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欠債還錢

「就這？沒有一口下去就成超人？頭上的傷也沒有一下子痊癒？有點失望！」皺了皺眉，周孝弘有些貪心不足的想著。

如果真出現喝一口成仙，一口脫胎換骨的怪事，他可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患精神病了。

不過感覺效果還是有一點的，身上出了點黑色的汗漬，感覺身體輕了許多，說不出的暢快，身體肌肉更加充滿力量感，精神更充沛，一掃近日因為債務奔波勞累而蒼白睏倦的面頰。

「這是身體排毒了！」

看來以後得多喝這靈水，對身體有大益處。

這麼想著，周孝弘打算回去也給父母喝，尤其是還在療傷的父親，說不定還能更快康復。

想著空間里那片肥沃的黑土地，周孝弘若有所思，看向地上背簍里的草藥。

今天剛挖到的一棵一年份的葛根，才棍子粗細，莖葉還沒去掉，正好移栽到空間里，看看能不能活。

帶著試試的心態，周孝弘把葛根種在離水潭幾米遠的地方。

完成這些，見大白這傻狗竟懶洋洋地在水潭中泡起澡，此時它眯縫著眼，明顯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這潭水明顯對肉身也有很好的效果。

周孝弘無奈搖了搖頭，靈魂裹住大白，回到現實世界。

已經樂不思蜀的大白一落地，周身打轉，賊溜溜的狗眼四處亂找，竟有些戀戀不捨的狀態。

周孝弘抬頭看了看天色，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母親的未接電話，知道得動身回家了，不然家中的父母又要擔心了。

「大白，開路，該回家了！」

「汪汪~」

大白扭動靈活的身姿率先走在前面，還善解人意地回頭等著周孝弘動身。

收拾好靈芝，背起背簍，周孝弘心情愉悅地往家中走去。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還真是這個道理。

周孝弘的家所屬的村子名叫周家嶺，全村只有一個周姓，村子地處丘陵山地地段中的一處小盆地，村前是平坦的田地，村后是望不到邊的山地原始森林。

從群山深處起源的禾仙河繞村而過，所以水源較多，田間地頭，村前屋后，都能分佈著水塘。

所以回去的路狹小而蜿蜒曲折，趟過小溪，還要時刻注意路上有沒有毒蛇毒蟲穿過。

但這一切對於有四條腿的大白來說都不算什麼。

正在前面遊刃有餘帶著路的大白，突然間停住腳步，雙耳豎起，扭頭盯著小道旁不遠處的一簇草叢。

隨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停住幾秒，身體略微下沉，突然躍起向前下撲。

「咯咯咯~」

一陣撲騰掙扎慘叫聲響起，只見大白嘴裡咬著一隻褐色夾雜黑斑羽毛的野雞。

「是野雞！好樣的大白！」

見大白嘴裡叼著掙扎的野雞，邀功似的走到周孝弘跟前，周孝弘有些驚喜，忍不住誇讚道。

不過總感覺大白和以往不一樣，更機靈勇猛了，難道也是空間靈水的作用？

不再多想，此時野雞已斷氣，周孝弘拿起野雞放進背簍，繼續趕路回去。

......

回到村子時，天色已朦朧變黑。

周孝弘家位於村子最東側，而下山路口位於村子北側（就是村後方），周家嶺村不大，才五十來戶，越過一條流過村中的小溪，經過幾戶人家就來到家門口。

周孝弘家是一棟一層有些舊的磚瓦混合的房子，加上院子佔地兩百多平（農村的房子一般都會在大門前圍個院子），對於其他村民家動不動就佔地四五百平（包括院子），其實不算大。

院牆一人多高，院子不大，前院種有常見的花草，後院種的是菜，用籬笆圍著，防止家禽牲畜進去搞破壞。

一進院子大門，周孝弘見母親正在洗著松菇，有些意外，問道：「媽，我回來了，咱家怎麼會有松菇呢？」

松菇，一種野生食用菌，是一種難得的美味，尤其是松菇燉肉，那個濃稠湯汁最為精華。

松菇在山村周圍隨處可見，不過其在松林或針闊混交林中地上群生或散生，或形成蘑菇圈。

見兒子安全回來了，母親葉秀梅臉上立馬露出喜色：「是你長根叔送過來的，今天他們護林隊進山了，一回來就過來看你爸。」

「你長根叔每次都這樣，下次找個時間請他來咱家吃頓飯！」

「要得!」

周孝弘爽快地答應，隨後放下背簍，拿出野雞，放到地上，對著母親道：「媽，今晚咱們吃野雞燉松菇，我來做，也讓你們看看我最近漸漲的廚藝！」

「好~」見兒子自告奮勇的表現，葉秀梅欣慰地回道。

「弘仔，你去看看你爸，今天你長根叔走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這野雞我來收拾。」正洗著松菇的葉秀梅突然抬頭對周孝弘道。

「嗯~」

周孝弘沉聲應道。

父親周長峰，是一名泥水匠，手藝精湛，但由於工活不穩定，基本上旱澇保收，不過有時會承包點活干，還能多掙點。

就是靠著這門手藝，把周孝弘和妹妹周詩怡供養到上大學。

可天有不測風雲，前不久，父親在工地上被裝滿沙的板車側翻壓倒，當場吐血暈倒，送到醫院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還壓到內臟器官，這也算是福大命大。

雖然周孝弘有個中醫術精湛的爺爺，但因為父親是在工地受傷，斷了肋骨傷了內臟，最快最有效的治療是送醫院。

至於爺爺，是在父親回家后給其中醫治療恢復，倒也省下一部分治療費。

而工地的老闆只是第一天來看了下，聽到說醫藥費要幾萬塊，就丟下一千塊錢再也沒來過（這是作者身邊發生的事）。

小縣城裡水泥匠進工地都是做鐘點工，根本沒有合同一說，做幾天拿幾天工資，只要不出大事件（殘廢或者死亡），賠償都看包工頭願意賠償多少，而且拖欠工資都是慣例了。

家裡根本沒有什麼存款，基本上花在供養周孝弘兄妹倆讀書。

母親葉秀梅只能上工地討要醫藥費，但被攔在工地外，連老闆的人影都沒見到，門衛傳話說父親不是正式工，只是臨時工，給了一千塊已經夠人性了。

啥是人性？這種吃人血的老闆也配講人性！呸！

遠在G市剛因工作不順辭職的周孝弘，還是小叔打電話過來，才知道父親受工傷住院，急需要幾萬塊醫藥費，所以當即收拾東西回家。

回到家的周孝弘立馬拿出畢業參加工作一年以來存的一萬三千塊錢，交了醫藥費，然後向大伯，小叔，舅舅，村子上其它較親的幾家，每家三兩千，湊了三萬五，終於交齊醫藥費。（作者老家就是這樣，只要誰家建房子缺錢或者治病有困難的，關係好的親戚朋友都會盡自己情況借一點）

可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的父親不知道怎麼了，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繼續住院了，硬是要回家療養。

其實周孝弘都知道，這是父親不想再花費錢，交在醫院的錢差不多花的七七八八了，也不可能再去借錢了。

為了讓父親安心在家養病，周孝弘便利用從小跟爺爺學到的中藥知識去後山採藥賣錢，於是便有了開頭逆天運氣採到紫靈芝的一幕。

周孝弘轉身走進屋子，裡屋的布局是中間一個客廳，客廳兩邊各兩間房間，而父母的房間正在客廳左邊前面的一間房間。

推門進入房間，房間內已經開著燈，有點昏暗的黃色燈光照射在正躺在床上父親滿是褶皺的臉上，更加充滿滄桑感。

此時，聽到開門動靜的父親側頭見是周孝弘進來，平靜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弘仔，回來啦！這次採藥收穫怎樣？」

「爸，收穫不錯，這次把葯賣了，一定可以把咱家欠的債還了！」周孝弘滿是喜色對著父親說道。

「真的？那可是三萬多塊外債！」周長峰有些驚訝地道。

周孝弘肯定地道：「當然是真的，這次我可是採到罕見的紫靈芝，數量還不少，把債還了是綽綽有餘！」

「紫靈芝！」

周長峰甚是吃驚，要知道，周家嶺幾十年來能採到野生的紫靈芝的次數也就那麼幾次，尤其是最近幾年，根本沒出現過。

「快拿來給我看看！」

周長峰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還是想親眼確認下。

周孝弘聞言走出房間，把背簍里的布袋提進房間，從裡面拿出一株靈芝，遞給已經坐起來的周長峰。

「真的是野生紫靈芝！這次的債可以還清了！好！好！好~」拿著紫靈芝仔細觀察著，周長峰眼眶有些濕潤，心情激動地道。

看著父親有些失態，周孝弘心中如刀割般痛，一直以來父親是最怕欠債的，如果家裡有欠債，哪怕欠幾十塊錢，只要一有錢，父親都會第一時間還掉。

也許是性格使然，老實本分的性格，這也就造成了之前即使父親搞點承包活干，也很難掙到錢，那些包工頭就是喜歡壓榨這種老實人。

「好好收起來，明天就去賣了，早點把外債還了，對了，先把你長根叔的錢還了！」周長峰遞迴靈芝，對著周孝弘說道。

「長根叔？聽媽說他下午過來了，他走後你就心情不好！」周孝弘有些疑問道。

聽兒子這樣問，周長峰臉色一黯，嘆口氣道：「唉……你長根叔也不容易啊，前幾天你長根嬸查出胃癌，還好是早期，但依然要一大筆醫藥費，你長根叔借遍所有親朋好友，最後沒辦法才來我們家催債的！」

周孝弘聽父親說完，心情也有些沉重，人可以窮，但就是不要因病而窮，那是才是最可怕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