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狡猾的蘇沃洛夫
在8月與9月的時候，安德魯已連續兩次，否決了總參謀部提出的針對俄國的1攬子軍事方案，包括主動越過涅曼河，尋求與俄軍主力的決戰，繼而收復或是佔領立陶宛、拉脫維亞、愛沙尼亞等波羅的海沿岸，以及東南方向的白俄羅斯、烏克蘭等國家和地區。
在寫給先期抵達奧爾什丁的貝爾蒂埃參謀長的信件中，安德魯又、又、又強調，在後勤補給無法得到充分保障的前提下，無論是越過涅曼河，或是向布列斯特與休倫方向進軍，就只能停留於在參謀部的討論草案中，或是推演沙盤上面。
這封信明面上是寫給貝爾蒂埃，實質是幫助為人木訥的總參謀長，敲打總參謀部裡面，那1群血氣方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參謀，繼而澆滅他們想要立刻向東，征服俄羅斯的雄心壯志。
為此，安德魯以最高統帥的身份，給法軍越過涅曼河設下了多道紅線，其中包括但不限於，連接法國境內的鐵路，必須要修到柯尼斯堡；法屬波羅的海艦隊，需要掌控波羅的海與芬蘭灣的制海權；想方設法，重創英國與俄國的經濟實力與戰爭潛力；
此外，還有培養足夠的可靠的反俄盟友，其中就包括普魯士、波蘭、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烏克蘭、白俄羅斯、瑞典、奧斯曼、波斯，還有高加索與中亞的韃靼人……
至少在如今，安德魯比起另1時空的拿破崙、希特勒，還有那位徹底老糊塗的「北美大統領」，更加清楚不可能藉助純粹的軍事手段來征服俄國，必須採取各方面的手段，實施穩步推進的策略。
而這其中的1個重要環節，就是安德魯需要從保羅1世手中，取得合法干涉俄國內部政治事務的1個契機。
當然，在此之前，安德魯必須先在柯尼斯堡與涅曼河1帶，把保羅1世，以及他身後那號稱有20萬之眾的俄國-軍隊打疼了再說。
就在上個月的時候，保羅1世與俄國外交樞密院，以法國嚴重侵犯了俄國在普魯士的利益為借口，下令將法國駐俄國使領館的級別，從全權授命大使（公使）下降到最低等的商務代辦。
至於克拉克，在成功卸任了駐俄國大使1職，不過依然，以法蘭西執政官，安德魯私人特使的身份，繼續留在聖彼得堡。
對此，1貫喜好熱情接待西歐來客的俄國人，似乎拿厚臉皮，堅持要將無賴精神進行到底的前法國大使，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畢竟，在葉卡捷琳娜2世統治俄國的最後幾年，俄國不僅加入了反法同盟，與法國長期處於宣而不戰的「戰爭狀態」。
可即便是這樣，女沙皇也沒公開拒絕，安德魯派來的好幾波的私人特使，明裡暗地來聖彼得堡進行訪問。
對於那位卸任的克拉克大使，俄國官員們最終也只能想盡1切方式，依照前朝辦法，限制這位法軍最高統帥的私人特使進入俄國皇宮，覲見保羅1世，或是皇儲亞歷山大的次數。
視野重新回到奧爾什丁的郊外。
安德魯之所以選擇在這片曠野之地，舉行1場總兵力超過10萬的大規模閱兵儀式，顯然不僅僅是要振奮聯軍的軍心士氣那邊簡單。
更多的，他是在向東面，3百多公裡外，涅曼河方向的俄國人，傳遞1個非常明確的戰爭信號：「你若要戰，我便來戰！」
但事實上，上述10萬軍隊中的40%，屬於即將輪換回到後方的，再算上布防於從波蘭走廊、柯尼斯堡、維斯瓦河與涅曼河1線的法軍及僕從國的軍隊，這支以法波為首的歐洲聯軍，其實際總兵力也不過15萬。如果算上安德魯的近衛第1軍，才達到17萬。
當然，法軍統帥部下屬的宣傳部門，對外大4宣傳，是「來自十多個自由國度的30萬解放戰士」。
倒不是安德魯從法國本土，以及歐洲盟友那邊，徵召不出來30萬的軍隊，主要是統帥部負擔不起數十萬軍隊的日常海量消耗。
從7、8月份開始，歐洲的政治風向急劇變化，那是安德魯從柏林、波茨南與華沙等地，不斷的給法軍及盟軍發出軍事指令。
普魯士方面軍在進行大規模兵力結的同時，波蘭方面軍那邊就時不時的在柯尼斯堡和涅曼河流域，搞1波軍事演習，擺出1副準備越過涅曼河，解放俄國佔據下的波羅的海沿岸各國的架勢。
尤其是在法軍以強橫的武力攻克了塞羅茨克要塞之後，殲滅與被俘的俄軍數量超過了3萬，導致俄國部屬在布列斯特要塞以東，維斯瓦河以西，東西近3百公里範圍的所有軍事據點，已被法波聯軍掃蕩1空。
如果不是法軍統帥安德魯選擇了北上，還很是大度的釋放了烏瓦洛夫伯爵及麾下的5千名俄籍士兵，或許俄西南軍區就會按下警報，將再1次向聖彼得堡方向請求援軍。
不過，依照戰場上的和平契約精神，烏瓦洛夫伯爵及5千名俄籍士兵在釋放之前，需要向神甫高舉的《聖經》宣誓：在未來的12個月內，所有人都不得與法軍及其盟友作戰。
如今，隨著法軍最高統帥的北上，3個方面軍的數十萬軍隊，目前已全部集結到位，這導致全部的戰爭壓力，已經放在了柯尼斯堡與涅曼河方向的俄國-軍隊。
依照聖彼得堡軍事樞密院提交給保羅1世的軍事行動計劃，俄國元帥卡緬斯基及麾下2萬俄國6軍，在普魯士親王路德維希及部分普軍的配合下，接管了柯尼斯堡的整體防務，並堅守到聖彼得堡的援軍。
於此同時，烏沙科夫海軍上將指揮的俄國艦隊（如今已是謝尼亞文將軍指揮）將負責封鎖但澤灣到柯尼斯堡1帶的海域，在為俄國遠征軍提供軍需補給的同時，提供強大的海上火力支援。
與此同時，俄國的常勝將軍蘇沃洛夫元帥，將會從圍剿芬蘭叢林游擊戰中脫身，率領修整過的6萬俄國遠征軍，取道聖彼得堡，在迎駕沙皇保羅1世后，立刻向立陶宛首府維爾紐斯進軍。
估計會在9月中下旬，與聚集在涅曼河東岸的8萬多俄國-軍隊匯合，組成1個規模空前的，擁有15萬兵力的龐大集團軍群，隨時準備向西面的法軍及波蘭等僕從國-軍隊開戰。
現如今，15萬俄國大軍還沒集結完畢，但「歐洲征服者」麾下的30萬多國聯軍，此刻距離涅曼河不過3百公里。
只要安德魯1聲令下，數天之內，這些已經武裝到牙齒的，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就可以越過俄國的邊境線。
與此同時，聚集於普魯士的柯尼斯堡，到立陶宛首府維爾紐斯1帶，所有的俄國-軍隊外加普魯士的殘兵，其兵力總數還不足6萬，自然是無法抵禦，數倍於己的強大歐洲聯軍。
對此，俄國樞密院的軍事顧問們督促沙皇保羅1世，要求責罰辦事磨磨蹭蹭的蘇沃洛夫元帥。後者從芬蘭回到聖彼得堡，已經修整近兩個月，卻遲遲沒有提兵南下，增援維爾紐斯的俄國-軍隊。
還未能沙皇表態，那個乾癟的小老頭子就跑到夏宮，向保羅1世含冤，宣稱維爾紐斯1帶集結的俄軍不是原定的8萬，而只有6萬，這其中還有2萬敗逃的普軍殘部，意味著俄軍不過4萬。
即便算上蘇沃洛夫麾下的那6萬人，俄國的總兵力也不過10萬，僅僅是歐洲聯軍數量的3分之1，明顯是寡不敵眾，會被安德魯法國當菜吃了。
更別說法軍在官兵素質，武器裝備，戰術水平，戰爭動員，後勤保障等諸多方面都強於俄軍，所以這場實力懸殊、敵眾我寡的戰爭，根本沒法打，也打不過。
當然，蘇沃洛夫的政治覺悟1點也不低，他知道最後的1段話絕對不能公開說出口，不能講給沙皇與軍事樞密院的顧問大臣聽，甚至不能落到書面上。以免給予政敵們有關自己的把柄。
所以，這位俄國元帥只是1而再，再而3的反覆強調，敵我雙方的兵力總數，30萬對10萬，這個暫時無法迴避的巨大懸殊。
即便是最狂妄的俄國指揮官，也只是認為俄軍與法軍戰鬥力相當，或許俄軍可能還會略高1點點，但要說10萬俄軍1定能擊敗30萬法軍及僕從軍，估計沒人敢誇下這個海口。
「為今之計，就是我軍不動，讓法國人主動來攻……無限拉大法軍的補給線，讓苦寒的俄國荒原吞噬安德魯的30萬歐洲軍隊！」這是蘇沃洛夫寫給弟子庫圖佐夫的信件中所說的。
但在下1句，這位俄國軍神卻又說道：「但我懷疑安德魯不會上當，因為我明顯感覺他另有所圖，但我目前還不確定。」
……
檢閱繼續中，
1名近衛侍從為安德魯統帥牽來1匹淺黃色的，名叫「海鷗」的阿拉伯馬。毫無疑問，戰馬的名字就是安德魯自己取得。
很快，聯軍統帥跨上了坐騎「海鷗」，馳下山崗。
貝西埃爾的近衛第1軍走在前面，隨從緊跟其後。各方面軍，各軍，各師，各旅，各團在平原上隆重地列隊行進，呈線形展開，組成1個個方陣和長長的縱隊。
安德魯在隊列前忽然停下，目光注視著行進中的隊列，而無數士兵的目光緊盯著他們的無敵統帥，那是表達1名士兵赤膽忠心和誠實誓言的專註目光。
霎時間，安德魯那雙智慧的眼睛在閃閃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