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夏洛特伯爵夫人的沙龍
1旦回到巴黎，安德魯幾乎就是日復1日的工作，被審閱文件、召集會議、接見官員等1系列公務活動，鎖定在辦公室里或書房裡。就像穿越者變成了自己曾經嘲諷的官僚們那般，每天就是從1間辦公室到另1間辦公室，進入波旁宮后就是1整天足不出戶。即便夜裡回到了聖路易島別墅，需要自己參與的社交活動依然不會停息。
自從共和國的第1執政成為自己的女婿兼地下情人之後，美艷的夏洛特夫人就重新煥發了第2春。
她又1次戴上了夏洛特伯爵夫人的頭銜，頻頻在聖路易島的莊園里舉辦的大大小小的晚宴，熱情招呼著1個又1個賓客，體貼周到的接待每個嘉賓，不管這位客人曾經是激進革-命黨人或逃亡的君主主義者。
只要來客不反對督政-府，尤其不反對第1執政，夏洛特伯爵夫人就可以保證他們在法國和巴黎的絕對安全。為此，她好幾次驅車前往波旁宮的豐饒樓，拿到了安德魯的批條，從巴黎警察局裡將幾個酒後胡言亂語的保王黨人從政治監獄里解救出來。
不得不承認，現如今巴黎的「夏洛特伯爵夫人」，比其遠在柏林的「埃爾隆伯爵夫人」，不僅善於裝扮自己，更善於接待客人，尤其是善於拉攏人際關係。
宴會大廳里，通常有2十多位賓客1起在那裡用餐，有時還有超過百位的賓客。以至於夏洛特夫人在半年不到的時間裡，欠下了2十多萬法郎的借款。
等到安德魯看到丈母娘的賬單之後，隨即嚇了1跳。他先去派了會計師審查核實夏洛特伯爵夫人的確切賬目，23萬法郎。本金10萬左右，但13萬都屬於利息，而且還是利滾利。
對於這1筆巨款，儘管貴為法蘭西第1執政的安德魯，1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麼多的現金。幸好安德魯的妻子莫拉薩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富婆。她不僅成功繼承了父親夏洛特伯爵的全部遺產，還有叔叔康巴塞雷斯贈送的錢財和幾處莊園。此外，單單在法蘭西銀行里的存款，就高達1百5十萬的法郎。
至於上了斷頭台的夏洛特伯爵為什麼沒將遺產留給莫拉薩的弟弟，奧古斯特。那是伯爵心知肚明，知道奧古斯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種，寧可將隱匿的錢財交給自己的親生女兒。
依照法國現行的法律，身為丈夫的安德魯可以不打招呼，就能私下動用妻子莫拉薩的所有資產。而即便到了明年或是後年，《民法典》正式頒布之後，妻子最多只能支配自己名下的1半財產。
可即便如此，習慣於尊重女性的安德魯還是徵求了莫拉薩的意見后，這才從妻子陪嫁資產中提取了20萬法郎，剩下的3萬法郎來自安德魯的私人錢包。
在填補了夏洛特夫人的資金窟窿后，安德魯卻並不打算放過那些敢摸老虎屁股的放高利貸狂徒。他私下讓「刀疤臉」林德的女婿，也是自己的財務官烏弗拉爾，暗中收集了那些放貸者的確鑿證據，最後以匿名方式投遞給巴黎稅務局。
不久，按圖索驥的稅務局在武裝軍警的配合下，成功查封了這個高利貸組織，還罰沒對方兩百萬法郎的不法收入，填充到國庫。
儘管法國長期以來都是1個信貸國度，即便是路易十4也因為戰爭的緣故，經常向民間借貸。然而，1旦高利貸超過年息30%，以及產生了利滾利的行為，卻會嚴重損害國家的經濟發展。
依從傳統的法則，安德魯會先選擇為夏洛特夫人足額的繳納本息，然後憑藉手中權勢，給予高利貸者致命1擊。
此外，由於法蘭西銀行的良性發展，使得財政部與稅務局可以毫無顧忌的打擊那些不守規矩的地下錢莊，以及破壞國家金融秩序的放高利貸者。
回到眼下，儘管安德魯和莫拉薩填補了夏洛特夫人的資金窟窿。但是，這筆債務還清后，夏洛特夫人仍然會亂花錢。
對此，安德魯十分肯定。隨即，他就將家中的財政大權交給莫拉薩，而後者給予母親的各種花銷限定在每月8千法郎內，超過支出的必須得到莫拉薩的簽字授權。
需要說明的，身為第1執政的安德魯，其全年的薪水，外加津貼與補助，也不到10萬法郎。
自從「稅務局突擊事件」之後，沒有地下錢莊再敢貸款給夏洛特伯爵夫人，就只怕自己有錢賺，沒命花。至於巴黎的銀行與其他正規的金融貸款機構，已知道聖路易別墅的「管家婆」，不再是夏洛特伯爵夫人，而是懷孕5個月，脾氣不太好的莫拉薩夫人。
另1方面，安德魯也深知，自從貴族流亡軍在基伯龍半島全軍覆滅之後，每天都有很多移民流亡者的親朋好友，投書於夏洛特夫人，希望得到後者的接見。
這些訪客中，有的是希望共和國註銷流亡貴族名單上的姓名，有的是希望營救關在政治監獄或是苦役營地的親人，有的是想將第1執政拉到君主主義者的派系中。
在夏洛特伯爵夫人的沙龍會場，她每天早晨都要接待客人。這些都是得到了安德魯默許的。儘管有雅各賓派的殘餘分子到處散布謠言，說伯爵夫人已經成為了保王黨的中堅分子。
不過這沒什麼，現在是安德魯在領導法蘭西。他根本就不怕那些「無政府主義者」、「排斥體制者」或冥頑不化的山嶽派的批評。自從巴雷爾、卡爾諾下台之後，屬於雅各賓派的時代已經成為歷史了。法國經歷過救國委員會、抨擊派和羅伯斯庇爾時期，就算雅各賓黨的威脅還有產生的可能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保王黨與君主主義者，安德魯1貫是區別對待。那些愛搞武裝復辟，堅持顛覆共和國的頑固者，通常都是殺無赦，少數僥倖留下小命的，也將被流放到採石場，1直勞動到死。
對於那些「愛好和平」的君主主義者，安德魯就會藉助夏洛特夫人的沙龍來傳遞1個明確信息：只要放棄武裝暴力方式，不反對安德魯，不反對共和國，就能在法國自由自在的呼吸新鮮空氣。
事實上，從今年9月，新1屆議會選舉開始之前，巴黎警察局就逐漸放寬了針對民眾的言論限制，至少不會再出現在私下聚會裡辱罵過國會議員，遭遇目擊者舉報后，就會被捕入獄的狀況。當然，在公眾場合，尤其是在報刊上羞辱督政-府，依然會背負刑事罪名。
基於此，在徵求妻子莫拉薩的意見后，安德魯還會在私下裡，給予夏洛特伯爵夫人，每月大約4千法郎的特殊補助，再加上她本人莊園的固定收益，以及富有訪客們時不時送來的政治賄賂金，每個月差不多有2，3萬法郎，足以支撐夏洛特夫人的沙龍聚會，只是不能再大手大腳的4意揮霍而已。
顯而易見的，安德魯是在藉助夏洛特夫人的沙龍聚會，進1步分化保王黨，讓他們成為溫和的君主主義者。畢竟，安德魯和他的兒子們都是貴族1員。他甚至承諾只要反抗者放下武器投降，就赦免他們的罪行，而且1切都可以談。
為此，安德魯促使督政-府和國民議會默許民眾恢復在禮拜日做彌撒，儘管共和曆的旬日代替的禮拜日尚未從日曆上刪除。
事實上，安德魯也非常不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共和國曆法」，然而他的權力源自共和國，1旦自己否定了共和國及其相關標誌性的法律，就意味著他將失去統治法蘭西的法理基石，會非常麻煩。
聖誕節之前，住在巴黎市區的幾名保王黨人士，其中還有1名被驅逐的不宣誓教士，聯袂來到了聖路易島的別墅，參加了夏洛特夫人的沙龍聚會。
由於事先收到了訪客們的5萬法郎的政治賄賂金，拿錢辦事的夏洛特夫人，很是爽快的將這幾位溫和的保王黨人引薦給女婿安德魯。只是依照家族的規定，那5萬法郎的政治獻金，必須交給真正的主母莫拉薩處理、分配，夏洛特夫人只能得到其中的5分之1。
通常而言，安德魯每3、4天才回1次聖路易島別墅，而平日里都是住在波旁宮的豪華套間，有時候忙得太晚了，他乾脆就躺在豐饒樓辦公室的大沙發上，和衣而睡。
對於幾個溫和保王黨人的私下拜訪，安德魯自然是要接見他們。只是不是在波旁宮，而是聖路易島的私人別墅里，夏洛特夫人介紹幾位訪客時，沿用了舊制度時期的禮節與稱呼。
對此，身為共和國第1執政的安德魯並不怎麼介意，面帶微笑的他對於幾位訪客彬彬有禮，體貼入微。
1開始，安德魯就從保王黨人的眼裡看到了驚訝。那是來訪者都是貴族，穿著得體的燕尾服，假髮上還撲過香粉，氣質優雅。
而與此對應的，身為主人的安德魯-弗蘭克卻是故意的簡衣便服，他穿著1套老式的來複槍聯隊的軍官制服，所有裝飾只是1枚鐵十字勳章，那是他提醒來訪者，他是從屍山血海中獲得手中的權勢。
然而沒過78分鐘，安德魯有些厭倦了這種貴族式，效率極低的寒暄，執政官開始使用自己最擅長的尖酸刻薄來譏諷保王黨人。
安德魯顯得很不客氣，對著客人們嘲諷道：「先生們，請先閉嘴吧！請不要總是跟我提到國王，提及那個體重500磅的路易十8，難道你們想要用區區5萬法郎的政治獻金，就向說服我加入保王黨？……
算了，不用你們來回答，我直接告訴你們吧。在共和國政治體系中，沒有1個死心塌地的追隨1個連乘船回到法國，與為他赴湯蹈火的戰士會合的勇氣都沒有的主子！而且還是1個從未拔出過劍的路易十8算什麼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