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柯尼斯堡攻防戰(康德之死)

第828章 柯尼斯堡攻防戰(康德之死)

每天清晨,柯尼斯堡大學最有名的校長兼著名哲學教授,伊曼努爾·康德生活中的每1項日常活動就開始了:

起床、喝咖啡、寫作、講學、進餐以及散步,康德教授的時間幾乎從未有過變化,就像教堂鐘聲的機器那麼準確無誤。

深居簡出的康德終身未娶,1輩子過著單調的學者生活;而作為1代哲學巨匠,康德把自己的1輩子都宅在了柯尼斯堡。

已經64歲的他,最遠1次旅行就是拜訪175公里以外,涅曼河以東的克羅夫莊園(今立陶宛地區)。之後,從未踏出過出生地。

作為哲學思想界的偉大先行者,這個身高不足1米6的小個子,這個其貌不揚的康德,實現了多少人都未能實現的亞里士多德的夢想,就是讓「形而上學」成為科學中的科學。

在穿越者生前的時代,最經典的「3大批判」也成了現代哲學系學生們的必讀課目……

即便是法軍圍城期間,不願意放棄家園的柯尼斯堡市民為了躲避不期而遇的戰火,紛紛搬遷到柯尼斯堡大學與城市大教堂的附近居住。那是此時的安德魯法國依然延續著歐洲古老騎士的習慣,從不主動朝教堂屋頂與校園裡開炮。

不僅如此,由於柯尼斯堡失去了北面的海上補給,還有東面的6地通道,整個城市的食物供應就1下子變得短缺起來。

城中4萬士兵的軍需補給還好說,那是幾座軍用倉庫裡面存儲有大量的麵粉與鹹肉,足以讓守軍再支持10個月以上。

所以,食物嚴重短缺的,主要是城中的10多萬平民,尤其是那些嚴重缺乏勞動能力的老人、婦女與小孩。

在城市議長的請求下,作為柯尼斯堡大學校長的康德,隨即同意將這7千多名沒有生存能力的老弱婦孺,統1安置到大學校園的教室里,並藉助自己在歐洲學術上的威望,通過城內城外的各種渠道,為這些孤苦伶仃的逃難者尋求救濟糧。

至於購買經費,除了康德等人的私人捐贈,還有向富人募捐所得外,圍城的法軍也是以半賣半送的方式,予以了各種方便。不過,相關食物與酒水的份額,都僅限於那7千名老弱婦孺。

11月初的1天,作為中間擔保人的康德教授,協助大學員工從城東的法國商人那裡「購得」了12輛大車的麵粉、黃油、鹹豬肉,以及大批的蔬菜。其中還有1批高烈度的伏特加酒。

當然,這些伏特加酒不是用來飲用,而是學校附屬醫院裡,用於手術器械的消毒。那是城中的診所由於缺醫少葯,基本上都關閉了。如今,大部分病人就只能前往柯尼斯堡大學附屬的慈善醫院。

等到車隊即將抵達大學校園時,康德教授發現馬車居然停了下來,打開車窗1看,原來是被守在路口的1隊俄國憲兵攔住了。

1名俄國軍官告訴康德校長,那是他們剛剛收到了1份舉報,說即將進入校園的車隊裡面,私藏有大量的致命武器,需要經過搜查,在確定沒有任何違禁品的時候,方能繼續通行。

……

6月底7月初的時候,作為前敵指揮官,兼14軍軍長的儒貝爾,曾給予柯尼斯堡的原衛戍司令萊斯托克將軍,寫過1封勸降信。

當然,勸降信的內容都是大同小異,老生常談,主要是保障投降官兵的人身安全,宗教信仰自由,還有私人財產不被沒收,給予投誠的高級指揮官私下的各項承諾與好處,等等。

至於萊斯托克希望未來的普魯士國王奧古斯都,準確的說是普魯士的「太上皇」安德魯,需要保證其職務與軍銜的要求,由於儒貝爾沒有得到最高統帥的授權,因此沒有同意。

於是,第1次柯尼斯堡勸降也就不了了之。

等到10月中下旬的時候,俄國遠征艦隊覆滅之後,法波聯軍向柯尼斯堡發動全面進攻,順利掃清了所有外圍工事,身為方面軍總指揮的馬塞納,隨即向俄國元帥卡緬斯基發出了1份勸降信。

書信中,除了對各級普通官兵的保障外,就是延續「烏瓦羅夫與塞羅茨克要塞模式」,允許投誠者攜帶除火炮及彈藥之外的武器裝備,徒步返回100公裡外,涅曼河對岸的俄屬立陶宛總督區。

不僅如此,勸降信中還增加有對俄普高級軍官的特殊保護措施,包括願意為卡緬斯基元帥或其他的俄普兩國的投誠將領,在法國、荷蘭、瑞士、德意志或是義大利各地,提供隱蔽的庇護所。

此外,身為法軍指揮官的馬塞納甚至還在呼籲,如果守軍要堅持心中執念,而不願意出城投降。那麼基於人道主義出發,他希望俄國元帥卡緬斯基主動放行城中的10多萬市民,方便無辜之人能在48小時內迅速撤出柯尼斯堡,以免遭遇雙方戰火的荼毒。

不出意外的,作為保羅1世「鐵杆哥們」的卡緬斯基,自然是不會做喪權辱國的投降之舉。於是,很是乾脆的拒絕了敵方司令官發來的這份勸降信,卡緬斯基甚至還將法軍特使痛罵1頓。若不是其他人攔著,俄國元帥還打算給予法國人幾鞭子,解解氣。

同樣的,作為「正統霍恩索倫家族」排名前列的順位繼承人之1,路德維希親王也站了出來,表示自己和麾下的普魯士官兵,也願意與俄國元帥卡緬斯基同進退,死守柯尼斯堡,直到最後1刻。

至於放開柯尼斯堡10多萬平民的逃生通道,卡緬斯基和路德維希都選擇性的遺忘了,那是他們知道,只有將這些市民作為人質限定在柯尼斯堡,法國炮兵就不能4無忌憚的對著城市要塞轟炸。

可以肯定的,表達要支持戰至1兵1卒的眾多高級將領中,絕對不包括萊斯托克將軍,此人是柯尼斯堡的前任衛戍司令官,后被卡緬斯基「委任」到皮拉烏海港(波羅的斯克),擔當要塞指揮官。

如今的萊斯托克腸子都要悔青了,當初要是知道波羅的海與柯尼斯堡的局勢發展到如今這種糟糕狀況,他就應該在7月份的時候,全盤接受法國人的那1番投降條件,而不是要貪心為了爭取更好的待遇,白白錯過了1個最佳時機。

不過,當上帝為你關上了1扇門的時候,1定會為你打開1扇窗。很快,機會又重新出現在萊斯托克的面前。

那是萊斯托克在勃蘭登堡的家人藉助1艘商船,給皮拉烏海港指揮官寫來1份家書,表示家中妻兒老小1切都好,新普王沒為難他們,只是希望萊斯托克能早日解甲歸田,回家團聚,云云。

儘管字裡行間沒有任何勸降的話語,但萊斯托克明白他本人、妻兒與整個家族的命運,就在自己的1念之間。

如今的新普王不過是4歲大的孩童,真正掌握普魯士,乃至德意志大權的是那位太上皇,法蘭西第1執政官,安德魯-弗蘭克。

可以肯定的是,但凡拒絕了「歐洲征服者」的提議,基本都沒有好下場。

因為就在今天,也就是11月3日上午,似乎要警示柯尼斯堡的15萬軍民,法國人在騎士山上,原條頓騎士團的大團長赫爾曼·馮·薩爾扎修建的,但已廢棄的中世紀城堡頂端,豎立了12個異常顯目的信號桿,每根木杆的頂端還掛有1面鮮紅的旗幟。

依照法國特使的公然宣稱,從11月3日上午8點開始,法軍將每隔4小時,就會推倒1根信號桿,也就是最後總攻的倒計時。

等到11月5日上午8點,全部12根旗杆被放倒,就是法軍總攻之時。而戰鬥1旦打響,包括15門「勝利者臼炮」在內的近4百門攻城火炮,還有法屬波羅的海分艦隊的200多門艦炮,都將1同對柯尼斯堡城區的戰略目標實施無差別攻擊,最終將城市裡的所有建築統統化為灰燼。

萊斯托克知道,哪怕是整個柯尼斯堡被法軍摧毀,那些俄國人都不會選擇投降了。

至於路德維希親王,如今也從提線傀儡,乾脆變成了光桿司令,手下的普魯士士兵已被卡緬斯基接收殆盡。

就在1小時前,原城市議會的幾位議員來到皮拉烏要塞,他們的目的簡單且明確,就是希望深明大義的萊斯托克將軍「能夠主動站出來,拯救民眾於水火,將該死的俄國佬趕出普魯士人的城市!」

聽完客人們訴說之後,萊斯托克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只是埋頭喝著手中的黑咖啡。

城中普魯士官兵的厭戰情緒,的確是日益高漲起來。而且前些天,守軍營地里甚至爆發了兩次小規模暴-亂。不過,上述暴-亂很快被迅速趕到的俄國憲兵隊撲滅。

儘管在事後,親自擔當衛戍司令的卡緬斯基元帥也履行了之前承諾,沒有嚴懲參與營地暴-亂的普魯士官兵。卻是將犯事官兵下放到苦役營,專職負責維修被法軍炮火破壞的兩處城牆,基本上都損失於法軍的猛烈火炮下,相對於變相的予以處決。

當然,上述這些都不是重點,最終令萊斯托克下定決心,儘早起事的緣由,卻是慘死於俄國憲兵刺刀下的康德教授。

臨近中午的時候,康德教授最終還是允許俄國憲兵搜查車隊。最終,俄國人成功的在車隊里發現了數十瓶高烈度的伏特加酒,隨即宣布屬於違禁品,下令要罰沒這12輛大車,以及上面運載的所有食物。

對此,康德非常不滿,當即向帶隊的俄國-軍官提出了嚴重抗議,要求無條件的歸還大車與食物。

在交涉過程中,大學里的教員、學生,以及大批市民也紛紛趕來聲援康德校長,聲討俄國憲兵的非法刁難。

在少許混亂逐漸引發的騷亂中,有不少俄國武裝憲兵被市民忽然扔出的石頭砸中了額頭。於是,惱羞成怒的俄國士兵隨即舉其刺刀,狠狠回擊了站在最前面的普魯士人。

短短數分鐘,就有3十多人躺在血泊之中,這其中就包括柯尼斯堡大學的校長,德國當代最偉大的哲學家、思想家,伊曼努爾·康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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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1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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