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 章 塔列朗與富歇 (中)

第385 章 塔列朗與富歇 (中)

塔列朗在英國流亡了1年多,但在1794年1月,他又被英國政-府驅逐出境。因為那時,在歐洲各國到處都有對他切齒痛恨的法國流亡貴族。

不得已,塔列朗被迫遠涉重洋,跑到了新大6。在美國的前法國主教由於遠離了政界,變得窮極無聊,只得做些土地投機買賣來打發光陰。

等到1794年8月,熱月政變的消息傳到美國之後,塔列朗看準了這將是對自己最為合適的政治環境。在1795年3月,他毅然決然的從美國乘船來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然後又4處張羅奔走,到處託人求情,懇請安德魯和他領導的新政-府能批准他回到法國。

但在最初的時候,無論是安德魯,還是勒貝爾,或是圖裡奧,大家都厭惡這個出爾反爾的痞子政客。基於此,執政官們對於塔列朗的請求,1個個都表現得無動於衷。

不過這1回,流亡貴族對塔列朗的仇恨倒是幫了大忙,那是前奧坦主教在阿姆斯特丹街道上散步時,被幾個自稱是「復仇者」的傢伙痛毆了1頓。

此事在巴黎報紙報道之後,引發了國民公會裡,眾多共和派議員的強烈憤怒。而圖裡奧等人正是考慮到這1點,希望安德魯接受塔列朗的回國請求。不過,勒貝爾卻對此激烈反對。

「什麼!那個叫塔列朗的怪物、大滑頭!只要有利可圖,他會在集市上把我們1個個全都賣掉的!」勒貝爾顯然看出了那位前奧坦主教的內心實質。

圖裡奧卻反問道:「請問,他把哪1個已經出賣了?」

「哪1個?」勒貝爾喊道:「首先是他的上帝。」

「他不信仰上帝了。」

「那他以前為何替上帝效忠?後來他又背叛了他的階級。」

「這1切都是明智舉動。」

「嘿嘿,說是野心倒更合適,到了最後,他又出賣了他的國王。」

圖裡奧回應道:「不過,我覺得責備他的不應當是我們。」

最後,勒貝爾對著1言不發的安德魯說:「塔列朗是1切災難的禍根,是背叛和墮落的典型,舊制度化了妝的走狗。若不是瘸腿,充其量能當個善於炫耀的僕人。他的心比腿更可憎!」

如果爭論在這裡為止的話,安德魯應該會選擇支持勒貝爾的主張。然而,這位瘸腿的奧坦前主教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成功巴結上比利時總督塔里安,安德魯的導師勒讓德爾,以及著名的女作家斯塔埃爾夫人。

儘管安德魯非常確信所謂的阿姆斯特丹被毆事件,不過是塔列朗自導自演的苦肉計,但第1執政還是看在1干同僚與朋友的情面上,允許塔列朗在9月下旬,從阿姆斯特丹返回到巴黎。

另1方面,安德魯也聽從了勒貝爾的建議,自始至終都拒絕接見這位大革-命時期的著名革-命前輩,而且也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勸說,讓塔列朗在督政-府中擔當職務,哪怕是1個不起眼的副職。

無他,那是穿越者想看看塔列朗會有什麼本事來見自己,繼而成功說服自己給予對方1個督政-府官員的任命。

其後的兩個多月里,塔列朗似乎忘記了他在政治上的苦苦追求,再度回到1個交遊廣泛,口才敏捷,喜好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狀態。

不知不覺間,1貫反對塔列朗的勒貝爾也居然悄悄的改變了立場,他私下裡告訴第1執政,那位前奧坦主教也有精明過人之處,尤其是他那以身俱來的貴族氣息能夠迷倒歐洲王室,可以考慮給予對方1個適合的職務,比如說駐歐洲某國的大使,或是外交特使身份。

等到巴黎警局的密探將1份私密報告提交給執政官,安德魯才知道了勒貝爾的變化,那又是斯塔埃爾夫人的功勞。

沒錯,杵著拐杖的塔列朗成功爬到了巴黎最著名的「5花肉」的床榻之上。來自秘密警察的報告中顯示,兩人的魚水之歡很是融洽。此刻,就連穿越者也不得不佩服塔列朗的好胃口。

那是在勒貝爾接到安德魯的電報,即將趕赴斯特拉斯堡的前1天,接受斯塔埃爾夫人的邀約,同意在波旁宮的豐饒樓里接見塔列朗。

此刻的塔列朗如同1個首次涉足舞會的姑娘,由斯塔爾夫人陪同來到波旁宮。在走廊上等候時,塔列朗1眼看到了走出房間的勒貝爾,就低聲對斯塔爾夫人說:「此人成不了大器,也拿不定主意。」

斯塔爾夫人低聲說:「只要勒貝爾不再堅決反對,你在督政-府中可以謀求1份差事。至於第1執政,我現在還沒法說動他。」

說著,她拉起塔列朗的手,帶他朝勒貝爾走去。此刻,第2執政已經注意到斯達爾夫人身邊那位衣著華麗的瘸子,他直接開口道:

「噢!塔列朗公民,我們正在說起您呢。您是個卓越的朋友,情感細膩的神父,知恩圖報之士。我這麼說不怕人說我吹捧您。」

塔列朗儘管聽出對方的嘲諷之意,但他還是保持著微笑,頻頻躬身致意,繼而又低3下4的低聲說道:「您的僕人……您虔誠的僕人……對您感恩戴德的僕人,只有對您的崇拜才能同對您的尊敬和感激相提並論。」

這1番卑微至極的奉承話,說得勒貝爾心花怒放。隨即,這位第2執政很是大度的忘卻了塔列朗於1792年8、9月間,為騙取出訪英國的外交護照逃離法國,而故意坑了丹東和自己1把的往事。

等到塔列朗說服了勒貝爾之後,橫在前奧坦主教「為國效力」最後的,也是最大的阻礙,就是第1執政官安德魯-弗蘭克。

事實上,安德魯對於塔列朗的態度表現得模稜兩可,以前者的身份權勢,別說阻止塔列朗回國,哪怕是直接送對方進監獄,甚至是下到地獄,都不過是1句話的問題。

基於此,塔列朗表現得十分謹慎,他沒有再貿然請求拜訪安德魯,而是「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在巴黎4處訪友,請教了熟悉第1執政的朋友們,詳細研究了安德魯的發家史,還有對方的性格喜好,尤其是當下安德魯領導的督政-府對於歐洲大6的政治、軍事與外交政策。

直到回到巴黎的安德魯,決心在楓丹白露宮舉行1場宗教婚禮,塔列朗這才重新出現在執政官的視野中。需要說明的,據薩瓦里少校的調查,塔列朗使用的觀禮請帖,居然來自康巴塞雷斯家族……

等到身穿紅色華麗絲袍,佩帶鑽石飾物的前奧坦主教,杵著拐棍,1瘸1拐的進入會客室時,就向桌案前的執政官行了1個貴族式的脫帽禮。然而,安德魯僅僅瞥了對方1眼,就繼續簽批自己手頭上的海量公文。

塔列朗對此也不介意,他就筆直的站在沙發旁邊,低眉順眼、1聲不吭,繼續扮演1個乖巧羞澀的姑娘,默默的等候著法蘭西最高統治者的「青睞」。

大概過了3十多分鐘,安德魯最終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抬起頭,邀請塔列朗在舒適的沙發上入座。顯然,面試者的第1關過了。那是在外交政治中,狡猾與隱忍,比起剛毅和憤怒更為有用。

安德魯站起身,他走到辦公室前面,似笑非笑對著來訪者問道:「數周前,我聽說你用了10分鐘,成功說服了勒貝爾公民不再反對你。那麼,你準備用幾分鐘來說服我,接受你來督政-府任職?」

塔列朗也隨即起身,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儀錶威嚴的第1執政,奉承的說:「那要看執政官公民需要給予我多少的時間?」

安德魯點了點頭,他掏出懷錶,說道:「1分鐘,現在就開始!」

聽到這裡,塔列朗用他那機智而又沉著的目光,望了執政官1眼,說:「第1,在進行德意志戰爭的同時,我可以遊說神聖羅馬帝國的各諸侯,促使他們對魯爾公國和法蘭克尼亞公國的承認;第2,我可以在尊嚴時代和法蘭西賦予的關鍵時刻,第1個向您表達超乎共和國第1執政的禮儀。」

聽到這裡,安德魯笑了。塔列朗既然知道了安德魯籌劃中的法蘭克尼亞公國,顯然是做足了功課;至於那1句「超乎共和國第1執政的禮儀」,明顯是在向安德魯效忠,1類臣民向君主的效忠。

隨即,安德魯從抽屜里,取出1份事先已由圖裡奧與勒貝爾聯合簽名的1道公文,並在後面附上了自己的名字,繼而遞給來訪者。

塔列朗畢恭畢敬的接過來1看,這份文件正式任命自己作為共和國赴丹麥特使,前往哥本哈根商討兩國建交事宜。

安德魯繼續說:「塔列朗公民,針對你的正式任命書將會在48小時內,直接送到你的府上。所以請你準備1下,3天之後帶團出訪哥本哈根。因為法蘭西需要1位北歐的夥伴。」

「聽您吩咐……聽您吩咐……偉大、光榮的執政官公民!」儘管充當1名丹麥特使並非塔列朗想要的職務,但卻是1個好的開端。

等到下樓時,這位剛剛獲得新職務的外交官,熱情親吻為他照明引路的斯塔爾夫人,他還與每1位熟悉的賓客,熱情握手。

等到塔列朗走後,回到房間的薩瓦里少校,很是謹慎的對著執政官問了1句。他說:「您之前不是不相信他嗎?」

安德魯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薩瓦里想要比起另1時空走的更遠,很多事情就需要他本人去領會。

在穿越者看來,塔列朗無疑是第1帝國時代最精明的外交家,他在任何事情上處理的都很好,還忠實地執行皇帝的外交政策,盡心竭力地為皇帝的4意侵略擴張製造堂皇的「根據」。拿破崙十分賞識塔列朗的才能,稱讚他是內閣大臣中「最聰明能幹的人」。

現如今,安德魯執政官也需要這樣的人,梅特涅在為魯爾公國服務的時候,塔列朗也可以給未來的法蘭克尼亞公國效力。

儘管如此,在安德魯的內心深處,至始至終沒有放鬆對塔列朗的警惕,因為「貪婪與背叛」屬於華麗瘸子,眾所周知且與生俱來的品行。

在拿皇時代的兩位著名背叛者中,除了塔列朗,還有富歇。

至於在另1時空中,富歇屬於締造了法國公共警察和秘密警察的體系,高效和疏而不漏的近代警察密探和間諜體系的最初創建者。

無論何時何地,這位警務大臣總表現出遠見卓識,積極主動,對事物洞察入微。皇帝曾對自己的近身侍從說,「我之所以能在巴黎安穩睡覺,富歇的功能佔了大半。」

現如今,在巴黎失業了近1年的富歇,比起剛剛有了正式公務編的塔列朗更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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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1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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