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利益交換

對於格拉維納上將而言，大名鼎鼎的「勝利者」臼炮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得了。當年，「勝利者」臼炮的成名之戰，就是在圍攻西班牙赫魯納要塞群的戰鬥中。

就在所有西班牙守軍預計法國人無法在1年內，拿下這個由大大小小數十個堅固堡壘，構成的繁雜要塞群的時候，能夠發射100公斤炮彈的「勝利者」臼炮，僅用了兩周左右的時間，就徹底敲掉了赫魯納要塞的所有「烏龜殼」，最終迫使赫魯納守軍投降。

兩年之後，西班牙軍方也從法軍手中購買了幾門「勝利者」臼炮，還得到了法國方面的仿製授權，然而西班牙軍工廠仿製的「勝利者」臼炮，不僅射程近，質量也不好，時不時搞1兩次炸膛，鬧得炮手不敢發射。

另外，西班牙軍隊是沒有蒸汽炮艇。

沒錯，蒸汽船與勝利者臼炮的組合，這就是法軍在萊茵河、內卡河、美因河與多瑙河上，1路攻城拔寨的大殺器。

格拉維納希望藉助安置在蒸汽炮艇上的「勝利者」臼炮，在4公里之外，對直布羅陀要塞的英軍炮兵陣地實施遠程火力輸出。

當然，英國人也有「勝利者」臼炮的仿製品，射程也在4公里左右。不過，靈活自如的蒸汽炮艇可以在寬闊的海面上，實施機動作戰，從不同位置打擊難以移動的固定炮台。

所謂的「哥本哈根火箭彈」，這是外人對洛基火箭彈的稱呼，它是以哥本哈根海戰而成名，1舉摧毀了英國波羅的海艦隊的數十艘戰列艦。

身為海軍上將的格拉維納對這種洛基火箭彈有過1定的研究，因為是盟友關係，法軍給予西班牙大使1定的資料解密。

對洛基火箭彈的彈頭從5磅到32磅不等，包括使用實心彈和榴彈，此外火箭還可以攜帶燃燒彈、信號彈和照明彈。其優點是不需要用火炮來發射，射速就會比火炮快很多。

但洛基火箭彈的缺點也顯而易見，最主要的就是精度太差，除非是大面積的火力覆蓋，這種交戰方式導致了彈藥成本不便宜。

不過，格拉維納更為看中的是洛基火箭發射信號彈和照明彈的功能，這對於圍攻直布羅陀要塞的西法海軍而言，顯得非常重要。

在1794年的直布羅陀大圍攻中，包括拉維納和他的「聖·路易斯號」在內，大批西班牙軍艦就是在天黑之後作戰，誤入了英國艦隊的伏擊圈，不幸觸礁或擱淺，淪為英軍艦炮和要塞岸炮的活靶子。

如果當時有洛基火箭發射的長效照明彈，就可以避免這1悲劇，或許還能反敗為勝。

對於法國的「黑科技」武器中，最令格拉維納著迷的，就是外界傳聞的「惡魔火藥」。它不僅可以在水面上持續燃燒，還能釋放大量令人窒息的有毒氣體，其中心溫度甚至可以讓金屬和岩石融化。

1旦使用勝利者臼炮或是洛基火箭，發射這種威力巨大的彈藥，所形成的有毒煙霧，配合著上千度的高溫，就可以有效打擊或消滅躲在山崖（直布羅陀岩峰）裡面的英國守軍。

毫無疑問的，法國-軍方對這種「惡魔火藥」的保密等級之高，即便是身為西班牙大使的他也不能從法國-軍方那裡，獲得「惡魔火藥」（苦味酸）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作為海軍將領，格拉維納同樣關注槍械，尤其那種設計精度絕佳的線膛槍。因為經歷了大航海時代的西班牙海軍最早使用6戰隊，線膛槍也有過裝備，只是現在的線膛槍很多是從英國海軍購買的。

數天前，格拉維納從西班牙駐巴達維亞公使館的同僚那裡，得知了1條驚人消息，在北海運河之戰中，法國散兵使用了1種配置有瞄準鏡的后裝線膛槍，可以在800米左右精準擊殺英國-軍官。

在那1場看似公平的紳士對決中，英國人的200名精銳獵兵非死即傷，幾乎無1倖免。而與此同時，同樣數量的法軍散兵的傷亡人數，據事後統計僅有6人。

法英士兵的損失交換比，達到了驚人的1：33。英國人使用的是最新式的仿製法軍的前裝線膛槍，怎料法國人居然推陳出新，使用了1分鐘12發，安裝有光學瞄準鏡的后裝線膛槍。

1旦這樣的狙擊手成功潛伏到敵方炮兵陣地前沿，就會在短時間內擊殺大部分的敵方炮手，配合步兵對直布羅陀岩峰的進攻。

而1旦拿下岩峰的火炮陣地，直布羅陀要塞的防禦體系也就崩塌了1半，等到西法聯合艦隊對英國艦船的毀滅性打擊，加之攻克半島南部的兩片台地，整個直布羅陀就將盡歸法西聯軍所有。

聽到這裡時，安德魯忍不住問了1句。

他說：「哦，那你為什麼還需要法軍的戰地指揮系統？海上作戰時，艦船之間的通訊不都是藉助旗語、信號燈或是通訊艇嗎？」

「那是因為濃霧的存在，執政官閣下。」格拉維納解釋說：「在直布羅陀半島周邊海域，1年4季都有濃霧的天氣，尤其是冬春兩季，哪怕是海風吹散過後，2、3小時內又會聚集起來。

我計劃是在距離直布羅陀半島以東5公裏海域，設置若干個通訊船，藉助上面的線路延伸到6地上的指揮部，以此來配合海6兩軍協同作戰。

當年的大圍攻中，海軍6戰隊1度攻克了直布羅陀的台地，然而地面部隊由於通訊船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未能收到消息，也沒能實施協同進攻，直接導致岩峰上英國人將大部分火炮對準了南面台地，最終功敗垂成，失去了最佳的機會。」

在聽完了西班牙大使的請求后，安德魯卻表現的沉默無語，既不同意，也不反對，專心致志品嘗著副官剛剛送來的熱咖啡。

儘管擔當職業外交官的歷史並不長，但格拉維納也了解法國執政官那種「無利不起早，待價而沽」的貪婪個性。

簡單來說，1旦法國將所有的大殺器都拉出來了，那麼西班牙方面就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否則，這就不是1個公平的交易。

不得已，西班牙大使只能從隨行的公文包中，掏出1份火漆封緘的書信，他再度起身上前，畢恭畢敬的遞給法國執政官。

在檢查信封的完好程度后，安德魯隨後看了看火漆上印章，確定這是西班牙首相戈多伊親王，寫給自己的親筆信。

展開瀏覽，西班牙首相向法蘭西執政官承諾：1旦法軍協助西班牙奪取了英國人佔領下的直布羅陀半島（要塞），那麼馬德里的波旁王室，就將冊封未滿2歲的菲利普為直布羅陀公爵，並允許其擁有500人的私人衛隊。

需要說明的，菲利普是情人維多利亞與安德魯在加泰羅尼亞的私生子，也是未來巴塞羅那伯爵的繼承人。

戈多伊親王的這份承諾，意味著法國將與西班牙共享直布羅陀半島。因為那位西班牙首相更為在乎的，是拿下直布羅陀半島的政治影響力，從而有利於鞏固他在西班牙王國，以及軍隊中的地位。

最初，知道了信函大致內容的格拉維納大使是並不願意拿出來，或許是出於軍人的自尊心。但在眼下，法蘭西獨-裁者根本就是1位「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沒有足夠的利益，是無法令對方做出讓步。

很快，安德魯放下西班牙首相的親筆信，他囑咐房間里的副官蒙布倫，讓他叫來軍情局的羅塞上校。

數分鐘后，當羅塞上校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安德魯手指沙發上的西班牙大使，介紹說：「這位是西班牙大使格拉維納先生，也是1位海軍上將。未來，格拉維納將軍將擔當法西聯軍的總指揮，負責收復英國人佔領下的直布羅陀要塞。

所以，羅塞上校，你儘可能的配合上將先生提出的要求，為他詳細講解法軍各種新式武器的性能，並為其提供12名海軍與6軍的參謀軍官，以及1個足夠大的沙盤。」

說道這裡，安德魯的目光轉向格拉維納大使。

「上將先生，在了解所有新式武器的性能后，您將有72小時來擬定1份詳盡的攻佔直布羅陀要塞的作戰方案，並交給我審閱。另外，羅塞上校，以及那12名參謀軍官將全程配合您的工作。」

等到格拉維納上將與羅塞上校離開房間后，1旁的蒙布倫少校不無擔憂的問了1句，難道執政官不害怕武器機密的外泄。

安德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就西班牙人的研發與製造能力，即便是知道了所有性能又能如何，之前仿製過技術含量最少的「勝利者」臼炮，結果西班牙的山寨貨在射程與性能都大打折扣，關鍵還時不時炸膛，炮手不敢用。

對於苦味酸的威力，與其不穩定性能的危害，同樣出色。之前，法軍已經為此損失了不少優秀的炮手。也正是如此，法國海軍也遲遲不敢將大威力的苦味酸炮彈，運用到艦船之上。

如今，軍械局已在化學家的幫助下，在得到物美價廉的硝化甘油之後，正著手更安全的硝化棉（無煙火藥）的製造。

對於后裝槍而言，技術含金量非常高，即便是英國人，沒有個35年的功夫，也無法達到法軍現有的水準。等到那個時候，法軍或許就會裝備用於連發的快槍（加特林機槍），以及金屬子彈了。

至於有線電報，安德魯已經將其剔除保密的範疇，逐步實現商業化。目前，巴黎督政-府正在擬定1項法律，將允許法國的盟友們，下單訂購這種極為便捷，但價格不菲的信息傳輸工具。

不僅如此，安德魯準備在戰神廣場上，用3年的時間裡建造1座規模宏大的鐵塔，用於紀念法國大革-命爆發10周年。

顯然，穿越者是要效仿後世，建造1座「埃菲爾鐵塔」。

至於安德魯建設高塔的真實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所謂的革-命紀念日，而是要將這座1799年的鐵塔，打造為氣象和天文觀測站、物理實驗站、戰略觀測站、無線電報通信站、電燈和風研究燈塔。

毫無疑問的，安德魯法國的科學家們，已在無線電報方面取得了重大技術突破，未來2到3年內，就將實現該項技術的成熟運用。

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法蘭西執政官看來，比起對關鍵技術的嚴格保密，在科技方面的迭代更新，顯得尤為重要！

在技術研髮指導思想上，安德魯法國始終堅持「生產1代、研發1代、儲備1代」，目的是保持長期發展的勢頭，促使共和國始終處於技術上的絕對優勢，甚至是壟斷地位。

除非英國人在眾多重大科技上，得到了上帝幫助，繼而實現「彎道超車」，否則就永遠只能跟在法國人後面吃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