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巡城司

李無命又回來了，帶來了興安堡被破的消息。

不過鄧寒江早就收到了情報，畢竟李無命到時，周軍都走了，番子早把情報傳遞了回來，而鄧寒江作為吳都內衛的副都統，自然早早收到了情報。

「你覺得他們準備攻打哪裡？」

「慶州？」

李無命從故事會的通報中收到了慶州城破的消息。

「我覺得他們會打韓川。」

「為什麼？」

「慶州這邊的冰面被易知州下令鑿過，而且，慶州地處殷湖走廊的凹陷處，不容易從湖面上打過來，得繞路過來。」

「而且慶州現在是座空城了，他們打下來一沒糧草，而沒軍械，拿下來有什麼用，而且，現在的冰面已經不足以大軍通過，這完全是拿著命在賭啊！」

鄧寒江還是年輕了，他不能從大局上入手，實際上，切斷了慶州，就相當於切斷了興郡吳軍和韓川及南方增援隊伍，在南北之間卡了一個釘子，讓興郡吳軍進退失據，讓南方吳軍不得不加強對慶州的監視，拖住了大量兵力。

而且，在兵馬沒辦法完全解凍的時候，水師過不來，騎兵過不去，打了一個好時機。

「罷了罷了，我看你有緣，給你記一功吧。」

就在這時，李無命腦海里出現了一道聲音：「支線任務7已完成。」

「這麼隨便的嗎？」

「那我收回去？」

「不用不用。」天知道收回去還算不算完成任務。

「副都統，緊急軍情，慶州被周軍破了！」

「什麼。」鄧寒江驚訝地看著李無命，他想不通這個小掌柜的嘴是不是開了光，怎麼這麼靈！

「快去一趟巡城司，把李校尉叫來，要快！」

「是！」李無命跑過去去叫李校尉了，也就是他哥，李栓。

巡城司在城中，離李無命的客棧倒不是很遠，他很快就到了。

門口的甲士是李掌柜的老熟人了，刷臉就進去了，不過這待遇過不了多久在戰時就沒了。

李無命走進了巡城司，輕車熟路地走到了一個房間前，敲敲門，道：「哥，我來了。」

李無命心裡還是非常緊張的，萬一他看出來自己是個冒牌貨怎麼辦？畢竟時間待久了都有點心有靈犀的能力，他和他妹妹就是。

可是裡面沒有回應。

李無命很奇怪，這是不在嗎？

這時，一個甲士跑過來道：「李掌柜，李校尉出去了，他帶隊出去巡邏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而且，李掌柜，你還不知道最近興郡有多亂吧，這麼說吧，以前抓到的都是小毛賊，偶爾抓到個周國衛國的番子都能讓兄弟們的餉銀提上一番。現在周國鐵衣衛，衛國的衛安軍一片片地出現，我們為了抓他們損失了幾十個兄弟。所以，李校尉留下了話，讓你以後就待在客棧里，別出去。」

「好的。」

李無命坐在了房間的一個凳子上，等著李栓回來。

另一邊，李栓帶著一干巡城司甲士包圍了一個院子，經過調查，他們確定了這是周國鐵衣衛的一處據點。

李栓指揮著一隊巡城司甲士從正面進入，一隊繞到後門，一隊翻牆。然而，正門剛剛打開，李栓進入后，一隊手握軍弩的黑衣人從四周冒出，似乎早就等候多時，隨即，一片弩箭射出，當即射倒了一片甲士。

「糟糕，有埋伏！」李栓指揮甲士後撤到大門外，掏出軍弩，準備死守大門。

雙方很快就開始了對射，

不時有甲士倒下，也有黑衣人死去。李栓鬆了一口氣，局面被控制住了。

很快，佔據著人數優勢的巡城司甲士就把肉眼看得見的敵人統統射倒，剩下的退入了宅子里。

李栓下令包圍宅子，然而當李栓靠近一具屍體時，這具屍體突然跳了起來，從衣袖中射出來三支弩箭。這三支弩箭箭尖泛著銀光，顯然有劇毒。

「小心！」身旁的甲士想要上前護衛自己的校尉，但是刺客距離太近了，根本來不及。

李栓劈開了兩隻弩箭，不過第三支箭射入了他的腹部。雖然沒有射中要害，但是毒素足夠他死亡了。

「校尉，你怎麼樣？我背著你去找郎中。」

「來不及了。」李栓吐出一口血道：「我死了，你們這些一直跟隨著我，我爹的好兄弟，一定要保住我弟弟，他是我們老李家的最後一根獨苗，一定要……」

「校尉放心，我們記住了。」

「好兄弟，來生再見！」說完，頭一歪，死了。「哈哈哈哈哈。」

那名刺客笑了，然後，雙掌擊向自己胸口，一口血噴出，自殺了。

此時巡城司甲士已經包圍了宅子，在校尉被暗殺的消息傳來后，滿腔怒火的他們拔出了刀，向宅子里無畏地衝去。

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灑落，灑在這片剛剛結束戰鬥的小院里，灑在甲士的身上，灑在李栓的屍身上。

而李無命似乎有所感應，抬頭向門外看去，一個甲士匆匆忙忙趕來，對李無命說：「你哥……他死了。」

「什麼！」這宛如晴天霹靂，雖然他從未受過他一絲照顧，但許是這具身體原主人實在是太過悲痛，李無命的眼角流下了眼淚。

「怎麼死的？」

「被周國鐵衣衛暗殺的，不過，在他死前，他讓我們幾個他的好兄弟跟著你，哪怕離開興郡也要跟著。」

「他的屍身呢？」

「在外頭擺放著了。」

李栓的屍體上的甲胄已經被脫下了，此時的李栓看著沒有那麼的凄慘，但也少了一股豪邁之氣。

「哥啊，你不要走啊，哥！」

四周的甲士看著李無命在哭嚎，紛紛退開，給這個年輕人一點空間。

夜深人靜，只有一片李無命的幽咽之聲。

第二天天明，東方守備來了，他先是和李栓屍身說了幾句話，然後，看向了李無命。

李無命眼眶紅腫，顯然士哭了很久。

「現在正值國家危難之際，你哥既然為國獻身，你，這個做弟弟的，我希望你不要侮辱了他和他父親對我們興郡做出的貢獻。」

「是，小民謹記。」

「聽說你哥死前，把一些親信留給了你。」

「是的，所以我斗膽向您提出一個請求。」

「說。」

「我請求您讓我出去，鎮守外圍的堡寨。」

「哈哈，年輕人有志向很好，但是不要自不量力。」

「我也沒指望您一下子就答應下來。」

「現在慶州城破，雖然沒有宣揚到民間，但遲早的事，所以巡城司體系，暫時不能亂。」

「這麼說，您是同意了。」

「等慶州城的兵馬一到，你就領著兩百人走吧。」

「謝守備。」

「你哥，你爹的榮譽，辛苦，無畏，希望你也有，也能掙得那份榮譽。」

東方守備走了，但留下的話，李無命還記著。

「全體都有，準備巡城！」

「是！」

這一天，李無命帶著士卒們，圍剿了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圍剿的幾個鐵衣衛據點。由於先前鐵衣衛都去截殺李栓了，所以這些大部分都是中空的。

李無命一刀劈碎了一個鐵衣衛的頭顱，熱騰騰的鮮血濺灑到了他的身上。

這兩天，他一直領著巡城司甲士在圍殺鐵衣衛，這不是為了向東方守備證明自己，而是為了不負那句話。

雖然他和李栓沒有什麼大的關係，他或是為了磨練自己的殺術，或是為了和上級搭上線，或是為了完成任務，或是有各種各樣的私心，但不可否認的是，李栓臨死前也要給他這個弟弟留一份保障，著實是讓他這個沒有感受過太多親情的人感動了。

李栓的葬禮還沒辦，畢竟還沒到第三天。

而東方守備的喜事，決定在後天舉行。

慶州的先鋒兵已經進城了，大軍也快到了，但是軍械的重要配件和糧草還在運來的路上，所以，巡城司還得繼續運轉。

……

「該死，這個李掌柜怎麼這麼強，這最少也得是一個八階高手了吧。」

慶州地區的鐵衣衛負責人洛魂抱怨道，他這幾天已經把大部分在外的鐵衣衛調回了，但據點還是連連被破。這是父死兄繼，兄死弟繼嗎？

「舵主，冥大人要來了。」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看這次吳人怎麼翻身。」

……

后一天，李無命前去參加李栓的葬禮，他身著孝服，跪伏在棺槨之前，四周來的人很多，有東方守備，城內的掌柜，連馮掌柜和馬掌柜也來了。

門口有巡城司甲士駐守，給他們的校尉送上最後一程。

之後，就是正常的流程了，只不過，比尋常人家隆重得多，那些和尚都是收受李栓救濟過的，雖然知道吳國滅佛，但他們還是自願來了，且分文不取。那些大掌柜也都送了大禮。

坐在桌上的大多是兵士，他們是真的為校尉的死感到悲痛，一如前一任巡城校尉死時一樣。

葬禮結束后，東方守備對他說：「明天喜事結束后，你就去庭逸堡吧。」

這也算是一種奪情，國家現在已經處於危難之時，他作為名義上的巡城司的一員，有兄死弟繼的義務。

「謝謝守備。」

「從現在起，你就是庭逸堡堡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