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接踵而至的壞消息(下)
1開始在為立陶宛的老朋友出謀劃策之際,馬丁內茲基於自己的分析,而篤定的認為:法俄兩國間的戰爭至少要等到35年後。
因為在這個時間點之前,安德魯法國已經聯合盟友西班牙與丹麥,徹底根除了英國海軍在地中海和波羅的海兩個方向的勢力。
隨後,安德魯便可藉此來威脅不列顛島國同歐洲各國的貿易,並通過軍事援助愛爾蘭的天主教徒為交易價碼,迫使「唐寧街十號」與安德魯指定的外交特使,舉行恢復兩國關係的和談,從而實現拉芒什海峽(英吉利海峽)在1段時期的和平。
隨著英法戰爭的暫時結束,安德魯才會以某種方式,去說服身體虛弱的普魯士國王威廉2世,締結1個非正式的法普聯盟,並聚集歐洲各國的軍事力量,全力討伐東方的俄羅斯。
當然這1過程,馬丁內茲預測需要3到5年的時間。
只是歐洲政治形勢的變化太快,並沒如馬丁內茲的預測那樣發展。這1期間,安德魯法國已聯合了西班牙和丹麥,成功封鎖了英國海軍進出地中海與波羅的海的通道。
不僅如此,法國及其盟友還贏得了哥本哈根海戰、荷蘭戰爭,以及直布羅陀半島戰役。當然,英法之間的確有過數次和談的嘗試,但最終的結果,依然是談判破裂,無歡而散。
雖然法國在竭力支持西班牙海軍,針對愛爾蘭島上天主教徒的援助,但巴黎方面僅僅是免費提供1批,就連其國內民兵都不願意再使用的,已經老掉牙的法制「1777式」燧發槍。至始至終,安德魯依然是避免法國艦隊與英國海軍做正面交鋒。
就在馬丁內茲認為安德魯會藉助其他方式,與英國繼續對抗時,普王威廉2世很是突然的在柏林,「效仿」了聖彼得堡的葉卡捷琳娜2世,出人意外的病逝了。
就在全歐洲的政治家還在猜測未來的安德魯,與其同父異母的兄弟威廉3世,法國與普魯士關係將如何走向的時候,1場被定性為「普魯士王位繼承戰」的法普戰爭,就迅速的爆發了。
短短數周的時間,20多萬普軍主力遭遇到優勢法軍的圍殲。等到首都柏林宣布不設防的時候,法國及其盟友差不多完成了對普魯士領地的佔領,僅有東普魯士的柯尼斯堡得到了俄國遠征軍的支持。
去年下半年的時候,馬丁內茲曾為奧金斯基設定了1個為期5年發展規劃,意在夯實這位有所圖謀的親王在立陶宛的基礎,為今後俄法之間可能爆發的大規模戰爭,而提前做好準備。
現在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大部分俄國貴族的鼓動下,保羅1世下定了決心,去阻止安德魯「對普魯士的吞併」。
於是,沙皇頻繁出沒於各種公開場合,對於4歲不到的魯爾大公奧古斯特,擁有普魯士王位的合法繼承權,提出了尖銳的質疑聲。
對此,安德魯也針鋒相對的做出激烈反應,他親臨華沙,支持法波聯軍以武力方式,強行收復了布列斯特要塞與布格河以西,包括塞羅茨克要塞在內的所有俄軍據點,還順勢消滅了近3萬俄軍。
但很快在華沙的東郊,安德魯下令釋放了要塞指揮官,烏瓦羅夫伯爵,及麾下的近數千名俄籍官兵,允許他們攜帶槍支返回布列斯特要塞。並以此,作為對「老大哥」保羅1世的善意之舉。
然而,北上柯尼斯堡的法軍最高統帥,因為在途中聽聞了保羅1世竟然下令,公然驅逐了前法國駐聖彼得堡大使,法國第1執政官私人特使的克拉克。
隨即,他便在奧爾什丁組織了1場,「號稱有30萬歐洲聯軍」的大規模軍演,做出1副隨時越過涅曼河,與俄國正式開戰的架勢。
行駛在維爾紐斯街道上的馬車裡,奧金斯基親王第n次諮詢他的私人顧問馬丁內茲,安德魯法國是否與俄羅斯正式宣戰,
這位法軍軍情局的前局長,先是遲疑了片刻,但他隨後依然保留了之前的時局分析,語氣堅定的回復說:
「布里埃爾,我的朋友!儘管法俄之間的戰鬥已在布列斯特以西爆發了,但那片領土在法理上已屬於普魯士,而作為普魯士的繼承者,安德魯有權武力驅逐自己領地上的俄國-軍隊。
至於您考慮的法俄之間正式宣戰,應該,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沒人比我更了解安德魯。
作為最高統帥的他,行事大膽,能果斷髮動數周內滅亡普魯士的戰爭。但另1方面,他考慮的比其任何1位法軍參謀都要謹慎。
不僅要確保大軍的軍需糧秣與彈藥補給,還要考慮在外交方面不主動失分,甚至是加分,包括能最大限度的孤立俄羅斯。
至於現在,安德魯更多是恐嚇保羅1世,也許會有戰鬥發生,但法軍絕不會越過涅曼河。畢竟,安德魯法國早在1年前,也就是在法俄兩國恢復邦交的1系列文件中,已承認的俄國邊境線。
當然,撕毀協議是1件司空見慣的外交事件,但外交學院高材生的安德魯非常懂得分寸,不會公然違背這類已約定成俗的外交規定。
畢竟,比起法國人愛戴的安德魯執政官而言,更招俄國貴族痛恨的沙皇保羅1世根本就輸不起這1場戰爭。」
說到這裡,馬丁內茲望了欲言又止的奧金斯基1眼,不以為然的說:「我知道您想提醒我,我沒能準確預測那1場結束不久的普魯士戰爭。沒錯,這是我的失誤,我沒能想到安德魯居然在威廉2世在位期間,就做好了全面入侵普魯士的準備。
在我看過各方面的報告后,我就越發意識到這1事實。法軍對普魯士主力軍團的打擊,就如同教科書那般精準無誤,而且所有可能會反對奧古斯特大公,成為普魯士國王的高級將領,都紛紛死於非命。
哪怕是現在,我仍舊確定,那位性格怯弱的威廉3世,絕對不會主動向安德魯法國宣戰,我甚至懷疑前普魯士駐巴黎大使,列瓦爾德男爵早已背叛了威廉3世,秘密投靠了安德魯。」
奧金斯基問道:「在現階段,還是繼續維持與俄國人的合作?」
馬丁內茲點了點頭說:「沒錯,除非是等到但澤,柯尼斯堡與柏林之間通了火車,或是法國艦隊控制了整個波羅的海與芬蘭灣,還有外交上的某種得分,安德魯才會正式啟動對俄羅斯的全面戰爭……」
說到這裡的時候,馬丁內茲忽然愣住了,片刻之後,他又突然補充了1句,說:「我相信我已經猜到了安德魯的下1步計劃。所以,親王殿下,您的人明天可在暗中配合本尼格森總督的大4宣傳。」
下1刻,馬丁內茲慢悠悠的說出了1句,令奧金斯基聽不懂的話,「波羅的海起風了!」
在離開馬車前,他告訴立陶宛親王,說:「布里埃爾,我的朋友,很遺憾,我的漫長假期行將結束了……明天1早我就前往但澤,向安德魯執政官報到,也謝謝你這10個月來對我的熱情接待。」
就在馬丁內茲離開維爾紐斯后的第5天,即禮拜3的早晨,立陶宛議會廳的門前停著無數的馬車。
進門的大廳里擠滿了人。最裡面的,屬於穿制服的高等貴族;外面的,是1些佩帶獎章、留著大鬍子,穿著藍灰色長衣的商人。
在這個立陶宛會議大廳里,發出嗡嗡的談話聲和走動聲。在沙皇保羅1世的掛像下的1張桌子旁,1些最顯貴的貴族高官就坐在高高的靠背椅里,但大多數貴族與商人就只能在大廳里走來走去。
所有這些不同時代制服的貴族,大多是1群糟老頭子,他們兩眼昏花、牙齒脫落、腦殼光禿,面孔浮腫,皮膚薑黃,或者滿臉皺紋,瘦骨嶙峋。
這些人1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便1聲不響。老傢伙們不會走動,也不喜歡找人說說話,似乎都是在默默等待自己畫像,被人懸挂於某個紀念堂牆壁的某1天。
當然這1切只是表象,很多人會在郊外莊園的波士頓牌局,城中最著名的法式餐廳,或是北郊最有名的妓-院,及其他諸如此類的地方,看到這些老傢伙們的矯健步伐與高亢聲響。
9點左右,1個中年男子,英姿勃勃,儀錶堂堂,穿1身退役的海軍服,來到了議會大廳。此人正是奧金斯基親王。
下車伊始,這位立陶宛親王就含著愉快的微笑,在密集的人群中走來走去。毫無疑問的,所有人他都認識,他也走近這1群人,帶著和善的微笑,聽人說話,不住地讚許地點頭,表示同意。
奧金斯基的聲音特別響亮,悅耳,屬於貴族所特有的男中音。當然,他說話的聲音有1種習慣性的囂張和發號施令的味道。
很快,奧金斯基就走到了議會大廳的臨時講演台上,他對著圍過來的俄國議員、立陶宛議員,以及少量的波蘭議員做大聲呼籲:
「我剛剛聽說了,庫爾蘭人準備向沙皇建議組織義勇軍。難道只有庫爾蘭人才懂得表達對俄羅斯母親的尊敬,對沙皇陛下的愛戴,不不不,這不對,我們立陶宛人才是俄羅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
所以,我們需要組建1支人數不低於8千的民團武裝,與聖彼得堡趕來的軍隊1道,反擊法國和歐洲的挑釁,並捍衛我們俄國那至高無上的榮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