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絕不心軟

「林楚天！」葉茹靈揚臉見到熟悉的面孔十分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為了工作。」林楚天理所當然的樣子。

葉茹靈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站直，轉身就要走：「你先忙，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林楚天拉住了她的手腕。

「葉茹靈。」不遠處，有人喊她的名字，並朝著這邊走來。

熟悉的聲音讓葉茹靈驚然一抖，她徐徐回身，那個男人，白襯衣戴著眼鏡，熟悉的眉眼，清朗的模樣。

這是葉茹靈一度想埋葬的過去和曾經，流過的無數的眼淚，發過的瘋，做過的蠢事，歷歷在目痛苦不堪的往事。

「嚴遲歌。」她喃喃出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直到林楚天握住她的手。

「葉茹靈，你好嗎？」

大學設計學院的迎新會，葉茹靈去晚了，只能站在旁邊看。先來了一群學生在舞台上又唱又跳錶演歌舞節目，臉上還帶著剛從高中過來的稚氣。

然後是好幾位學院領導輪番發表講話。

她沿著後排尋了一周都沒有找到座位，站著又顯得格外突兀，好想走掉。

「啊，好無趣。」有人突然輕聲說。看他也是剛剛開門進來的樣子，明明也是遲到者，卻理直氣壯。

葉茹靈轉頭看向說話的人，他向她狡黠的一笑：「你也覺得很無聊吧。」

「確實不夠有趣，但本來……」

「我們逃跑吧。」男人打斷她的話。

「嗯？」連驚異的嘆息都卡在喉嚨里，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容分說拉著她往外走。

夜晚的校園，教學樓燈火通明，路燈光線綿長，燈光球場有人在打球。

葉茹靈望向天空，樹上掛著一輪月，又大又亮。她後來想，自己真是傻了，居然不懂拒絕，應該狠狠甩掉他的手的。

「墨湖的風景是學院里最好的一處，燈光全映在水裡，水上波光閃閃，我們去看吧……」

他們才下教學樓長長的階梯，有人從大梯教里跑出來站在門口搖著手沖著他喊：「喂！嚴遲歌，老師到處找你，該你上台了！」

他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向她：「你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來！」

他跑上台，接過事先就為他準備好的話筒：「各位新入學的學弟學妹們，你們好，我是高你們一個年級的學長，嚴遲歌，歡迎大家來到設計學院。作為設計學院的新生，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要學設計。」

突然來個人問問題，台下自然盲然四顧。

葉茹靈也回到了會場，在第一排找到了個座位坐下。

「入學第一天，老師同樣問過我這個問題，當時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一年後的今天，我的答案是，所有最終會成為廢物並佔用土地的，是壞設計！」嚴遲歌說話語速不慢，且很有煽動性，「我先說個例子吧，假設在我們國家，每個人每年消耗1個罐頭，那麼全國每年就要消耗12億個罐頭，雖說罐頭的材質為可回收的鋼和鋁，但實際情況是不到三分之一的廢棄罐頭被回收，那麼剩下的去哪裡了呢？當然是作為垃圾被堆放，而且會越來越多，成為山坡，成為山。」

「按照你的說法，金屬罐頭真是罪不可恕了。」葉茹靈忍不住說。她聲音雖不大，但坐在第一排，嚴遲歌還是聽到了。

「你說得對，如何減輕金屬罐頭的罪惡呢？我這裡有些蓋子，也許可以給大家答案。」

嚴遲歌從口袋裡拿出這些蓋子頭部形狀各異的蓋子，它們可以套在洗乾淨的廢棄的罐頭上，廢棄的罐頭瞬間變成花瓶、牙刷座、儲蓄罐、筆座……

剛剛從數理化逃出來的孩子們，茫然看著這位只高一年級的學長在台上大變魔術，然後眼神從茫然漸漸變為崇拜。

「一個好的設計，應該從產品的概念直至廢棄時候的處理方式都應該是設計者在設計時必須思考的課題。這是我今天要告訴給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