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是真是假不是錯
「乖......不是說信我?」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忘記這麼說。
溫夕禾不敢去看他的臉,頭埋在赫冥爵的脖頸里,低聲嗚咽起來。
「不信......我再也不信你了......阿爵,阿爵......」
他卻在她的懷裡虛弱的笑了,用最後一絲力氣,將她的手放到他的右邊胸口。
「這兒......」
溫夕禾登時瞪大了雙眼。
「阿爵?」
赫冥爵臉色慘白,沖著溫夕禾扯唇一笑,意識全無,徹底昏了過去。
「阿爵,,」
......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溫夕禾滿身大汗地從夢中驚醒,半晌這才認出這裡是奢家。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還有......
阿爵!
她的臉色一白,當即從床上跳了起來。一路拉開大門飛奔下去,正好在樓梯口撞上迎面而來的庄二少。
「小心。」
庄二少小心地扶住她,還沒等人反應過來,溫夕禾就一把揪住庄二少的衣袖,出口的時候,連聲音都跟著抖了起來。
「他......」
一雙手用力地按住她顫抖的雙肩,庄二少輕聲安撫她。
「放心,他沒事。」
見她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默默地掉眼淚,庄二少嘆息一聲,繼續輕聲說著。
「他不是跟你說過,不會讓自己有事嗎?你不是信他?」
溫夕禾的眼淚掉下來,這才鬆開對庄二少的牽制,心落了地,卻依然疼。
「他在哪兒?」
忍著心裡的痛,溫夕禾退卡一步,四下查看,吸吸鼻子輕聲問。
庄二少剛鬆了一口氣,溫夕禾一問,男人的臉色當即就有些為難。
「他在密室。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封鎖了消息。短時間之內,二叔不會得到任何有關這裡的一切的消息。還有......」
話沒說完,溫夕禾已經拉住他的手,面上幾分焦灼。
「帶我去,我要見他。」
庄二少還在為難,似乎有什麼顧忌一般。
溫夕禾拉住庄二少的手一僵,「怎麼了?是阿爵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庄二少趕緊否認,「當然不是,,」說著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是夫人。她已經知道,朝阿爵開槍的人是你。所以......」
所以,現在最應該躲起來躲避危險的人,是她才對。
溫夕禾只覺得心裡苦悶,腳步卻並沒有因此退縮。
「擺脫,請你帶我去見他。」
話音落,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沒兩個人反應過來,一陣風帶來冷冽的空氣,高跟鞋尖銳的聲音已經沖著溫夕禾急速靠近。
「啪,,」
一個巴掌,在溫夕禾猝不及防之下,恨恨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火辣辣的疼痛,跟心一般。
奢伶氣白了一張臉,抬手站著溫夕禾,渾身都在顫抖。
「你,,你居然真的下的了手!」
說著,更是痛恨萬分,轉眼又是一巴掌。
「伯母!」
還好庄二少即使攔住,將奢伶的動作阻止。
「這是阿爵的意思。」
奢伶的胸口劇烈起伏,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溫夕禾,如同仇人一般,卻死死抿唇不出聲。
庄二少見奢伶冷靜了下來,這才輕聲安撫,「伯母,阿爵是你的兒子。他的心臟長在右邊,所以,他不可能有事。」
這樣的事情,奢伶原本就該知道。
但即使是自己的孩子,當年離開自己的身邊太早,她又怎麼會知道。
奢伶當即像是被抽幹了身體的所有力氣一般,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緣由。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低頭默不作聲的溫夕禾,半晌只能認知這個事實。
「為了讓一個女人徹底脫離這個漩渦,他還真的願意下血本。」
該是從此之後,溫夕禾會理所應當從眾人的視線里消失。而一個所謂的二叔,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打她的主意了。
赫冥爵這樣乾脆而直接的犧牲,著實讓作為母親的奢伶,不知如何評判才好。
骨子裡的有些東西,跟他的父親太過相似。
嘆息一聲,奢伶終究是有些疲累,揮揮手,自動退到一邊的沙發上。
「帶她去吧。」
這個時候,即使心心念自己的兒子。怕是他最想要見的人,也只有那一個而已吧?
......
他睡了。
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完全卸掉了平日里對人的嚴謹和冷硬,對外界完全不設防備。
此時的赫冥爵,帶著厚重的病態。
胸口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即使有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溫夕禾看著臉色慘白到近乎透明的赫冥爵,還是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有失去他的危險。
槍響的那一瞬間,她就在心裡告訴自己。
若是這一場賭博她輸了,若是她的阿爵騙了他。
那麼這一生,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切事情,似乎都逃不出赫冥爵的眼睛。
當初二叔將主意打到溫夕禾身上的時候,赫冥爵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在赫冥爵看來,若一定要載到二叔的手上一次,才讓讓自己的自己順利脫離這件事情。他寧願那個給自己一擊的人,是溫夕禾。
因為也只有這樣,赫冥爵才敢賭博。
當時的溫夕禾並不同意,用自己心愛男人的生命來賭博,她根本輸不起。
但還是那句話,這個男人是赫冥爵。他決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可以改變。
她曾經不止一遍遍地抗議。
但都被他一遍遍強硬地給說服。
你信我嗎?
若是信,就什麼都不要怕。
然後,她就做了自己一輩子都不敢忘記的事情。
眼淚掉下來,看著這樣的赫冥爵,溫夕禾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幸好,老天對她特別好,將她的阿爵給送回來了。
若不是,她怕是也要跟著一起去了......
一雙手,卻在這個時候,輕輕地覆上了她的臉。
溫夕禾一張淚水未乾的臉猛地抬起,一眼便撞上了一雙男人深邃的眼。
「不準哭......」
他很是虛弱,說出來的話,又乾澀有沙啞。但強硬之中的寵溺,自然是不言而喻。
溫夕禾急急忙忙擦去一臉淚花,彎腰在床邊坐下。雙手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伏在他的脖頸里,輕輕地抽泣起來。
「阿爵,對不起......」
「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