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直擔心

「你好。」

「你是葉仲儒的什麼人？」女孩只看了他一眼，開口問。

「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哦。」女孩握著酒杯，點點頭不再說話。

她有意讓長發蓋住臉，但因為仰頭將手中的酒飲盡時，眼尖的林楚天依然看到她臉上有一塊暗色，似乎是淤青。

「你的臉？」林楚天好奇得問出聲。

「我走了。」女孩看著葉仲儒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后立刻把酒杯一放，將一直掛在手臂上的外套穿起往外走。

儒公子交代的「任務」他可不想就這麼給毀了。

「你不和葉仲儒說你要走？」

「反正還是要見的。」

林楚天跟著她繞過山莊精心打造的大花園，一路來到大路邊。這會兒是十一月，本市入夜氣溫是急降直下。他為了追趕她，來不及取保存在侍者處的外套。剛出門的時候還沒覺得，等兩人下了坡道，離大堂越來越遠的時候，漸漸就覺得冷了。而且因為她一直低著頭好像在想著什麼，步伐又快，他準備好的說辭都無處發揮。

一陣冷風吹過來，他了打了個冷戰。

「你怎麼還跟著我。」女孩皺著眉看他，這一路他跟得可真夠遠的。

「你就這麼走了，葉仲儒可不會放過我。」

路邊停著一輛小車，她拿鑰匙開了門。從後座抽出一塊軟綿綿的毛毯遞給林楚天：「你嘴巴都變紫色了。」

林楚天愣了一下，接過了毯子。

「毯子你丟給葉仲儒就行。」她說完就鑽進小車裡，絕塵而去。

「葉仲儒，你女朋友走了，讓我把這個給你。」他再次回到宴會上，把毯子上交。

「女朋友，你說的是誰？」葉仲儒茫然四顧。

「……」

「啊！你怎麼能讓她走掉呢，她我妹，茹靈啊，你忘啦。」

葉茹靈！他記憶中的葉茹靈還是背著書包的小女孩，多年沒見，如何能認得。

「她最近玩離家出走，巧得很，今天被我抓住了，哎，大小姐脾氣……」

林楚天迅速回憶了剛才兩個人的對話，心下暗自僥倖，幸好沒有說錯話。

這只是一段小插曲。之後是請葉仲儒引薦合作集團的關鍵人物給他認識，順利完成了他此行的目的。後來他又是一番努力，這個項目順利引入，又依靠這個項目更是崛起成為「行業內一流」的事都是后話了。

因為時常和葉仲儒見面，不經意間總是會接收到她的消息。

——葉茹靈居然學小女生談戀愛，還學人家織圍巾。

——葉茹靈的畢業論文拿到了優秀獎。

——生病在家。

再次見到葉茹靈是葉家宴客，她一副初次見面的陌生模樣，顯然早就忘記了那天默默跟在她後面走了一路的人是自己。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默默地一起走過的路，穿過綠牆花園，繞過噴泉，走下坡道……這個場景不知怎麼地會時常想起，那張帶著淤青的依然美麗的臉，突然毫無預警闖進腦海里。

那方毯子，最後也沒有還回去，他記得是帶回家的，但也不曉得被整理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