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灰飛煙滅的旺代叛軍
在另1時空中,作為「旺代叛亂」的各種血腥事件製造者之1的弗朗索瓦·阿塔納斯·德·夏雷特·德拉科特里,其反抗共和國的罪惡行徑,1直持續到1796年的3月。
如今,在埃薩爾軍營戰敗之後不到十個小時,夏雷特的生命就永遠停留在32歲。至於下旺代軍的大小首領們不是戰死,就是被俘,幾乎無1漏網。唯有尚賓諾與庫斯指揮的兩個教區軍隊得以倖免,那是他們選擇在戰場上主動向共和派軍隊投誠,期間還參與了對其他叛軍的勸降。
6月24日的埃薩爾軍營之戰,解決了旺代地區威脅最大的夏雷特和他的下普瓦圖軍(下旺代軍)。
也是在當日,1支由拉馬克中校指揮的共和派軍隊,奉命從南特軍營出發趕往安茹地區的代內埃鎮,將攻擊目標鎖定於領導上旺代軍(安茹軍)的斯托弗萊中將。
至於招安、勸降、或是抓捕「中部軍」指揮薩皮諾的任務,交給了穆勒中校和弗恩少校指揮的特戰營。
43歲的斯托弗萊來自法國東北部的洛林地區,是1名磨坊主的兒子。因為在邊境長大,他能說流利的德語方言。成年後斯托弗萊加入法屬瑞士軍團,得到了長官科爾貝爾-莫來夫里耶伯爵的關照。
在莫來夫里耶伯爵退役返鄉時,斯托弗萊就跟著老長官1同來到安茹。伯爵雇傭他看守獵場,斯托弗萊從此在當地定居。
在旺代戰爭爆發時,斯托弗萊已經在安茹生活了十餘年,這讓他成了1個各方面都很典型的「安茹人」。曾有人形容斯托弗萊,說他「從性格到衣裝都樸實無華,單純直率,毫無害人之意,毫無防人之心」。但這種描述顯然是言過其詞的。
不同於來自貴族世家的夏雷特與薩皮諾,出身低卑的斯托弗萊直到1794年下半年才正式成為安茹軍(上旺代軍)的領袖,因為上旺代軍中有才能的指揮官紛紛陣亡於「西北風之行」,以及杜羅將軍的「地獄縱隊」。
為了順利控制這支軍隊,斯托弗萊就將自己身邊的德意志親信和士兵,6續安插到各個教區軍隊,引發了1些不滿情緒。
此外,由於斯托弗萊來自德意志邊境地區,那裡的人大都信奉「路德宗」,其中就包括斯托弗萊和他的眾多德意志親信。那些1輩子服務於安茹本地的天主教神父們,對此很是厭惡,他們暗地形容斯托弗萊,是「1個毫不在意法國利益的外國人和異教徒」。
基於此,情報部門曾策動安茹軍中的反對派來推翻斯托弗萊,儘管最後功虧1簣,沒能成功除掉卑微的「獵場看守人」,但卻達到了在安茹軍內部挑撥離間的目的。
在1輪內部清洗中,好幾個安茹軍的本地頭目被秘密處決,其中1人,還是來自受人尊敬的貝爾尼埃神父家族。
1796年6月25日,也就是夏雷特被擊斃的第2天下午,1直作為旺代各軍與共和派政-府和談總代表的貝爾尼埃神父,忽然寫信給斯托弗萊,約上後者在代內埃鎮郊不遠處,1座名叫索格雷尼埃的農場里會面,主要是商議安茹軍的去向,以及本地區教務的諸多事情。
索格雷尼埃農場屬於安茹軍的1個秘密聯絡據點,加之農場里的人都是斯托弗萊信得過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懷疑的。
這位安茹軍指揮官與本堂神父的會談,持續到傍晚時分就宣布結束。不過,貝爾尼埃神父借口教務繁忙,婉言謝絕了斯托弗萊的晚宴邀請,起身匆忙離開。
在酒足飯飽之後,斯托弗萊與他的副官秘書們發現已是深夜,而且天空中還下著大雨,隨即決定在農場里住上1宿,明早再返回大本營。
等到午夜時分,這座農場卻忽然遭到共和軍士兵的突襲。
帶隊的拉馬克少校使用「福斯蒂」作為聯絡暗號,對著警戒心極強的看門人謊稱自己是梅里埃教區的信使,要求立刻見到貝爾尼埃神父。
農場里的守門人見暗號沒錯,隨即告訴來人說:「抱歉,我的朋友,貝爾尼埃神父早在黃昏時分就已離開農場了。」
顯然,身著旺代農夫裝扮的拉馬克少校對此早有應對,他隨即回應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是帶著使命,又冒著大雨連夜而來。所以,好心人,能不能為我倒上1杯檸檬薑汁、驅驅寒。」
儘管眼下已是6月下旬,但在旺代森林裡,夜間的最低氣溫僅有10度左右,雨水打在身上冰冷無比,凍得拉馬克瑟瑟發抖。
「好吧,你只能待1刻鐘,喝點水,烤個火!」
守門人透過鐵門的縫隙看了又看,發現訪客的確是1人,最終放鬆了警惕。
隨著「咣當」1聲,將緊鎖的鐵門打開了。
在拉馬克少校成功騙開了農場大門后,守在外面的數十名共和派士兵便大喊「共和國萬歲」,他們手持帶刺刀的步槍,向屋裡人發動攻擊。此外,還有百餘名士兵手舉火把,守在屋外,防止嫌疑人趁黑逃亡。
1聽到屋外有異常動靜,驚醒過來的斯托弗萊立刻吹滅身邊的蠟燭,還讓其他人滅掉屋裡所有的燈火。隨後,他在黑暗中抓起1把軍刀,與幾個部下試圖借黑暗的掩護突圍。
至於斯托弗萊的秘書米歇爾·安托萬·庫隆受命保護好文件,他抓起手邊的軍隊文件躲進隱蔽的角落,想要扔到2樓廳堂的火爐中,繼而銷毀所有的機密。
很不幸,當庫斯剛從黑暗中走出來,就被1名共和派士兵發現,隨即開槍,1顆子彈直接打穿了庫斯的心臟,當即斃命。而那位好運氣的藍軍士兵,也會因為這1槍而得到兩千里弗爾的獎金。
與此同時在屋子的另1頭,儘管斯托弗萊奮力揮舞著軍刀,成功砍翻了兩名偷襲者,但手中武器也被人打掉。他只能空手與十幾個共和軍士兵激烈纏鬥。
很快,斯托弗萊瞅准1個時機從2樓窗檯縱身1躍,落在花園的草地里,卻被守在屋外的士兵用戰刀劈中額頭。1瞬間,噴涌而出的鮮血混著雨水迷住了斯托弗萊的眼睛,加之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叫起來。
而在下1秒,56個共和派士兵已1擁而上,將這位安茹軍的統帥徹底制服。1同被抓走的,還有斯托弗萊的德意志副官利希滕海姆,以及數名衛兵隨從。
因為在夜晚的抓捕行動損失了好幾名戰友,出於故意羞辱俘虜的目的,共和軍士兵剝去了斯托弗萊等人的衣服,只是給他們套上1身破爛的麻布。對此,押解的軍官並沒有加以阻止。
拂曉時分,送到昂熱監獄的俘虜,在經過情報人員的簡單審問之後,1名憲兵少校依據國民公會的決議案,宣布斯托弗萊和他的副官利希滕海姆為「不受法律保護的人」,判處在兩小時里實施槍決。
清晨7時過後,兩名罪犯的死刑被立刻執行。
在憲兵兵營里,臨刑前曾有士兵要給斯托弗萊和利希滕海姆2人蒙上眼睛,但被他們推開了,斯托弗萊驕傲的宣稱:「我會再次教你們,旺代軍的將軍從不畏懼死亡。」
行刑隊面前,斯托弗萊1手拉著他的德意志副官,1手指向心口,對著藍軍士兵高呼:「信仰萬歲!國王萬歲!」
1陣排槍響起,等到硝煙散去,所有喧囂都歸於平靜。
就在斯托弗萊等人被押解到昂熱監獄的時候,兩千共和國-軍隊對安茹軍的大本營實施了突襲。
在1邊倒的戰鬥中,失去領袖的安茹軍幾乎被1網打盡,所有頭目中僅有兩人下落不明:其中1個,是安茹軍的騎兵指揮官,年僅20歲的福斯蒂爾;另1個,是外號「安茹佬」的女騎手蕾內。
……
就在夏雷特的下旺代軍與斯托弗萊的安茹軍,遭遇共和國-軍隊毀滅性的打擊后,在整個旺代地區中,唯1成建制的武裝叛軍,就只剩下薩皮諾領導的「中部軍」了。
薩皮諾是另1個普瓦圖地區(下旺代)的大家族,歷史悠久分支眾多,家族成員遍布西部,親屬之間關係非常緊密。
薩皮諾有5個兄弟和3個妹妹,戰爭爆發前薩皮諾的4個兄弟已經移民,都在流亡軍團。薩皮諾只是因為碰巧生病,才沒來得及與兄弟們1起離開。旺代反叛爆發后,他被附近的農民們擁了出來,跟著叔父維菲的薩皮諾上了戰場。
1793年6月,老薩皮諾在尚托奈附近戰死,成為旺代戰爭中第1個陣亡的叛軍指揮官,薩皮諾隨即接替了叔叔的位置。
從1開始,薩皮諾叔侄領導的「中部軍」規模不大,對戰局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依照常理,安德魯可以將薩皮諾家族繼續列為「不受法律保護的人」,要求穆勒中校對僅有8百多人的「中部軍」就地殲滅。那是後者除了兩百特戰營士兵,還有3千名共和國士兵配合作戰。
不過在1周之前,曾有百餘名巴黎籍旺代老兵致信給國民公會和安德魯,希望能寬恕薩皮諾1家,因為他們作為戰俘不僅沒有遭遇「中部軍」的虐殺,還得到對方戰地醫院的及時醫治。
出於政治上的考慮,安德魯最終讓布魯斯修改了發給穆勒中校的作戰任務,首先是包圍薩皮諾和他中路軍,然後勸降,勸降不成,就聚而殲之。
1795年6月29日,陷入重圍中的薩皮諾接受了共和派的條件,命令「中部軍」全體士兵都放下武器,交出了軍旗和自己的佩劍。
而作為回報,穆勒中校代表安德魯統帥赦免了「中部軍」所有人,並允許薩皮諾在50天里變賣所有家產,然後舉家遷徙到國外。
在短短的1周時間裡,旺代地區的3支武裝叛軍1下子就變得灰飛煙滅;而剩下的,就是布列塔尼半島的保王黨軍與貴族流亡軍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