代的「宇宙真理」，能夠指導法蘭西科學院，以正確、準確、明確的方式「攀登科技樹」。
談及「殺」，並非特指肉體上消滅。事實上，將羅姆等人流放到1個「眼不見、心不煩」，萬里之外的荒涼之地，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而且也可以為安德魯留下1個「仁慈」的好名聲。
至於流放地，為何不選擇適合《宅地法》的聖路易斯安娜殖民地，而是環境非常惡劣的法屬蓋亞那，那是安德魯希望這些人今生今世都不要再回到法國，最好是死在當地，充當橡膠樹的肥料。
期間，伊麗莎白曾希望求助伯爵夫人再度勸說法蘭西的執政官，將羅姆等人的流放地改在加勒比地區，或是聖路易斯安娜。
對此，伯爵夫人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那是她深知安德魯的個性，饒過羅姆等人已是獨-裁者的極限，不能再討價還價。否則，中途來1次意外沉船，或是莫名其妙的瘟疫，就屬於大概率的事件了。
安德魯不是那個「泥塑巨人」羅伯斯庇爾，那個來自阿拉斯的小律師過於理想化，總是陶醉於自己的「美德世界」，自始至終都沒有掌握到軍權，也不屑於籠絡能真正控制輿情的巴黎警察。
而「羅老師」的好學生，聖鞠斯特也是1隻政治獃頭鵝，習慣於壓榨富人去取悅士兵，還時不時的打壓高級軍官，貶低軍團司令官。以至於在熱月政變之後，全國的十2個軍團無1為「3巨頭」叫屈。
安德魯卻不同，他本人就是政治警察出身，而且每次在公眾場合的表態，都將自己之前的警察履歷視為1種榮耀，還不斷的為警察們增加福利。所以，全巴黎，乃至全法國的警察都是將安德魯視為心中偶像；
不僅如此，安德魯指揮過阿登軍團和東比利牛斯軍團，立下赫赫戰功，為法蘭西贏得了比利時和聖路易斯安娜，被譽為「共和國第1英雄」，在執掌軍委會與救國委員會期間，安德魯不僅增加軍中福利，還恢復了軍中的森嚴的等級制，在軍官們，尤其是將軍中的聲譽極高。
正是對警察和軍隊（憲兵）的有效掌控，使得安德魯能夠有恃無恐的在同1個時間裡，針對議會的左右兩個極端派，實施無差別的猛烈打擊，而不是效仿羅伯斯庇爾「拉1派打1派」的做法。
如果不是考慮到旺代與布列塔尼的叛軍即將再度造反，加之英國、奧地利與漢諾威等國的軍隊，正在美因茨1帶籌劃針對共和國的大反擊，以及安德魯尚未完成對中立派的1些刺頭議員，諸如西哀士等人，進行有效打壓。
否則，穿越者就打算將另1時空的「霧月政變」提前到1795年，趁著國民公會即將「壽終正寢」之際，乾脆將未來督政府和兩級議會徹底架空，把法蘭西搞成自己的「1言堂」。
談及另1時空的「霧月政變」，安德魯也聯想到正在巴黎混日子的科西嘉人，拿破崙-波拿巴。
來自秘密警察的報告說，那位土倫將軍在來到巴黎之後處處碰壁，對自己的前途有些心灰意冷，加之與初戀情人德茜蕾斷了聯繫后，拿破崙終日埋頭在1家小旅館里，不拘形式地寫了1篇小說，名為《克利松和歐仁妮》，據說是用心蘸著情感寫成的。
安德魯不得不承認，拿破崙的文學功底還不錯，至少寫情書的水平1流。文中有1段讓安德魯讚不絕口的感情描述：
「……永別了，你，我過去選擇你作為我生命的主宰；永別了，我度過最美好時光的伴侶。我26歲就享盡了貞潔女人的曇花1現的歡樂。但是，在你的愛情中，我嘗到了男人生命溫柔的感情。往事的回憶撕裂我的心。難道你能生活得幸福，不再想到不幸的克利松嗎？」
……
拿破崙是1795年5月初抵達巴黎。實際上，早在幾個月前，他就接到了安德魯的推薦信，前往巴黎測繪局報道。
不過，就在拿破崙前往巴黎的時候，他收到了被安德魯1腳踢出巴黎的弗雷隆的信件。這位拿破崙的前上司，原土倫軍團的特派員是來東南地區擔當總督，鎮壓日益泛濫的「白色恐怖」。
在逗留馬賽的時候，弗雷隆對於拿破崙的最漂亮妹妹，年僅15歲的波利娜大獻殷勤，甚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對此，拿破崙表現的不置可否。或許，他還想著借弗雷隆的權勢與人脈，好讓自己在巴黎混得更好1點。
然而，拿破崙與波利娜的母親，那位萊蒂齊亞夫人對於這種政治聯姻，表達了反對意見，她認為年紀1大把的弗雷隆並不可靠，
「波利娜還年輕，即便是要嫁，也要嫁給安德魯-弗蘭克這樣的英雄人物！」萊蒂齊亞夫人如是說。
事實上，萊蒂齊亞夫人1直就認為，拿破崙當初就不應該拒絕安德魯的邀請，前往東比利牛斯軍團擔當炮兵指揮官。只是擔心最出色兒子的面子，萊蒂齊亞夫人沒有再提此事。
至於眼下，拿破崙就必須立刻前往巴黎，主動投靠已是共和國最有權勢的執政官，安德魯-弗蘭克，而不是與後者的政敵，1個被趕出巴黎的失敗政客弗雷隆，保持著某種密切關係。
果不其然，1切都被萊蒂齊亞夫人預料中。
5月上旬，當這位來到法蘭西首都的波拿巴將軍，帶著他的副官朱諾前往軍委會報到之後，就遭遇到1系列的麻煩事兒。
似乎是從進入巴黎的那1刻開始，拿破崙時刻都能從別人的眼神、態度和言談舉止中，感受得到1種輕蔑、鄙視與冷漠無情。
不久，他在拉丁區的廉價公寓樓里租了1間有簡單傢具的房間。在拿破崙埋怨這房間的設備太簡陋，並且床單很臟時，管理員卻是反覆回答說：「1個月才收你72里弗爾，僅72里弗爾而已！」
此刻，軍委會發放給1位沒有任何職務將軍的薪水（僅半薪）、路費，以及應得的日常生活配給品，都是1張張的指券。而且1天之內，票麵價值就跌了10%，簡直成了1堆廢紙。
事後，拿破崙才知道，依照安德魯執政官的最新規定：在職軍官的軍餉，是依照1半指券和1半現金（銀幣）的方式發放；至於身處1線戰鬥部隊的指揮官，才能享受到全額現金（銀幣）的待遇。
於是，拿破崙迫切的想要儘早入職。在第2天，他就前往軍委會戰務部長辦公室的外面，但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很快，拿破崙還感覺到別人對他投注的目光很不友善。他們1看到他的穿著打扮、骯髒過時的鞋子和憔悴的面容，便投下輕蔑的目光，立刻轉過頭去，根本不理睬他。
好在1小時后，拿破崙憑藉安德魯在數月前的那份推薦信，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戰務部的奧伯瑞部長。此人與卡爾諾相似，原本是1名退役的炮兵上尉，其後將自己提升為將軍、炮兵部隊督察。
或許是那份安德魯親筆信的緣故，1開始的時候，這位奧伯瑞部長對於年輕的拿破崙顯得十分關心，噓寒問暖的同時，戰務部長還親自送來1杯咖啡，旁敲側擊的打聽這位炮兵指揮官與安德魯執政官的交情深淺。
涉世不深的拿破崙哪裡是「辦公室政治老滑頭」的對手，3兩下就被對方摸清了底。奧伯瑞很快就確認，自己眼前的這位波拿巴將軍是1個心高氣傲，不知抬舉的大笨蛋。
明明有1個隻手遮天的「大粗腿」不去抱，偏偏要與安德魯的政敵弗雷隆打成1片，那還不是自己找死的架勢。
所以在下1刻，戰務部長忽然面色1正，語氣嚴肅說道：「波拿巴公民，我看到你的介紹信是在霧月上旬開具的，而現在已是花月下旬，你居然閒情逸緻的在家裡休息了半年多啊！」
拿破崙心下1沉，急忙解釋道：「奧伯瑞公民，我是1名共和國的軍人，自始至終都應該為法蘭西人民而戰。事實上在這半年的時候，我主要是在協助訓練義大利軍團的炮兵，而並非在家遊玩，還煩請部長公民儘早安排1下我的工作。」
聽到這裡，奧伯瑞便在案頭的1大疊文件中，裝模作樣的翻找了幾分鐘，繼而說道：「嗯，你可以去西方軍團，康克洛將軍麾下需要1名出色的步兵旅長，我看你非常適合。」
拿破崙急了，大聲爭辯道：「我是1位炮兵軍官，步兵的情況我不熟悉。」
「呵呵，波拿巴公民，那個小羅伯斯庇爾不是稱讚你是個天才嗎？是的，不會有你不懂的事。去吧，旺代需要你，步兵也需要你，波拿巴將軍公民！」
此刻，奧伯瑞的心裡充滿了快感，顯然戰務部長是1位心胸狹窄的人，他早就對拿破崙小小年紀就得志耿耿於懷，如今，對方似乎已失去安德魯的信任，他自然不需要忌諱什麼了。
不得已，拿破崙只得憤憤離去。顯然，1名沒有職務的准將，與1位軍委會的戰務部長做奮力抗爭，非常不明智。
隨後，拿破崙並沒有去報到，他借口身體有病，要求延期報到。這樣他可以繼續留在巴黎，密切注視政局變化，1面企圖得到更好的機會……
在外省人的眼中，繁華的巴黎遍地都是黃金，有錢人到處都是。這些目前富有而風雅的人士，手裡拄著華麗高貴的手杖，頭上戴著撒著發粉的上等假髮，旁邊還帶著他們的「時髦婦女」，盛氣凌人，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4意侮辱雅各賓派及「無套褲漢」。
不過，極少有人注意到這個頭髮蓬亂的炮兵准將。而且，拿破崙沒有撒發粉，長發直垂到肩上，就像兩片大大的狗耳朵1樣。
他的雙臂又長又瘦，皮膚黃褐。他駝著背，1頂難看的大圓帽幾乎蓋到眼睛，腳步笨拙遲疑，只有他的眼神偶爾引人注意，因為它是如此灰黯又犀利。
在拜會1位來自科西嘉的議會代表時，對方1針見血的指明了拿破崙在戰務部長面前，犯下的種種低級失誤，最後勸告這位小老鄉，去拜訪安德魯執政官，這才是他的唯1機會。
事實上，拿破崙對這種低3下4、搖尾乞憐的行為感到厭惡，他希望得到幫忙，要請權勢者在報告上籤署意見。
可當他必須去見安德魯的時候，拿破崙卻又羞於前往波旁宮，打發獃頭獃腦的副官朱諾去求爺爺告奶奶，自然是被人趕了出來。
至於身邊的馬爾蒙，已經到萊茵軍團走馬上任，並把小弟弟路易也帶走了，那是路易已經在沙隆炮兵學校找了個職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