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神羅皇帝的憤怒 (下)
組織法國科學界與政-府御用文人,針對哈布斯堡家族的生理遺傳缺陷大4攻擊,還引申為邪惡王族數百年來的各種陰謀傳說。
這1切,顯然是得到了安德魯親自授權的。而且,罵得程度越深,導致維也納的反應越激烈越好,還能拿到督政-府的特別獎勵。
作為穿越者,安德魯比起倫敦漫畫家更懂得如何實施宣傳戰,後者拿艷情來摸黑共和國第1執政,顯然是不得其法,找錯了碼頭。
因為法國人,尤其是巴黎市民從不介意上位者的風流韻事,如果沒有才是奇談怪事。而這,就是貪婪好色的丹東比廉潔寡慾的羅伯斯庇爾,更受民眾歡迎的1個原因所在。
這與英國中產者習慣的清教徒做派,相繼甚遠。
基於另1時空中,第1帝國的深刻教訓,既然奧地利已被安德魯確定為必須徹底錘死的「邪惡國度」,那麼就要不留餘力的污衊它,打擊它,攻擊它,無論採取任何種方式與手段。
有人曾說過「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鬥」,但這只是個人的鬥爭層面,1旦上升到國家層面,就必須「無所不用其極」,不能放過任何1個打擊敵國的手段。所以,洗衣粉搖身1變,也可以成為化學武器。
安德魯從不奢望這些「無恥的科學手段」,可以讓神聖羅馬皇帝損失1個營的8百兵力,但他知道需要從政治與道德層面,盡最大程度的虛弱、矮化與醜化哈布斯堡家族。
這個家族在歐洲大6存在了1千多年,依然頑強存在的世代仇敵自然是不少,單單1個普魯士,就與其不共戴天了數十年。如今,在統治神聖羅馬帝國的強盛時期,哈布斯堡家族自然可以安枕無憂。
可1旦弗蘭茨2世皇帝輸掉即將開始的德意志全面戰爭,美泉宮將因安德魯策動的輿論宣傳戰而損失的兵源,絕對不止8萬。
而另1方面,安德魯趕在大戰之前,針對奧地利的凌厲1擊,那就是雅各賓派無往而不利的傳統家寶,「輸出革-命」。比利時如此,荷蘭(巴達維亞)如此,萊茵蘭如此,瑞士如此,奧地利也同樣不會被放過。
在鎮壓了熱月政變與牧月暴動之後,在法國的各個監獄里關押著不少的激進雅各賓派分子,其中很多外國友人還是從德意志、波蘭、俄羅斯、愛爾蘭來到巴黎「朝聖」的堅定革-命者。
對於這些國際友人,安德魯既不打,也不流放,更不會1殺了事,而是委託軍情局與他們進行溝通,繼而禍水東引,鼓動這些不安分的自稱愛國者的平等派分子,拿著共和國資助的錢財,重新回到瑞士、符騰堡、巴伐利亞、奧地利、俄羅斯、愛爾蘭、英國、薩克森、匈牙利、瑞典等地。
如今的安德魯,全然忘記了他在去年就任督政-府第1執政時,對普魯士大使和西班牙大使做出的公開承諾:絕不干涉他國內政,絕不向歐洲輸出革-命。
作為1名成熟的政客,安德魯相信如果不爾虞我詐,不出爾反爾,不食言而肥,就會被政敵吃的連個骨頭渣都不會剩。
所以,等到共和國的督政-府決意解決瑞士遺留問題的時候,與法國東部接壤的沃州、納沙泰爾州、汝拉州、巴塞爾州、阿爾高州等地幾乎是在1夜之間,各個城鎮的廣場上都立起了自由之竿(自由樹),還掛上了法蘭西的3色旗。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哈布斯堡家族的管轄地,作為奧地利境內雅各賓派俱樂部性質的「平等自由協會」。隨著1些旅居法國的德意志革-命者的積極鼓動,平等派也從保守的維也納市民中間,獲得了不少支持者與同情者。
1開始的時候,這些受法國蠱惑的「雅各賓派黨人」及其陰謀的目的,並非維也納警務部所描述的那樣,是要推翻君主國和建立奧地利共和國。但是也不像某些開明主義者(政-府官員)認為,僅是幾個知識分子關於自由的空虛的和徒勞的幻想。
「雅各賓黨人運動」,屬於這個古老君主國內部最有力的革-命運動之1。哈布斯堡領地里的奧地利與匈牙利都有它的中心。
初期,在奧地利出現了幾個研究「法蘭西革-命思想和原則」的興趣小組。小組的成員主要是知識分子,集中在醫生、律師、學者、教師和官吏中。
不久之後,這些小組間很快就建立了相互聯繫,而且這個運動的1個中心在維也納,另1個在布達佩斯。在各個省份的城市中開始成立新的小組。
號稱「民主主義者同盟」的這1運動很快制定了自己的綱領,那就是君主立憲制。而等到他們將「發動最貧困階層」的任務,作為政治綱領之1的時候,便成功過度到「平等自由協會」。
這些革-命者與積極分子的目的:就是藉助合法的手段與覺醒人民的力量,自上而下的廢除封建貴族1切特權,繼而建立1個全體居民都可以享受「自由、平等與博愛」的國家。
奧地利領袖約瑟夫在他的「夢想」中,所提出的想法成為綱領的基本原則之1:「政-府對人民負責,人民有參加管理國家的權利。」
實際上,奧地利的革-命者希望更多的,只是進行1場不會引發大規模動亂的社會改良運動。然而,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的革-命組織,卻悄悄在它的綱領中增加了1條,「恢復匈牙利民族的自由與獨立」。
在那些左傾激進觀點的旅法人士的協助下,布達佩斯的革-命組織轉而信奉了被法國熱月政-府拋棄的「平等派」,很快建立起具有很好機能的組織。
這個革-命組織不同於奧地利的鬆散小組,它在匈牙利境內以異常團結著稱。帶來了法國先進革-命思想的激進者把整個匈牙利劃分為4個區,每區有1個「區長」領導組織。
此外,在匈牙利與奧地利不同,這個組織按照社會特徵分為兩派:由知識分子組成的「改良派」(溫和派),和由人民組成的「公民與民眾」派(類似法國山嶽派的激進派)。
整個組織的主-席是1位神職人員,匈牙利的高級官吏兼修道院院長伊格納茨·馬丁諾維奇。匈牙利的「平等派」當下有兩個政治主張:第1,馬上停止對法蘭西共和國的戰爭;第2,要求是廢除檢查制度和解散秘密警察。
從女王特蕾莎時代開始,就在維也納(奧地利)、布拉格(波西米亞)與布達佩斯(匈牙利)等1些大城市裡,形成了1個龐大而嚴格的國家警察制度。至於其最初的功能,並非抓捕普通犯罪與政治犯,而是逮捕那些喜好偷情的貴族、官吏與知識分子。
奧地利後繼的統治者約瑟夫2世、利奧波德2世,適應民情呼籲,取消了這種遭人怨恨的「風紀警察」,從而效仿法蘭西,將警察職能定為抓捕犯罪,維繫社會治安。直到新皇帝弗蘭茨2世登基。
至少在安德魯看來,有著典型的「哈布斯堡唇」的弗蘭茨2世並不是1個聰明的君主。不過,這位神羅皇帝也有他的特徵,耳根子軟,喜好聽從樞密院大臣與親隨們的意見,讓自己的行為符合於近維也納王族2十年來的傳統:不再奢侈,宮廷生活簡單樸素,故意穿著破舊的大禮服出出進進,說著1口維也納方言……
而且每逢禮拜日,在普拉德公園的林蔭大道上,總可以看到皇帝的轎式馬車夾雜在各種出租馬車之間。有的時候,弗蘭茨2世會愉快的接受與之偶遇的有產者或手工業者的邀請,與普通人1起進餐,吃著他們攜帶的食物,對著瓶口痛飲葡萄酒。
但事實上,弗蘭茨「同民眾交際」不過是1種「政治秀」。對於平民的窮困和意見,皇帝通常是不會加以關心的。
這位神聖羅馬皇帝固執的認為,太好的生活條件對於治下的人民是非常有害的,因為這將刺激他們的活動力,而這種活動力可能有那麼1天會用來反對皇帝,反對神羅帝國,反對奧地利。
數周前,國務與外交大臣圖古特男爵,帶著警務大臣吉昂伯爵向皇帝進行了長達5個小時的秘密彙報,宣稱在維也納與布達佩斯兩地,那些受法國督政-府秘密資助的國內雅各賓派分子,其活動日益猖獗,尤其是在布達佩斯,提出了民主獨立的宣言。
在大部分奧地利開明士紳看來,那位以睿智著稱的考尼茨親王的繼承者,圖古特男爵就是1個愚蠢、粗野而目光狹小的人。
這個從底層孤兒變成貴族大臣之後,他的1生只抱著1個堅定目的,就是迎合弗蘭茨2世皇帝的想法,要在法蘭西以及自己國內「根除叛逆者」。
基於此,圖古特在兼任國務大臣之後,他所作的第1件事是加強檢查制度,第2件是建立親信的警察部,第3件是建立廣泛的秘密偵探和姦細網。
至於警務大臣吉昂伯爵,不僅是圖古特的忠實跟班,也是1個玩弄恐怖冤獄的無恥者,經常向入獄者家屬索要大額酬金。
其中包括鋪有草甸的床鋪售價10勒塔1晚,加1件毛毯需要8勒塔。此外,提供1頓不發霉的食物,公開標價5勒塔……
在聽完了兩位重要閣臣的那種添油加醋,誇大其詞的報告后,弗蘭茨2世心中立刻產生了1個極其恐怖的畫面。那是他自己與哈布斯堡家族成員也將效仿可憐的路易十6,被德意志的雅各賓派分子送上了斷頭台,然後屍首分離,血流成河。
回到現實,暴怒之中的弗蘭茨2世皇帝,就要求他的兩個親信大臣務必「做出1個懲治叛逆的榜樣」。所以,皇帝給予了兩位閣臣充分的支持。
1796年元旦之後,在維也納有許多「平等自由協會」會員遭遇警察的被捕,並送交法庭審判。
被捕者當中有民兵指揮官謝邊施特賴,技術軍官畢列克,曾任皇帝教師的李德爾上校,司法機關的顧問勃蘭施特爾,博物學家包倫,獸醫沃爾夫施坦,商人赫克爾等人。
其審訊程序簡直是對1切當下法規的侮辱,以至於起初打算組織的公開審判的維也納法院,不得不效法國革-命法庭審判丹東的場景,乾脆關上審判廳的大門來進行。
最後,謝邊施特賴將軍被判絞刑,其餘人被判無期徒刑。大多數被判刑的人數年後都死在監禁中。
緊接著維也納逮捕事件之後,匈牙利發生了更大規模的逮捕風潮。在這裡,政治目的更為明顯。執政者與警務部長就是想嚇倒人民和向「知識分子宣戰」。
的確,除了在維也納被捕的馬丁諾維奇以及索拉力克、保羅·奧蘭、馬學爾·蘇爾奧夫斯基、安東·先、約翰·斯拉維、查理·斯梅坦諾維奇和保羅·烏渣以外,被告中還有國內著名的作家、學者和律師。在匈牙利境內進行的審判,比起奧地利更加的無恥。
其後,18名被告判處了死刑,其中馬丁諾維奇等人被斬首,其餘的人為終身監禁。
在這個案件發生以後,政-府不只向「民主主義者」,而且也向1切知識分子開始「進軍」。1點沒有危害性的書籍和雜誌也被查封,所有文藝小組幾乎全被解散;大批非政治性的協會都根據圖古特和吉昂的主張被禁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