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向阿姆斯特丹進軍
在第1批跟隨聯軍士兵登6卡蘭茨奧赫海灘的,眾多英國高級軍官中,就包括身為登6艦隊副指揮官的納爾遜。
當然,作為戰敗之將的納爾遜能夠獲得這個職位,全靠曾經的老上司,艦隊司令傑維斯上將的鼎力支持。
1795年的時候,傑維斯就任英屬地中海艦隊的司令官,而海軍上校霍雷肖·納爾遜就是他麾下的1名得力幹將。
這兩年時間裡,以「刺頭」著稱的納爾遜屢次違背海軍上將的命令,擅自出擊。儘管在戰鬥中,擊沉與俘獲了多艘法國-軍艦,贏了不少漂亮的戰績。
但與此同時,納爾遜的魯莽行為,也給艦隊作戰造成了1定程度的混亂。然而司令官傑維斯上將,卻始終以寬容心態對待之。不僅保舉納爾遜晉陞海軍少將,還1度任命後者為英屬地中海艦隊的代理司令官。
不得不說,納爾遜非常的幸運,在他的仕途之上有著無數貴人的提攜與幫助。
這其中,就包括最初的薩克林艦長(叔父)、胡德上將、傑維斯上將與帕克上將,使得這個脾氣非常大,並習慣於頂撞上司,甚至越級打小報告,違背作戰指令的海軍天才,還能1路晉陞到中將,並獲取了1個子爵的爵位。
即便是1直不怎麼喜歡納爾遜的帕克爵士,也最終選擇了犧牲自己,繼而攬下哥本哈根海戰失利的全部責任,好讓納爾遜等1幹部下逃過1劫,能夠擁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等到自己的雙腳踏上鬆軟沙灘的那1刻,納爾遜感覺這裡實在太安靜了,根本就不像是1個戰場,而是1場身穿紅藍制服的軍人們,來到荷蘭的1次武裝旅行。
在納爾遜看來,唯有艦船與炮台之間的隆隆炮聲,軍官們的吶喊聲,傷兵的呻吟聲,破裂木板的嘎嘎聲,以及燃燒的桅杆,還有破亂不堪的帆布砸下來時造成的混亂情景,才是男人們的真正戰鬥。
而等到戰鬥勝利之後,英勇的人就應該享受各種好聽的讚美之詞,那些說著奉承話的,包括大腹便便的有錢人、佩戴珠鏈的市長、故作笑態的華麗女士,以及戴著文明帽的高貴紳士……
然而,上述的1切在哥本哈根海戰之後就變了味,奉承者全部變成了憎惡自己的暴徒,他們曾經1遍又1遍的詛咒將英國海軍引入失敗深淵的兩位戰敗將軍,帕克上將和納爾遜自己。
幸好,老好人帕克以犧牲自己為代價(不光榮的退役),讓納爾遜重新有了奮鬥的機會,只是他給情人埃瑪的承諾不幸落空了。
半年前,在出征波羅的海的時候,已正式成為快樂單身漢的納爾遜,承諾要給埃瑪母子1棟漂亮的「農莊」作為定居之所,以此來躲避倫敦保守人士,對於漢米爾頓夫人的各種流言蜚語。
這裡的「農莊」指的是在墨屯的別墅。
事實上,這座別墅幾乎很難叫做「農莊」。然而,納爾遜仍然堅持在寫信的時候使用樸素的鄉村語言。
墨屯別墅早在1個世紀之前就已修建,建築規模並不是很大,是1位鄉間紳士的住宅。但它離海德公園很近,乘1個小時的馬車便可到達。
墨屯別墅裡面的各種生活陳設,1應俱全,可謂是拎包入住。周邊還包括大片漂亮的土地,以及1條小河和1口池塘。
房主最初的對外報價是1.1萬英鎊,給予納爾遜是9千英鎊(約23萬法郎),價格算是非常公道了。只是這筆錢在18世紀晚期相當可觀,而離婚之後的納爾遜的財力幾乎難支。
不過,鑒於納爾遜子爵是英國的海軍英雄,出售者決定給予對方4個月時間來籌錢。
因為等到了那個時候,波羅的海遠征艦隊就可以變賣繳獲的所有戰利品,作為艦隊副指揮官的納爾遜至少可以獲得5千英鎊,再算上王室與軍隊的獎勵,總收入9千英鎊也不是什麼問題。
然而,1切的1切都隨著漫天飛舞的燃燒彈,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的場景,最終煙消雲散,化為灰燼。至今,即將臨產的埃瑪依然躲在倫敦市區的1個小公寓樓里,忍受他人的指指點點。
每當想到這裡,納爾遜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他不由自主的微微彎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略帶鹹味的海風。等到再度抬頭之際,他加快的腳步,獨自朝著防波提上走去。
很快,1些士兵嘻嘻哈哈的歡笑聲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納爾遜舉目張望,自己周邊除了身穿紅制服的英國步兵,以及藍制服的瑞典士兵外,而在不遠處,還有78個站在防海堤道上面,看熱鬧的尼德蘭農夫。
很快的,1名返鄉的荷蘭貴族軍官走了過去,揮舞著手中皮鞭,趾高氣昂的命令這些農夫為他搬運登6艇上的大件行李。
然而,表情木訥的尼德蘭農夫看了看流亡貴族,發現對方絲毫沒有掏錢的舉動。隨即,失望的農夫們就朝地面猛吐了1口濃痰,然後扭頭就跑,氣得荷蘭貴族就要掏槍射擊,卻發現沒有填裝彈藥。
見狀,圍觀的英國士兵和瑞典士兵1個個樂不可支,哈哈大笑,沒有誰願意幫助這個不願意花錢的荷蘭吝嗇鬼。
「納爾遜將軍,來乘坐我副官的馬吧!」
熟悉的聲音是從身後傳來,不用轉頭看,納爾遜就知道來人就是約克公爵(弗雷德里克王子),英國遠征軍地面部隊的司令官。
納爾遜接過公爵副官送來的戰馬韁繩,點頭致謝后,便縱身1躍,坐穩於馬背上。顯然的,這位海軍中將的馬術也是非常不錯。
「我聽說,你1直反對這次遠征荷蘭?」約克公爵是慢慢靠近了,低聲說的這句話。
「沒錯!請恕我直言,這裡太安靜了,法國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們會在荷蘭登6,1定會有應對措施,就像……」在說到這裡時,納爾遜似乎回想到1些終生難忘的場景,1時間頭疼欲裂。
「那只是1個意外!」約克公爵言不由衷的解釋說。
納爾遜猛地抬起頭,1字1句的回應說:「不,司令官閣下,哥本哈根海戰絕不是意外,而是法國人精心策劃的1場陰謀!」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這是1位英國醫生告訴納爾遜的1句至理名言。只是醫生沒有告訴他此話的出處。
那是「懂王」安德魯,在法國1本醫學雜誌上說過的話,他強調可以使用「暴露療法」來治療1些場景恐懼症。只是效果,因人而異罷了。
英國6軍元帥繼續追問道:「所以你堅持認為,大英帝國應該重返地中海,在保衛直布羅陀要塞的同時,還要繼續封鎖法屬地中海艦隊與土倫港,伺機奪回那不勒斯王國與西西里王國的控制權?
但你是知道的,想要繼續控制那不勒斯,就意味著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結束80多年後,我們需要與西班牙王國重新開戰。你不認為帝國的敵人太多了1點嗎。」
納爾遜點頭回應道:「7年戰爭的時候,我們也是聯合普魯士對抗整個歐洲,但同樣是贏得了勝利。我們甚至奪取了包括魁北克,法屬印度在內的,法國絕大部分的殖民地。」
「普魯士不是奧地利,安德魯的獨-裁共和國也不是路易十5的法國。」約克公爵聽后搖了搖頭,出言提醒著對方。
儘管是最堅定的盟友,但英國上位者普遍都不看好哈布斯堡家族,從1794年以來,差不多是屢戰屢敗,前後已損失了40多萬軍隊。
而腓特烈大帝時代的普魯士,即便是被法普俄3國聯軍狂揍,先是丟了東普魯士,後主動放棄了首都柏林,形勢1度岌岌可危,但其國內極少有叛亂髮生,民眾依然在支持國王和軍隊。
反觀奧地利這邊,發動暴動的波蘭軍民幾乎圍殲了奧地利兵團,還伺機收復了所有的奧佔波蘭領土,為此波蘭人組建了1支擁有8萬兵力的自由軍團;
此外,法國-軍隊也在近期公然宣稱,會遵從統帥部的指示,在半年內將波西米亞的北部地區,6續交還給捷克的民族自治政-府;
如今,在斯洛伐克、在匈牙利、在克羅埃西亞等地,當地的自由派分子(布爾喬亞與小布爾喬亞),已經與投靠法國的武裝反抗者合作,意在推翻哈布斯堡王朝支持的本地大貴族統治。
為了改變這1切,身為英國6軍元帥的弗雷德里克王子,屬於最積極出兵開闢第2戰場的高層人士。
「因為1旦讓安德魯統1了整個歐洲,最終倒霉的就將是我們英國人,那個法蘭西獨-裁者會調動大6的所有資源來殘害我們」。
說這番話的,是1名叫古德拉斯(爵士)的新議員,據說還是下1任海軍大臣的親戚。
此人在議會下院發言時,對小皮特首相進行了猛烈抨擊。抨擊英國內閣無視帝國最堅定的奧地利盟友,正在遭遇萬惡法國-軍隊的攻擊、蹂躪、蠶食,甚至是滅亡,卻始終無動於衷。
對於約克公爵的話,納爾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說:「我的殿下,您可別忘記了,無論是普魯士,還是俄羅斯,它們並沒有與法國締結真正的軍事同盟協議。而依照外交法理,上述兩個歐洲列強可以隨時反水,重新加入到反法陣營之中。
尊敬的元帥閣下,最近我忽然喜歡上了泰晤士新聞報,因為他們報道的消息及時而準確。比如說,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2世已病入膏肓,1旦他去世之後,柏林的外交策略1定會進行大調整。畢竟,大波蘭問題是普魯士、波蘭與法國之間繞不過的障礙。
在俄羅斯方面,儘管保羅1世身體健康,但泰晤士報的記者已在大膽預言,這位性格衝動,做事不計後果的俄國沙皇,1定會步入他父親彼得3世的後塵,被人暗殺。
所以,我的看法就是保持耐心,繼續等待。等著普魯士與俄羅斯的掌舵者換人,而上述兩國的新任年輕君主1定會向安德魯法國提出獨-裁者無法容忍的要求,所以,歐洲大6又將重燃戰火。
損失區區1個奧地利算什麼,即便是整個哈布斯堡王朝滅亡了,對我們更加有利,反而會激發起普魯士與俄羅斯的兩國民眾擔憂情緒,繼而會主動向我們積極靠攏,對抗獨-裁者的法蘭西。」
納爾遜的這1番長篇大論,令約克公爵1度刮目相看。
但很快的,他知道面前的海軍中將不過是在「拾人牙慧」,故意將《泰晤士報》的評論員文章搬抄過來,只是發泄小皮特首相與海軍大臣,拒絕了納爾遜的建議,那就是帶領英國艦隊重返地中海,制霸地中海。
所以在最後,約克公爵決定將自己聽到的內容,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並拒絕發表任何個人評論,以免被納爾遜帶偏了。
「抱歉,納爾遜將軍,我要去指揮帝國的勇士們了。」
說著,這位6軍元帥隨意的行了軍禮,隨即領著1干侍從官策馬離開,留下海軍中將1個人騎著馬,在海風中凌亂了心情。
總體來說,英瑞聯軍在荷蘭卡蘭茨奧赫海灘的登6當日,還是非常成功的。整個行動中,不僅沒有損失1名士兵,還得到了1個完好無損的海爾德要塞。
只是在第2天凌晨,1群逃跑的戰俘已經放水淹沒了周邊地區,導致聯軍不得不沿著堤道推進,接下來的情況變得不太美妙。
英軍是在日出前兩小時開始進攻,而且每個縱隊都安排了1個連的獵兵(類似法國的散兵),作為先頭部隊。
最開始的時候,推進順利,行進速度也相當快,荷蘭守軍基本上都是1觸即敗。
然而,隨著天色陰暗、地形陌生、缺乏嚮導,積極推進速度過快等各種因素,導致英軍的各個團、營陷入混亂,它們都攪在了1起。
除此之外,英軍和瑞典軍隊的距離也被拉得太大了,因為後者不僅攻擊時間較晚,而且推進更為緩慢。
不過,令聯軍指揮官約克公爵更加難受的大麻煩,還在數十公裡外的阿姆斯特丹那邊等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