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東區

委託的資料中包含了莫里斯·索契里的畫像以及其日常大致的活動區域。

畫像中的男人五官立體，嘴角似乎含笑上翹，長相俊美異常，一頭金髮隨意披散，蔚藍的眼眸似乎透過了肖像畫直視著看畫的人。

艾薩克走在了大街上，避開了巡邏的警察，開始尋找被標記的地方。

資料中被標記的地點並不多，一間居住用的房屋，一間處理資料和黑幫馬仔們開會的房屋以及辦完正事後放鬆娛樂的場所。

它在拜亞姆的同行被叫作紅劇場。

三個地方很明確，私人空間、公務正事、放鬆娛樂。

除此以外，在文件中還明確提出了莫里斯·索契里不吸煙也不喝酒，除了pai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娛樂方式，至少在對於他的情報收集中沒有發現。

很快，艾薩克來到了第一個地點。

這是一個有著低矮圍牆的獨立房屋，辦正事用的。

這種建立在東區，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建築是專門為黑幫、工廠主們提供的，對於住不久的黑幫與工廠主來說它足夠體面，而且還兼備了交易場所的功能，而且位於東區的獨特優勢能保證它在發生惡性槍械鬥毆、黑吃黑的時候有充足的時間處理。

艾薩克隔著街道與流浪漢尋找能觀察全局的位置，他不需要看到屋內的樣子，只需要能看到進出的通道就可以了。

這件工作完成的很容易，對於這種建立在東區的房屋，對於隱私的保護幾乎是沒有的，他只需要找到一間差不多的房屋爬上去就好。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爬到房屋上不被注意到是很困難的，但是對於一個有著隱秘能力的非凡者來說就很簡單了。

同理，刺客序列的隱身以及觀眾序列的心理學隱身也可以輕鬆做到。

但先不說好不好找，就靈性的消耗來說，由源質賦予的能力使用起來消耗真的很低。

如果只是用來屏蔽普通人的視線，那隻靠靈性的自我恢復就可以一直開啟。

天色漸晚，艾薩克沿著街道找到了一家麵包店出錢買下了今天還剩餘的黑麵包與白麵包，沿街發放給碰到的流浪漢。

「感謝......」

「謝謝......」

「讚美你......」

他聽到了一聲聲感謝，也付出了一次次微笑。

但杯水車薪。

一路走出了東區，懷中一開始只能用抱的麵包早就發完了，現在他的身上頂多掛著一些麵包屑。

他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子，沒有幫助別人的快樂，有的只是煩躁。

「啪——」

靈性火焰隨著響指在指尖出現，一根略顯皺褶的香煙被點燃后塞到了嘴裡。

「呼——」

一大串白氣被噴吐而出，剛剛被點起的香煙瞬間燃燒大半，火星明滅不定的搖擺著，照亮了艾薩克略顯柔和的面龐。

「真是......狗屎......」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生活在一個物質生活豐富的時代，他沒見過吃著麵包噎死的流浪漢，也沒見過在大街上就失去了呼吸的僵硬屍體。

但穿越以來，僅僅去過東區幾次的他就見過了很多以前想也想不出來的場景。

「哧~」

橋伍德區的煤氣路燈被點燃了，他站立在劃分兩個區域的邊界線上，身前是有著有著優美環境，能看到紳士與小姐帶著他們的寵物遛彎的橋伍德區，身後是充滿著污水的街道，能看到人們與野狗、老鼠爭搶食物的東區。

「呵，貝克蘭德。」

皺巴巴的香煙被兩口吸完，火星也徹底的熄滅，身後屬於東區的煤氣路燈在幾次點燃失敗后終於燃起。

他轉過身，看著仍舊大半陷入黑暗地東區與在黑夜裡仍能看到煙霧衝天的工廠。

煙屁股被塞入口袋，他的身形也一點點的拔高。

距離橋伍德區最近的東區路燈還是熄滅了，連帶著艾薩克也陷入了黑暗中。

等他再次出現時，煤氣路燈的光芒下的是一個極具男性魅力的青年。

他的五官立體，刀削斧劈般稜角分明的臉龐極具壓迫感，一米九八的身高，衣物被鼓脹的肌肉高高撐起。

只不過他的樣貌現在略顯狼狽，身上穿著的衣服被拉扯到變形撕裂，露出了大片充滿了力量感的肌肉，腳上的鞋子也徹底報廢露出了腳趾。

（可以腦補一下大喬。）

這就是序列八靜默騎士帶來的能力，通過吸收聲音增強自己。

對，這就是艾薩克。

他靠著早上睡懶覺，中午看報紙發獃，下午學習樂譜和文法書籍，晚上逛酒吧以及在東區遊盪時，少量收集的聲音強化了自己。

雖然沒有帶著非凡能力的聲音，但只靠著雜亂無用的聲音他的體質與力量就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只不過他現在臉色古怪難看，他呆立在路燈地下，低頭看著自己破鞋而出的腳趾。

他轉過了身，又返回了東區。

不可能，他不可能這樣橫穿橋伍德區！他又不是變態！

開著隱秘的能力，他直接翻牆進入了一家服裝店，取走了一套合適的正裝與風衣，給自己摘了頂獵鹿帽，找了雙皮鞋，然後他把自己之前的衣服扔到了一堆在小巷裡圍坐著的流浪漢的身旁。

這個過程沒有人發現他。

他又進入了屋內，在前台處留下了足夠支付的錢財后在屋內找到了一個角落，用著半冥想引導自己進入了深度睡眠。

至此，艾薩克身上只剩下了一磅四蘇勒八便士。

艾薩克是被一個男人罵街聲吵醒的，他看到了一個打扮得還算得體的男人一邊罵著魯恩髒話，一邊把前台上的錢收起來，臉上還掛著竊笑的中年男人。

艾薩克能很清楚的聽到中年男人罵的是什麼。

他在罵小偷偷衣服。

但艾薩克很清楚，他給出的金榜是足夠買下這套掛出來的樣品的。

中年男人有著標準的肥肚腩和魯恩特色的高髮際線，以及一張笑起來很猥瑣的臉。

艾薩克站起了身從前台處點數鈔票的中年男人身邊走過，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罵街的聲音突然停住了，中年男人臉上的竊喜表情也僵住了。

艾薩克直直走出了商店門，此時天邊剛剛出現太陽的影子，緋紅的月光還在播撒著它的光輝。

「哎，都不容易啊~」

艾薩克打了個懶腰，步入了還處於昏暗中的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