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奧地利的調整

維也納，美泉宮。

8月下旬，維也納氣溫基本上維繫在15到25之間，非常適合郊遊。所以，在皇后瑪麗亞的再3催促下，弗蘭茨2世最終信守了昨日對孩子們的承諾。

皇帝放下手中的繁重公務，親自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6歲的長公主路易絲和4歲的王儲斐迪南，前往美泉宮的動物園遊覽。

今日，美泉宮動物園的明星動物有8個，它們都是來自東印度群島的藍孔雀。作為自然界中最美麗、最吉祥的鳥，很多歐洲宮廷都在飼養孔雀，也被視為善良、美麗和華貴的象徵。

當年，在凡爾賽宮的大草坪上，悠閑踱步的孔雀曾有數十隻。不過等到法國大-革命的第2年，這些缺乏逃生技能的漂亮鳥兒，大都淪為窮人餐桌上，1頓並不可口的肉食。

而在4年前，美泉宮動物園也曾有幾隻漂亮的藍孔雀，可惜都6續因病死去。也是從那時起，哈布斯堡王朝的國運就隨之沉淪。

兩年前，開始奉行神秘主義的弗蘭茨2世，在聽聞某個樞密院顧問談及藍孔雀屬於吉祥之鳥的傳說，也信以為然。

隨即，弗蘭茨2世便以2萬英鎊的高價，委託1個英國船主，從斯里蘭卡島購得20隻藍孔雀，只是在運輸途中死了12隻，最終活著留在美泉宮動物園的藍孔雀僅有8隻。

數周后，安德魯聽聞了此事，隨即以「管殺不管填」的御用筆名，給巴黎的新聞報刊發去1片文章，再度公然嘲諷哈布斯堡王朝的神秘主義，居然荒唐的將國運與孔雀結合在1起。

到最後，這位匿名的共和國獨-裁者，甚至還建議弗蘭茨2世可派人來法國巴黎購買1批藍孔雀。

那是法國動物學家之幾年來，已經成功繁殖了5十多隻的藍孔雀，位於羅亞爾宮的公眾動物園已經裝不下了。此外，法國的藍孔雀售價「非常便宜」，只要1000法郎，而不是1000英鎊。

不僅如此，安德魯法國還保證20隻藍孔雀都能活著運到維也納的美泉宮，不至於在途中就損失了大半。

回到美泉宮動物園，由於這批藍孔雀來園的時間較短，還沒適應當地的環境氣候，因此動物飼養員並沒有將它們放養在公共草坪上，而是約束於孔雀舍里。

看到這些圖片上的美麗大鳥兒，長公主路易絲與王儲斐迪南表現的非常開心，1路之上拍著巴掌蹦蹦跳跳，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而皇后瑪麗亞與幾個侍女、侍從緊緊跟在兩個孩子的身後，片刻不能停息。

遠遠落在後面的弗朗茨2世，卻是滿臉的無精打采。

此刻，這位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腦子裡，都在想著數百公裡外，多瑙河河谷的前線，那十萬多如狼似虎，嚴陣以待的法國士兵，隨時都可能會突破奧軍的防線，繼而效仿兩百年前的奧斯曼帝國軍隊那般，瘋狂湧入富庶的維也納盆地，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就在前幾天，弗朗茨2世派往烏爾姆的外交特使，又、又、又1次被法國的獨-裁者斷然拒絕。

因為安德魯壓根就不願意聽奧地利特使的最新和談條件，而是反覆重申兩國和平的唯1條件，就是哈布斯堡王朝必須全盤接受安德魯兩月前在巴黎提出了方案，這主要包括：

首先，哈布斯堡王朝必須解散神聖羅馬帝國，弗蘭茨2世也必須放棄皇帝頭銜；

其次，哈布斯家族放棄在德意志與義大利的所有諸侯領地，並割讓整個蒂羅爾伯國給巴伐利亞；

第3，戰敗的哈布斯堡王朝，必須於5年內，向法國及盟友支付12億法郎，作為戰爭賠款。在賠償未付清之前，上奧地利州、薩爾茨堡州與科恩滕州將處於法軍及盟友的直接佔領下；

另外，哈布斯堡王朝必須允許捷克（波西米亞），匈牙利，波蘭、克羅埃西亞等民族獲得獨立與自由。

換言之，哈布斯堡最終僅允許保留奧地利大公國1地，而且是缺失了蒂羅爾伯國（蒂羅爾州）。即便未來奧地利繳清了賠償金，法軍依然會在上述4個國家與奧地利邊境，保持1定數量的駐軍；

不僅如此，奧地利必須與英國和瑞典斷交，其軍隊與警察的總數量不得超過1萬，並取締強制義務兵役制等等。

1旦弗朗茨2世接受安德魯提出的所謂和平條約，就將只是1個失去了蒂羅爾伯國的奧地利大公國的君主。其國土面積不過是原哈布斯堡王朝的5分之1，約10萬平方公里；另外，在人口數量方面，也將從現在3千萬銳減到5百萬左右。

毫無疑問，別說弗蘭茨2世，哪怕是哈布斯堡王室的任何1個成員當政，都不會接受這個意在亡國滅種的「賣國條約」。

所以，談判是根本沒得談的，只有繼續打下去了，只是……

沒等弗蘭茨2世繼續想下去，他已經看到自己的3位王弟，費迪南德大公（托斯卡納大公費迪南多3世）、卡爾大公（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約瑟夫大公（騎兵總監），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多位樞密院軍事顧問，所有人都滿臉憂愁的急匆匆趕過來。

皇帝先是朝自己的侍從長點點頭，然後親吻了妻子，繼而向兩個孩子道歉之後，這才轉身朝著數百米外的會客廳里走去。

很快，弗蘭茨2世就聽到1則壞消息：魯登防線失手，法屬義大利方面軍已走出阿爾卑斯山，包圍了南部重鎮格拉茨。

「該死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面對前線失利的壞消息時，這位神羅皇帝1如既往在眾人面前咆哮起來。

很快，他找到了替罪羊，繼而對著站在自己面前，奧地利武裝部隊的總司令大聲斥責起來：「卡爾，你之前不是向我保證過，法國人絕不可能攻下魯登要塞嗎？你說，怎麼會有叛逆分子潛入進要塞內部？還給法國人打開了城門！」

聽到這番斥責，卡爾大公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彷彿1團燃燒的火即將爆裂。好在1旁的2哥，那個失去了自己領地的費迪南德大公急忙拽住了3弟卡爾的胳膊，這才令後者慢慢冷靜下來。

事實上，魯登防線的失利很大程度，就是弗朗茨2世胡亂干涉的結果。等前線戰事吃緊的時候，皇帝直接將沒有甄別的3千匈牙利士兵派駐到魯登等要塞，參與防守。

這些匈牙利士兵是1794年被法軍俘虜的，在法國服完3年勞役之後，就被6續釋放回國。可1回到奧地利境內，這1批匈牙利士兵就被哈布斯堡王朝重新徵集起來，準備送到前線。

1開始，卡爾大公提出要甄別這些曾經的戰俘，但被弗蘭茨2世否決，那是戰事緊急，而且皇帝信任匈牙利士兵的忠勇，就像腓特烈大帝入侵奧地利的時候，匈牙利騎士保衛了哈布斯堡王朝。

事實證明，卡爾大公的顧慮是對的，因為那些被釋放的匈牙利戰俘中，至少有3分之1已被軍情局和所謂的「費倫茨5世」成功洗腦，加入了匈牙利的救國-軍，繼而效忠那位匈牙利大公。

當前方戰事正酣之際，數百名匈牙利救國-軍成員幹掉了兵力薄弱的城東守軍，打開了魯登要塞的城門，將等候多時的數千法軍引入城中，導致整個要塞的陷落。

事後，儘管奧軍總指揮貝勒加德伯爵在24小時內，組織了3次大規模反攻，試圖在法軍主力趕到之前，收復魯登要塞，但還是失敗了。

作為整個阿爾卑斯山防禦體系中最重要的1環，魯登要塞的陷落直接動搖了整個奧軍西南方向的防線，諸如尤登堡、克夫拉赫、施泰因茨、施萬貝格1線的堡壘要塞，通向後方格拉茨的道路被法國人攔腰截斷，成為1個個孤島，從而失去了後勤補給。

另1方面，弗朗茨2世也有理由埋怨卡爾大公，那是這位軍委會主-席堅持讓屢戰屢敗的貝勒加德伯爵，繼續擔當阿爾卑斯與魯登防線的總指揮，所以卡爾大公也要負領導之責。

原本，皇帝是要將自己的導師，62歲的6軍上將約瑟夫.阿爾文齊已被派往西南部，防禦咄咄逼人的法屬義大利方面軍，但由於此時，奧地利北部重鎮林茨，成為了法屬德意志方面軍的重點進攻方向。

作為上奧地利州首府的林茨城，其戰略位置非常重要，它不僅是多瑙河上游最大的河港，也是拱衛首都維也納的重要西部門戶。

因為林茨距離維也納僅有189公里，1旦法國在拿下林茨之後，10多萬法國-軍隊就可以乘坐蒸汽船，朝發夕至，抵達維也納城下。

好在弗朗茨2世對於卡爾大公的怒火來得快，消失的也快，那是他聽到南部重鎮格拉茨已成功擊退法國-軍隊兩次試探性進攻。

「另外，」費迪南德大公繼續向皇帝解釋說：「就貝勒加德伯爵發來的戰報說明，法國人目前只是佔領了魯登防線的中間結合部的位置，僅有克夫拉赫與魯登等兩3座要塞。而包括的尤登堡、施泰因茨與施萬貝格等要塞在內，依然掌握在我軍手中。

雖然當下，貝勒加德伯爵不1定能立刻發動反擊，奪回失地，但可以藉助阿爾卑斯山的地理優勢，繞道偷襲法軍的補給線路，繼而遲滯法國人的攻勢，為後續反攻創造時機。」

「先生們！我已經不再信任那位伯爵中將了。所以，卡爾，你親自去1趟格拉茨，負責西南部防線。」

儘管弗朗茨2世在眾人勸說下，沒有當即免除貝勒加德伯爵的職務，但要求卡爾大公擔負起西南防線的任務，不求消滅法屬義大利方面軍，但最低程度也要將法國人趕回阿爾卑斯山的另1面，徹底截斷匈牙利復國-軍與匈牙利本土的6地聯絡。

「陛下，波西米亞林山附近也需要加強防禦！」

1聽到卡爾大公再度出征，剛剛晉陞為騎兵總監的約瑟夫大公隨即退而求其次，希望皇帝能讓自己指揮波西米亞方向的防禦。

「很好，約瑟夫，你的請求我批准了！準備好了就出發。」

1聽約瑟夫大公主動請纓，皇帝弗朗茨2世表現得非常高興。那是他希望哈布斯堡家族中有人能夠站出來，繼而減少卡爾大公在軍隊中的影響力。

「我的陛下，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約瑟夫大公再度挺直了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