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路

俗話說惡人自有天收，皮蓬可能也沒想到他欺男霸女風光無限，卻因為我們這個因得了讓自己送命的果。

我和四哥算了算，三百萬，就是開個複印機複印幾天也湊不夠啊，最後四哥打算跑路，我也打算和他一起跑路，小命要緊啊，別連累了父母家人。

可是如何跑路就是一個問題，皮蓬手眼通天，我們這幾天一直被他的人跟著，四哥湊了湊手上大概還剩個一百多萬。他精打細算了一下，我們身上只帶1000塊錢。別的錢直接買成房子，買城北的新樓盤，直接全款買五套，我套套他三套，至於這樓盤什麼時候蓋起來，那都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

等一切辦妥了，我們打算去外省躲躲，我和四哥乘著天黑，連夜跑到了他一個小弟哪裡，這個小弟是貨運司機，我們躲在貨車車廂里，一路上了國道，過了一會四哥小靈通響了，是皮蓬打來的，四哥得意的說「老狗，拜拜了您內，麻麻皮的嘛埋皮，你來打我撒。」

電話那邊皮蓬也笑著說「車廂里顛的很吧，不如但我車裡坐坐吧。你往後看看」

我和四哥一看，我去，後面就是皮蓬的專屬座駕6666牌照的君威，還有一輛帕傑羅。

皮蓬在電話里說「給你人路你不走，你偏要去走死路，超他，把車截下來。」

我和四哥絕望了。真的，特別絕望。可是真的是老天開眼了，皮蓬忘了這是國道啊，這國道的大車就是爺啊，貨車只是輕輕的擦了一下君威的側面車屁股，直接把君威頂著橫過來翻了幾個圈。然後貨車輪胎冒著煙才停下來。

皮蓬艱難的爬出車，好死不死站到了另一條車道，被我們跟著後面躲避貨車超車的另一輛貨車，直接撞的騰飛了不知道多少度，一個猛子飛進了路邊的草叢裡，我是第一次見那麼胖的人還能飛起來的。

我和四哥雖然擺脫了皮蓬，但是皮蓬的小弟還是比較難纏，不少給大哥出頭上位的到處找我們。

我和他躲到了一個小城，身上就帶了1000塊錢，這個色胚子說出去轉轉，回來以後我想著兩個人去買點吃的，結果好嘛，這孫子花了800多去做了一個韓式松骨。我無力的躺在床上，唉，真是遇到卧龍鳳雛了。誰知道這貨倒是不急。虛弱無力的說「怕什麼，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確實，他手段確實牛，後面的一段時間，我們活躍在，城鄉結合部，建築工地，地下賭場四哥靠著他超強的手藝，逢賭必贏。我們賺了不少，還收了幾個小弟，然後遇到了真正改變命運的一件事。

那是在一次怎農村村口的小場子，在我們安排的托贏了錢之後，順理成章的收割了一波韭菜。就在我們準備走人的時候，突然一個老漢說，慢著，俺還有本錢，你們等俺。四哥說就等你10分鐘。過了一會老頭拿來一個布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白瓷碗，說這是他祖傳的寶貝，用他賭四哥全部的錢。

四哥笑著說「老頭你瘋了吧，拿一破碗，忽悠誰呢。」老頭卻認真的說「這是他爺爺輩傳下來的，他爺爺輩可是大地主的，家裡什麼都能丟唯獨這個碗不能丟。他爺爺傳給他爸，他爸傳給他說是關鍵的時候，可以用碗活命」

四哥也懶得聽老頭胡咧咧，表演了一手絕活，老頭盯著四哥扣著的碗激動的喊著五個五個！我知道，這裡面就四個石頭，第五個是四哥開碗的時候才放進去的。四哥卻來了興緻，拍了一下碗說，老頭你自己來，別說我欺負你。老頭一開，裡面居然有12個石頭，我和四哥把碗裝進包里，準備走，四哥看著老頭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就丟給他200塊錢走了。這是我們的生意經，萬一老頭想不開自殺了，那我和四哥就離閉關不遠了。細水長流嘛。

眼看快過年了，我和四哥清了一下，出來這6個月掙了5萬2千2百10快5毛。我們當晚買了點吃的喝的，好好慶祝了一下，然後準備趁著過年回村裡再撈一把。每年過年的時候，外出打工的人都回來了，回來還喜歡玩幾手，而且出手還大方，但是通常就是一年白乾了。

我們做列車先到省會w市然後轉車回老家。列車上，四哥這貨非要喝啤酒，好不容易在一個小站買了兩瓶，這貨還不喜歡對嘴吹，非要讓我給他找個杯子。我上哪找去。最後想起來老頭那個碗。拿出來洗了洗，遞給他，四哥邊喝邊對著對面的妹子吹。我都後悔和他坐一起，這貨又是上腦了，還好錢都在我這。要不我估計這腦殘指不定為了這兩妹子，買金買鑽。

喝著喝著，有一個老頭湊了過來，帶了一副眼鏡，禿著頭，體型微胖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面瓜。老頭對四哥說「老闆聽你說了那麼多，我覺得你可真厲害，江湖人說講故事，咱們相遇是緣分，老傢伙我覺得能相遇就是緣分，來我這有進口啤酒給你倒上，咱們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說完伸手拿上碗開始用易拉罐倒酒，我和四哥闖蕩江湖，什麼人沒見過，這老頭一看就是目的不純。他倒酒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碗看，我就知道這碗肯定有來頭說不定和那個老頭說的一樣是個寶貝？」

喝了幾碗兩人套了套近乎，老頭就走了。傍晚的時候老頭又來了說「小兄弟，我能不能借你們的碗用用，我這吃藥想喝點溫開水，我的保溫杯接的開水。涼的太慢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滾」

老頭尷尬的笑了笑說「唉不借就不借嗎，好吧，沒事沒事。」

過了一會我和四哥在車廂過道抽煙，我怕老頭賊惦記，就拿碗到了一碗啤酒，邊抽邊喝。

過了一會老頭也來了，老頭呢也不繞彎子了「小兄弟，你那個碗啊，和我小時候用的像，我一看就喜歡的不行。讓我想起來很多往事，尤其是小時候我媽媽用碗給你喂飯，說完眼眶都濕潤了」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四哥差點笑出聲來我說「老頭騙誰呢，喜歡開個價啊」

老頭又仔細盯著看了看碗說「唉，200快成嗎？夠你們兩兄弟吃頓大餐，就當是我請的」

這回我還沒說話四哥就說話了「你再不滾，我弄死你，200快夠不夠火化你的？」

老頭木納呢撓了撓頭就走了，四哥朝我遞了個眼神，我心領神會。

列車到站了后，我們悄悄跟著老頭，老頭估計也沒發現，等老頭打了一輛夏利出租時，我們一左一右順勢將他夾在中間，四哥用一把餐刀砥柱老頭輕聲說「大爺不乖可不行哦」

我們。到了老頭家裡，老頭家裡只有老頭一個人，我大概環視了一下，發現這老頭家裡不是書，就是架子上的各類瓶瓶罐罐小物件。

四哥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說「你別以為我兩兄弟是雛，這個碗你好好看看。出個價，要不然，我不建議讓你在輪椅上過老年生活」

老頭還是那種靦腆的笑容，拿著碗仔細看了看說「這是一個宋代的白釉的花面小碗，不太好看是哪個窯口的，碗底也很乾凈利落，這個啊我看兩位能和我相識也是有緣分。這樣吧，我也是想結交二位兄弟，我出五萬，這個碗我就收下了」

四哥立馬跳起來了「什麼？你當我白痴啊，宋代的就是古董，古董那個不是幾百萬，你以為我沒看過電視啊」

老頭倒是笑呵呵的說「這個啊是這樣的，這碗要看是哪個窯口的，你這個不太好看，說白了就是不是名窯的，通俗的說，就是雜牌的不是名牌的，不值錢，我出五萬已經是這行最高的價格了。說白了也是想和二位交個朋友，二位在外面絕對不會找到比我出價更高的買主了。而且倒賣文物是犯法的，也不見得有人敢收」

四哥眼珠子賊溜溜的轉，過了一會說「那好吧，五萬就五萬，就當交個朋友。」

「就是啊，千金散盡還復來，桃園結義講忠義，我叫華建國」老頭邊說，邊從房間的幾個抽屜里湊了五萬塊錢遞給四哥。

四哥舉手示意我把錢收下，然後跟華建國聊了起來，我是真佩服這老頭的洗腦能力。華建國中午留我們吃飯，趁著他去廁所，四哥和我說「他喵的，我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才掙幾萬，這傢伙一個碗就五萬要是窯口好的，要幾百萬上千萬，我的天哪，你知不知道這老頭簡直太壞了，他說他以前用兩斤玉米騙了人家一個清代的寶貝，真她媽不是東西，比我還壞。我喜歡」

飯桌上華建國講了很多關於古董的門道，當講到挖墳掘墓這一塊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四哥這傢伙眼睛放光了。

最後從華建國家走的時候，四哥感嘆的說道，我們以前搞賭場，拚命，混黑社會玩命，還不如人家幾鏟子掙得多。我們幾個月，起早貪黑，踩點下套，那麼辛苦到頭來還不如一個碗。

其實我當時也有點動心了。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來錢太快了。不過我還是下不了決心，我也打算再勸四哥一把。這偷墳掘墓不但是重罪，而且聽老一輩人說，損陰德啊。可是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不賺王八蛋，只要干一票，賺他個幾百萬上千萬的，就洗手不幹了，然後再做點好事，修橋鋪路積德行善不就得了。於是我們惡向膽邊生。打算轉行了。

不過我和四哥從來沒幹過，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要怎麼開始，上哪挖，怎麼挖？純粹是兩個生瓜。

萬事開頭難，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一切都要從小做大做強。我買了很多考古學的書開始學習，四哥責在網上查相關的資料。在惡補了一個月相關專業知識后，我兩越發覺得，這行真不是一般人乾的，單說找墓地就是個大學問，然後怎麼挖又是個門道。四哥還擔心網上小說里的粽子會不會是真的。。我也是醉了讓他學習。這貨可好，看小說去了。

最後我們決定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和干黑社會一樣，從小弟做起，從最基本的來，慢慢攢經驗，然後干他一票大的。於是我們找了幾個以前比較靠得住的小弟，開始撒網，慢慢積累經驗。

恰逢春節，回老家的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祭祖，這也方便了我兩踩點，我兩用黑社會手段，把附近幾個村賣香燭紙錢的點位，都盤了下來，換上自己的小弟。過了一段時間，小弟們就來報告了，誰家買的多，誰家買的時候不講價，給誰燒，這個人活著的時候都身家如何，可惜打聽了一圈沒有一個合適的，因為我們這老一輩的人，基本都是窮人，只有幾個是後來重修了墳的，不過離住戶太近了。太容易被發現。思考了幾天我們終於選定了一個最合適的目標。

村裡韓寡婦家的墳，她老公以前是個土豪，車禍去世了，家裡以前是出了名的萬元戶，韓寡婦這幾年吃老本，班都沒上過，整天還穿紅戴綠的，要不是已經有了人生目標，四哥差點想去打劫韓寡婦，要麼就娶了她。。。

選好了目標就開始干，一不做二不休，我負責去踩點，四哥去買工具。之所以選這個墳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寡婦好整，就是事發了，找幾個小弟去嚇唬嚇唬，她一個孤零零的嫁過來的外鄉人能怎麼樣。

一切就緒后，我和四哥趁著夜色悄悄來到了墳地，晚上比較涼，四哥凍的鼻子頭都紅紅的。我兩圍著墳地繞了兩圈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總不能直接全挖開吧，那挖到天亮也挖不完啊。這個氣氛突然讓我想起來蒲松齡的小說。對！一狼假寐，一狼洞其中，靈感突然就他喵的來了。

我在墳地後面選了個位置，就開始往下挖開始掏洞。掏了一會就有個大問題，一個是我挖不動了，太累了，另一個是這掏出來的土怎麼辦。沒辦法不解決這兩個問題。這沒法干，於是我倆又因為做賊心虛，第一次在墳地，心生膽怯，決定回去再研究研究。

經過研究后我們買了一個專業打洞機，這玩意有點像那種螺旋輸送機，不但打洞快而且帶出來的土，就在機子周圍，到時候直接回填就可以了。

正月十五那天我和四哥開著麵包車來到墳地附近，將麵包車藏好，抬著打洞機來到墳地，開始等，這打洞機是用柴油機驅動，店家說按我說的深度和寬度3分鐘就能打好。但是這東西動靜太大了，我們兩要等晚上12點，那時候家家戶戶都要放煙花爆竹，誰家放的多，時間久，誰家就厲害，一是顯示財力，二是掙個彩頭。那傢伙那陣勢，轟隆隆和打仗一樣。剛好可以掩蓋柴油機的聲音。

到了11.58我們架好機器，11.59分59秒伴隨著第一聲禮花響起，我們開啟了鑽洞工程，因為第一次干，這棺材埋多深也不知道，一個洞斜著下去，沒一會直接把棺材給打爛了，直到帶著大量木屑出來我就知道壞事了，挪開機子，四哥拿著手電筒就鑽了進去。這傢伙手太黑，下去以後，把骨頭，鞋子，啥都掏出來了。然後挑挑揀揀，只有四個金戒指，一條金鏈子，其他沒什麼了能賣錢的了，我說「四哥我真搞不動了。直犯噁心。」

「瞧你那出息」說完四哥直接連掏出來的零碎帶著土直接一股腦的全填回去了。不過奇怪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多出來了一堆土不知道是哪多出來的，按道理說，應該剛剛好啊。我兩又全加到墳堆上。然後給死人燒了點紙，四哥邊燒邊說「兄弟你放心不白拿，以後誰敢欺負你老婆，托個夢我整死他」他剛說完，忽然本來能燒一會的紙錢一下子打著旋，呼啦啦一會就燒完了。可把我倆嚇得夠嗆，抬著機子用最快的速度上車撤退。

金首飾加一起，只賣了一萬多。拋掉買打洞機的兩千多最後還剩7500多。

我和四哥一起吃了頓涮羊肉，來慶祝我們的生意開張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