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醫務室

唐朝陽

嗯……我這是在哪？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嘶，我記得我好像在踢球，傳中后就失去意識了。唔，我好像想起來了……

「喲，你醒了。」

我才注意到旁邊坐了個人。我眼前這名男生名叫鄧文傑，六班的，事實上，他和我還有另一層關係……

「我就說怎麼半年了我都還沒在學校看見你，沒想到你換個髮型變化這麼大。」

我坐起身來：「我也沒想到你真能考進這所高中。」

「嘻嘻。」

「是你的話，應該知道的吧，我的事。」

「當然……」

沒錯，這傢伙……

「那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已經不踢球了。」

鄧文傑，我記得，初中和我是同班同學，而且我們倆都是校足球隊的成員。只不過，在當時，我踢的左邊鋒，他踢的左後衛。

想著話題有些沉重，所以我換了個話題：「話說，你怎麼改踢前鋒了？」

「因為我想搭檔的左邊鋒離開了，」他沉聲說道，「我一直都想再和你一起踢球啊。」

「剛剛不就做到了嗎？」我打趣道，當然，我也知道，這不是該開玩笑的時候。

「那你又為什麼想踢左後衛了？」鄧文傑附和我的話題，「當時初三的學長們可都很認可你啊。」

「所以我是在學長們畢業后才退出校隊的啊。」

「畢竟學長們一走，你就完全被孤立了啊，很抱歉，我當時什麼也沒做。」

「沒關係的，我已經放下了。」

「什麼叫已經放下了啊？」聽到我說這話，鄧文傑突然激動起來，「你覺得你這句話能說服誰？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吧。要是真的放下來那就回來繼續踢球啊，躲在班級的角落用這些半吊子的話催眠自己，這算哪門子放下啊。」

突然，他似乎想起來什麼，然後就立刻冷靜了下來，還朝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了，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暈倒嗎？」

「呵，我怎麼知道，很久沒運動身體不好什麼的吧。」但我知道，這是借口，是謊言。

「啊，這件事告訴不太熟的人是很難為情的啊，只能告訴朋友——來著……」他將朋友兩個字拖了長音，然後看向我。

拒絕他的話我想到了很多，但我一句都說不出來。

我很清楚我為什麼會暈倒，畢竟我就是當事人。但，我想讓他告訴我，因為，只有由別人客觀地告訴我，我才能撕破自己所建立的謊言。

「所以說，我的朋友——鄧文傑同學，我為什麼會暈倒呢。」

他會說出那句我不敢去相信，卻又想聽到的那句話。

「過度緊張導致休克，」他沉聲說道，「你，其實還沒能放下吧。」

「看來這場辯論我從一開始就就註定會輸啊。」

鄧文傑站起身來：「我該走了，體育課快下課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無論是今天的事，還是以後。」

「不用了，高二的足球聯賽，我會參加的，我們決賽見。」

「你還是那麼狂妄啊，不過你的班級可能會讓你失望的哦。」鄧文傑朝我揮了揮手，離開了醫務室。我則是再躺了一會兒，才離開。

我勉強趕上了下午最後一節課。

放學后，韓宇君和梓桐便圍了上來。

「沒事吧？感覺怎麼樣了？」梓桐應該是在盡班長的職責。

「怎麼會突然暈倒呢，醫務室老師怎麼說？」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哦對了，高二的足球聯賽。」這個話題需要由我來提起。

「嗯，怎麼了？哦，對了，看你今天踢得這麼好，我本想邀讓你參加的，但你突然就暈倒了。」韓宇君擺了擺手，「如果身體不適的話不參加也行。」

「不，我的意思是我要參加，踢左後衛。」我解釋道。

「是不是鄧文傑同學對你說了什麼？你可不要勉強自己。」

「沒，和他沒關係……啊，我還要打工就先走了，再見了。」

「明天見。」「唔，注意安全。」前者是韓宇君，後者是梓桐。

啊這……「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