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勝利稅」與盛大慶典
為了防範社會「食利階層」的進1步擴大,第1執政官在過去的兩年內,已接受了財政部長拉梅爾和執政官圖裡奧的建議,促使5百人院(議會下院)通過了「遺產稅」和「所得稅」的立法工作。
不同於安德魯那「憑空想象」而創立的「生育稅」與「利息稅」,眼下的「遺產稅」和「所得稅」,不過是恢復歷史上的稅種,或是借鑒他國的做法。
簡單1句話,有跡可循,有法可依。
最早的「遺產稅」,在古羅馬時期就已經存在了,通常是徵收遺產的5%到10%,作為軍人的養老金。
法國在路易十4統治時期的晚期,於1703年也施行了遺產稅,稅率同樣設定在5%-10%之間,主要用於在全國各地建立榮軍院,安置戰爭中的傷殘士兵。
遺產稅1度也是「稅有成就」,為瀕臨破產的法國政-府增加了不少收入。然而等到「太陽王」路易十4去世后,繼任不久的路易十5,迫於大貴族的持續壓力,不得不宣布取締了遺產稅。
在大革-命時期,包括3級議會、制憲議會、立法議會與國民公會,也幾度提出要徵收遺產稅,只是限於當時的不穩定政局,即便是通過了,國家也沒人,沒能力去徵收。
在安德魯當政的第2年(1796年),法國督政-府又1次恢復了遺產稅,稅率依然設定在10%,暫收期限為10年。到期之後是否延續,則取決於立法議會(議會下院)的表決。
和以往1樣,遺產稅也是專稅專用,除了撥款給安置傷殘士兵的榮軍院,還要給退役的法國士兵支付1定數額的養老金。
在專稅專用上,「生育稅」毫無疑問是補償那些生養多個孩子的城市貧困家庭。沒錯,範圍僅限於城鎮,至於農村已被排斥在外。
至於「利息稅」,更像是1種慈善稅。主要用於補貼城鎮貧困家庭兒童「5+3年制」的初等教育,救助鰥寡孤獨的老人,以及失去勞動能力的殘疾人等。
為了將4千萬國民中的農夫,有計劃的從農村遷徙到城鎮,安德魯法國幾乎停滯了過1半的,原本要惠及農村的福利政策。
親疏有別,上述削減農村福利的情況,在法國北方和巴黎盆地1般都很少出現,主要是針對法國西部的旺代與布列塔尼半島,以及南部親近保王黨勢力的普羅旺斯地區。
曾有南方議員質疑政-府這種厚此薄彼的做法,但安德魯也懶得參與議會辯論,他直接拿出數據,讓自己的副官在大會上宣讀。
那是在1792年到1797年的戰爭期間,以巴黎為首的「法蘭西島」,法國北方與東部省份,傷亡的官兵數量佔到了8成以上。
不過在先行的或即將施行的所有稅種中,安德魯更關心的,是在另1時空中號稱是「打敗了拿破崙皇帝的稅種」,所得稅。
歐洲的所得稅,最早可以追溯到400年前,那是1404年1月的議會上,亨利4世獲准徵收1種1次性的所得稅。
其後,荷蘭共和國曾在1674年和1715年嘗試過。法國在大革-命后的1793年也試圖引入它,但與遺產稅1樣,都僅限於法案文本,而沒能真正的加以施行。
18世紀下半年,在享受了「7年戰爭」帶來的豐厚紅利,繼而成長為「日不落帝國」的英國,很是意外的遭遇到1系列的失敗戰爭,甚至還丟掉了北美13州。
此刻在英國國內,政-府也由於失敗的戰爭而債台高築,工農業生產低迷,收入銳減,難以支付欠下的英格蘭銀行的借款利息。
鑒於此,喬治3世在1783年任命了老朋友的兒子,年僅24歲的小威廉皮特來擔當內閣首相兼財政大臣,從而引領這個龐大的帝國重新走上正軌。
小威廉皮特也不負眾望,上台後通過對商品稅率及國債的調整,以及對政府腐敗現象的治理,幾年內就填補上了英國在美國獨立戰爭時期遺留的大筆財政赤字。
等到英國糾集反法同盟要干涉法國大革-命之際,重啟所得稅就成為了小威廉皮特內閣稅制改革的重中之重。
不過在當時,這位兼任財政大臣的首相,將所得稅稱之為「3級稅」。和所有的新鮮事物1樣,新稅法不健全,漏稅甚多。
好在經歷了1系列的稅法改良后,所得稅的效果立刻顯示出來,從而奠定了英國所得稅制度的基礎。
1783年,當小威廉皮特剛剛就任英國首相的時候,英國政-府的年稅收收入約為1300萬英鎊,國債為2.34億英鎊,債務利息為800萬英鎊;
等到另1時空的拿破崙戰爭結束之際,英國的年度稅收收入增長了5倍,達到了6500萬鎊,而英國的國民收入超過3億英鎊,稅收占國民收入的約百分之2十略多。
這其中,小威廉皮特主動開啟的「所得稅」,自然是功不可沒,以至於被後世稱之為「打敗了拿破崙的稅種」。
事實上,在安德魯執掌法國政權的時候,他就在磋磨著如何擴大國家與地方的稅源,增加政-府的財政收入。
基於此,安德魯啟用了拉梅爾擔當財政部長。依照這位法國舊時代稅務官的說法:「無論你在哪裡看到1個物體,共和國政-府都有權對它進行徵稅!」
於是馬車、貨車、農用貨車和手推車都要繳稅。甚至對僕役也要徵稅,但作為政治交換,僕役們第1次獲得了公民的選舉權。
此外,拉梅爾的徵稅對象還包括磚、玻璃、窗戶(令所有城市居民深惡痛絕的窗戶稅)、牆紙,以及拉車的馬、騎行的馬、比賽的馬和狩獵活動。
從1795年開始,拉梅爾將奢侈稅的範圍擴展到發粉和香水;同年,還對飼養兩隻狗及更多狗的狗主人徵收「狗稅」;
1797年的時候,財政部不僅對鐘錶徵稅,還恢復了舊王朝時代的「盾徽稅」,包括在馬車、印章、圖章戒指或個人身上的盾徽。
可即便如此,法國政-府在1797年的總稅收也不過5.8億法郎,摺合2200多萬英鎊,只是比海峽對岸高出1點點。
但問題是,不列顛島加上愛爾蘭島的英國臣民,僅有980萬到1300萬的人口,而整個法蘭西人口已接近4千萬。
事實上,在安德魯執政的這4年,對外戰爭1直持續不斷的進行著。上述5、6億法郎是難以支撐這些年的歐洲大戰,而且其中的大頭還要被安德魯用於國計民生,尤其是要研發蒸汽機、火車、輪船等重工業。
好在對外戰爭也不是1味的付出,尤其是這4年來,伴隨著1系列對外戰爭的偉大勝利,法國不斷從戰敗的西班牙、荷蘭、瑞士、漢諾威、瑞典等國,以及從德意志和義大利的1干諸侯國那裡,獲得超過20億法郎的「戰爭稅」收入。
而在另1時空中,督政-府時期的法國-軍隊大4搜刮的「歐洲地皮」的總收入,也不過6到8億法郎。
由此可見,安德魯對歐洲各國的「打劫效率」,比起無能的巴拉斯,要強出多少倍。
然而,作為1個「肩負歷史使命的歐洲霸主」的共和國,不可能永遠效仿「維京海盜」,每當缺錢之際,就想著去打劫歐洲的狗大戶。
更重要的,法國在未來的主要交戰對手英國、普魯士與俄羅斯3國。因為基於「家族內鬥」的緣故,安德魯不可能對普魯士下死手盤剝;
對於窮的1批的俄國,根本沒多少油水可以現場撈取,而且俄國-軍隊還非常的難纏;
至於英國人的確有錢,但在法國的蒸汽機艦隊變得強大之前,進攻英國本土依然是遙遙無期的事情。
未來的戰爭債務壓力,迫使安德魯不得不開始尋找新的稅收來源。去年的時候,安德魯說服了老實人圖裡奧,讓他以第2執政官的身份,提出引進「所得稅」的概念。
從1794年開始,法國經濟得到了快速恢復與增長。而與此同時,社會財富的分配愈加不公,貧富分化變得越來越嚴重。
作為穿越者,他深知「不公」與「分化」屬於歷史發展的規律,無法避免的,但可以適當調節,讓富人們承擔必要的社會責任。
所以,這1項循序漸進的「所得稅」,就是共和國政-府向商人和工業家們收稅的合理的邏輯發展。
作為法國事實上最富有的人,安德魯-弗蘭克出台的所得稅,其實質就是代表了共和國千千萬萬的有產者及富豪,主動朝著自己大腿,狠狠的割上1刀。
相信有了第1執政官那「身先士卒」的表率作用,加之安德魯在國內無與倫比的崇高聲望,以及這些年的戰爭紅利,使得富人們對「所得稅」的抵制情緒,減少到最低。
當然了,聰明的會計師總會為他們的僱主們,找到1些合理合法的避稅方式。
依照10%到20%的所得稅徵收標準,拉梅爾預測在1800年的時候,預計可徵收6到8億法郎的所得稅。只是在草創之初的1798年,估計僅有2億法郎左右。
基於此,未來對普魯士的戰爭,註定了不能持續太久。
至於第1執政官提出令1類「天才稅種」,增值稅,遭到了財政部長拉梅爾的否決。
因此在工業革-命結束之前,增值稅不會被提及。
……
安德魯回到巴黎的數天後,正好是風月(2月19日—3月20日)的旬日(即休息日),巴黎市為徹底征服了哈布斯堡王朝,以及兩度擊敗了海峽對岸老對手的第1執政官,舉行了1次規模空前、十分壯麗的慶祝活動。
上午時分,安德魯、圖裡奧與康巴塞雷斯3位執政官從波旁宮出發,1同登上1輛外觀金色的馬車跨越塞納河,前往杜伊勒里宮參加慶典。
很快,設在協和橋頭的禮炮齊鳴,宣布共和國的3位執政官的馬車,即將抵達杜伊勒里宮花園前的大廣場。
與此同時,巴黎市24個區的各主要廣場上都擺上了整車的豬牛羊肉與雞鴨魚肉,以及1桶桶的紅葡萄酒,成功吸引了無數的市民。
巴黎各區的官員們早已進行了精心安排,1切都是駕輕就熟,井然有序。所有人只要出示公民證、工作證或是學生證,每1位巴黎市民及外省來的訪客,都可以得到1份免費的可口食物。
此刻在杜伊勒里宮的大廣場上,彩色玻璃琳琅滿目,晶瑩閃光。令所有造訪的人感到吃驚的,這是看似可以遊動的1艘軍艦的情景。軍艦之上有80門炮,甲板、桅杆、帆篷、繩索都用燈光布置了起來。
等到3位執政官在大廣場上走下馬車時,安德魯接過導演達維遞來的1束火把。他快步走到布景圖上,親手點燃1束束煙火,組成了阿爾卑斯山脈的某個山谷里1個火山口,衝破白雪皚皚的岩石向外噴發熔岩的壯麗景象;
不僅如此,圍觀的人們還看到第1執政官身上金光閃閃,跨上馬背,率領無敵雄獅,向著陡峭山頂上的城堡衝鋒的圖像。
中午過後,在杜伊勒里宮,安德魯對著議會上下兩院的750位議員,發表了1番簡短的演說。然後,他還在2樓大廳里,參加了1場盛大的舞會。
不過,僅僅持續了30分鐘,跳了兩場舞的安德魯,就看到抱著女兒柯蕾特的妻子莫拉薩,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
於是,執政官毫不猶豫的丟下了所有人,帶著妻子與女兒,悄悄的離開了杜伊勒里宮,回到他們在聖路易島的別墅,開始享受溫馨的天倫之樂。
從傍晚時分開始,巴黎的各個公共廣場,以及沿河兩岸,都在燃放美麗的煙火。
很快的,市民們看到空中升起1個漂亮的氣球,球的4周、下邊的吊籃,以及懸挂吊籃的繩索都掛著閃閃發亮的彩色玻璃。這個龐然大物輕盈地徐徐升空,蔚為壯觀。
夜裡7點,1輛馬車將安德魯1家3人帶到了議會上院(元老院)的所在地,盧森堡宮。
在這裡,元老院的議員們已經為第1執政及家人擺好了宴席,桌子上方張著1頂華麗的緋紅色絲織華蓋。另外,在議會大廈的其它幾個大廳里的桌子上擺著300來副餐具。
依照慣例,晚宴以後依然是1場盛大的舞會。在盧森堡宮的慶祝活動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無數的鮮花和小灌木。在隆冬季節搞到這麼多的花木,無疑是耗資巨大的。
此刻,整個大廳裡布置得像個巨大的花壇,歐洲夾竹桃、丁香、水仙花、百合花和茉莉花萬紫千紅、爭芳斗妍。
遵從禮儀,安德魯與元老院正副議長的妻子們跳過兩支舞后,就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回到莫拉薩和女兒的身邊,直到舞會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