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輓歌
庭逸堡改換了旗幟,蘭樂堡改換了旗幟,興郡門戶大開,落山對於周軍暢通無阻。
局勢已經逐漸滑落向鬼神難救的地步了。
在興郡,東方知府召開了一場軍議,會上,各路將領各抒己見,但大家都決得要固守待援,把周軍大兵團進攻的可能性給掐死。
雖然沒有多少人喜歡打這種呆仗,硬仗,但是正面戰場打不過敵人,敵後戰場吳都內衛被鐵衣衛壓製得死死的,人還沒有敵人多,出去打那不就是找死嗎?
在大家都堅決表示會為了吳國不惜一切之後,東方知府再鼓勵了大家幾句后,這場沒有多大意義的軍議結束了。
在會後,大家一同聚餐,而東方知府也讓公主獻舞激勵士氣。
不過,有一個人沒有來,那就是鄧寒江。
此時的鄧寒江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戴利,一個是李無命。此時,李無命已經知道了庭逸堡被破的消息。
他問鄧寒江:「對了,攻破庭逸堡的人是誰?」
「周國南軍大都督,掌握著周國三大野戰騎兵軍團之一的石鐵。」
「叮,主線任務3觸發,擊殺周國南軍大都督,石鐵,完成可獲得特殊獎勵,注意此任務會導致因果線改變。」
李無命看到特殊獎勵,先是一驚,隨即看向後面,這個因果線是什麼東西?
算了,反正我也殺不掉,不管那麼多了。
鄧寒江對戴利說:「包圍東方知府家!」
戴利放出一支響箭,四周大量的探子包圍了府邸;隨後,一聲令下,他們中的一部分衝進了府邸。
「我們也去。」
「啊,這……」
「你不去,申都統會怎麼想呢?」
「我去。」
「好的,這才對,走門吧。」
李無命摸了摸他的這件黑色袍子,他在摸紙人,是的,就是他的紙人,他覺得摸到了會安心一點。
上面摸摸。
下面摸摸。
夾縫裡摸摸。
但是,他怎麼也摸不到。
明明在庭逸堡時還在啊?
等一下,庭逸堡。
————
庭逸堡的堡長府邸,周軍正在清理著前堡長的東西。
兩個士卒從裡間翻找出來了一連串紅色紙人,這串紙人不大,一個只有巴掌般大小。
「真晦氣,丟出去吧。」
「慢著。」石鐵走了過來,道:「先別丟,給我吧。」
「可是這玩意……」
「給我!」
「好的。」
石鐵把紙人拿起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爹以前也是個小人物,他是壽材鋪子扎紙人的,年少時,他與紙人相伴了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此時再一次看到,自然想著收藏起來。
他把紙人放入自己的甲胄夾層里,他記得自己父親的最大心愿就是回到殷湖外的一個小村莊,那是他們石家的祖地,祖墳也在那裡,他爺爺是被迫背井離鄉,來到北方的。
吳國在百年前打敗了周國的軍隊,一路把周人想北驅逐,後來周吳協商,把國界線往北移動,把殷湖割讓給了吳國。
不過,他爹的墳被人挖了,所以他爹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覺得他可以把這個紙人代替他爹,這是對他爹一生的概括。
「爹,兒子帶你回家!」
……
李無命確定了一個事實,他的紙人被遺忘在了庭逸堡,這也是這次故事世界他實在是沒有用紙人的機會造成的。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情況吧,打不過就跑。
他跟隨著鄧寒江進入了府邸,拔出了囚春刀。
鄧寒江看著這把斷刀,道:「這麼寒酸?要不我給你一把,我們吳都內衛有的是兵器。」
「不用,這是我爹傳下來的。」
現在的李無命謊話是信手拈來。「我怎麼不知道?」
「鄧副都統,您和我爹共事幾年?」
「算一算只有兩年不到,哦,我懂了。」
李無命進入了府邸內部,裡面的侍女和護衛被探子們攔在後面,看著他們辛苦守衛的府邸被探子們踐踏,眼中冒火。
這時,府邸的大管家走了出來,道:「鄧副都統,這樣不妥不妥,要知道這可是公主的夫家,東方大人可是皇帝的駙馬啊。要是被我們家大人知道了,那可就不美了。不過放心,只要都統現在退去,我日後定然登門謝我招待不周之罪。」
「你何罪之有啊?」
「啊,我……」一根弩箭貫穿他的胸膛。
「阻攔吳都內衛辦案者,死罪!」
那些護衛慌了,他們本來就是硬著頭皮在攔,現在一聽要殺人,都不敢繼續下去,紛紛逃走了。
不過,他們逃了,吳都內衛沒有放過他們,當他們跑出去時,發現外面全都是士卒,這些是附近匯聚過來各路軍頭子的兵馬。
護衛在正規軍面前還是無力的,哪怕這些是地方軍,很快,這些護衛殺的殺,抓的抓,沒有漏網之魚逃出。李無命跟隨著鄧寒江來到了后宅,這裡的人基本都抓掉了,顯得空空蕩蕩,探子們一家一家踹門,而後進去搜查。
後院的假山被他們挖開,小湖也有人下去查看。
不過,一間屋子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那間屋子窗戶被黑布遮住,並且釘死了,打不開窗。
幾個探子把門撞開,裡面一根箭矢當即射來,殺死了最前面的那個人。
「小心,有暗器!」門口的探子禁戒起來,慢慢進入其中。
裡面很黑,有一團將要熄滅的火焰燃燒著,那裡面有很多燒成炭的紙張。
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的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血痕,屍體涼透了。
探子們檢查著屋子,根據殘留的紙張,發現這裡是一個鐵衣衛的據點。
「鐵衣衛都把據點開到你家來了,看來你確實有問題。」
鄧寒江下令:「戴利,你帶一隊往倉庫,詹隊長,你帶一隊往院西,卓隊長,你帶一隊在前院,不要放過一個地方!」
「是!」鄧寒江和李無命跟隨著戴利,去了倉庫,倉庫不是很大,畢竟是內庫,不能和外面的倉庫相比。
倉庫大多都是一些器皿,糧食,多餘的書畫,一些贈送的不上檔次的玩意,一些劍,斧頭等戰場不用的東西,還有一些柴火。
這些探子一塊一塊搜查著,但是都沒有什麼發現。
「呵呵,看來只有這一處了。」
「應該是的,畢竟總不可能一個地方兩個據點。」
「那些人應該集合好了,東方澤擁兵自重,軍政兩握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他們兩個人出去了,而那些探子們還在搜尋著。
東方澤拿著半個凍梨啃著,面前一群各路軍頭坐在左側,地方文官坐在右側。而公主借著小解的緣由一去不復返。
這個酒樓是知府的產業,以前則是守備府的,東方澤一手掌軍,他治下的軍頭子都聽他的,如果兵馬再多一點,就有點近代軍閥的味了。
他一手掌政,他治下的興郡,一半產業是他的,商貿他也要抽稅,三成匯入了他的口袋。
不過,今夜有些不正常,外面寂靜無聲,而酒樓里,場面也充斥著肅殺之氣。
外面的大門被推開,一個人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林副都統,你來了怎麼也不通稟一聲,好讓我盡到地主之誼啊?」
「地主?哦,我明白了,這個地的是你租的吧,但是呢,地里的人不是你的,圍牆也不是你的,地也不屬於你。」
「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啊,你的眼睛是借用我的;你的左膀右臂大部分也是我的;你的腳跟我們正在翹;你的血肉,我們正在掠奪;你的皮膚也正在被我們佔據。」
這時,一大群軍頭拔出了刀,架在身旁沒有拔刀的人脖子上。而門口湧進了一大群甲士,他們張弓搭箭,對準了飯桌兩旁的人。
申都統站起身,拿出一份名單,交給林副都統。
那是拒不配合接受林副都統收編的人的名字,而這些人都是興郡的中層以上的管理者。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喊到誰,那個人要是沒有站出來,而別人也沒有指認他,那麼,我會隨機射殺一個人,再重複一遍,要是還沒有,那麼這些甲士的箭矢可不是吃素的。」
「先從誰開始呢?先是文官吧,盧太山!」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四周的人馬上退開。
「你們,你們!我求饒,我投降,別殺我!」
一根箭矢快又准地貫穿了他的腦袋,他的話憋在了心裡。
一個有一個人死去,鮮血染紅了大廳,染紅了菜肴。
「你這樣就不怕嘩變嗎!我們的士卒只接受我們的命令!」
他還沒說完就被抹了脖子。
「放心,我們會讓你正常死亡的。」
所有被喊出名字的人都被殺死,而東方澤被林副都統下令綁住,看押在興郡大牢,由吳都內衛看守。
很快,一場大火燒毀了酒樓,四周的軍士提水滅火,但是沒有用,人手不足。不久酒樓倒塌,火光染紅半邊天。
根據吳都內衛的消息,酒樓掌柜不滿東方澤對酒樓的控制和巨額稅收,倒上火油,放火點燃酒樓。
這場火災燒死了幾個文官和幾個軍頭,最重要的是,東方澤被燒死。
整個興郡的士卒被這消息驚嚇到了,失去軍頭的控制,整個興郡守軍人心惶惶,差點發生營嘯。
好在,林副都統到來的消息穩定了軍心,而他也順勢接管了此處的防務。
有心人大都可以看出這個消息的漏洞之多,好在丘八不在乎這些細節,整個興郡的局面也傾向穩定,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就在東方澤押送到牢房的那一天,鄧寒江收到了兩條消息。
一個消息讓他大吃一驚,另一個讓他汗毛直立。
東方澤的馬車自然是會被吳都內衛嚴格押送的,裡面正對著牢籠站著兩個五階的高手,牢籠里站著一個七階武夫。
趕馬車的是五階的練氣士,時時刻刻監控著馬車四周。練氣士旁邊是一名七階的武夫,用來擋刀的。
馬車兩邊有二十個甲士護送,這條通往大牢的路也被吳都內衛監控著。
別說東方澤已經被捆高手的鎖鏈綁住,銀針刺穴封印住體內氣血,就算全盛時期,也是逃不出去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當吳都內衛高手把他押送到大牢時,突然發現那個人不是東方澤,竟然是一個稻草人。
而真正的東方澤還在找。
另一個消息是在知府的柴房裡發現了一個死人,根據身份文件記載,這個人是五公主,也是,四五天不吃不喝一絲不掛,還被老牛耕作過,養尊處優的公主當然受不住。
然後,還發現了一封信。信旁邊還有一個玉佩。
這個消息確實是讓人震驚,公主被調包了,這不是顯得吳都內衛都是廢物嗎?那個玉佩聯同著信件被送到了鄧寒江的面前,誰叫他見多識廣呢?
鄧寒江把玩著玉佩,用火烤了烤,上面顯露出一尊麒麟圖案。
「這是什麼?」李無命問。「這是迷魂玉,還參雜了異石粉,再往裡面應該是傳說中吳國皇室保存著的幾滴珍貴無比的麒麟精血。真是好大的手筆!」
迷魂玉是迷惑人神智的,異石粉是一種幫助入夢的東西,類似於安眠藥,但是服用後會做夢,麒麟精血形成了一個穩定的空間,不過這個東西有個特點,非吳國皇室不能使用。
這是想要迷惑東方澤打開國門啊。
青冥劍宗作為吳國第一宗門兩百多年,自然知道這些隱秘。
鄧寒江想了想,喚來李無命,把這封信和玉佩給李無命,「如果興郡被破,把這封信交給青城的吳都內衛,他們屬於東方家。」
李無命收下了信件,他知道這是兩頭押注,如果興郡守得住就沒什麼事,守不住就得看看了,鄧寒江是選擇了投靠周國,青冥劍宗都投了,他一個弟子投降也沒有心理負擔。
鄧寒江沒有告訴申都統他對於這件事的安排,申都統忙著整頓城裡的防務和尋找東方澤,也沒有對於公主的死說什麼,讓他自己看著辦。
李無命拿著信件,放入了自己的箱子里。
鄧寒江走出了門,上了城牆,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周軍營寨,這座城北方已經被完全包圍了。
興郡城牆很高,有二十多米,而這高聳的城牆背後是懦弱的邊軍。
林副都統走到了他的身邊,「沒事的,所有軍隊都被我整編完畢,只要東方澤那邊不出岔子,那麼周國就翻不起浪來。」
「已經出岔子了,東方澤跑了,我覺得他被鐵衣衛劫走了。」
「我知道,那種手段有點類似於練氣士,但又不像,有點像咒術,或者替身術。
「這不是我們這個境界的手段,你要小心點,把門看好了。」
「我明白。」
而在東邊,朱肥身上的甲胄消失了,他穿著麻布衣服,行走在山林中間,艱難地蠕動著。
他的身型在山林里行走就好像讓育紅班的娃娃說外語一樣困難。
「他奶奶個腿,老子就不該跑!」朱肥繼續爬行著,終於看到了亮光。
他一陣哆嗦,終於從這裡逃出去了。
他向前一撲,然後,驚詫地掉到了河裡。他抬起頭,吐出水,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他剛要回頭,聽到後面的人說:「別動!」
「奶奶的,這運氣,絕了!」
董大成手裡拉著弓,箭頭對準了朱肥的後背。
「別衝動,不要衝動啊,聽我解釋。」
「慢著!」
「誒,好好好。」朱肥慢了下來,突然一跳,那支箭插在了他的後背,但是沒有殺死他,他在空中轉體,像是一隻靈活的豬,而後,砸落向董大成。
董大成身前出現了一層水霧,而後,身型消失,朱肥砸了個空。
朱肥拔下箭矢,丟在一邊,鮮血很快凝固。「會員?」
「是。」朱肥承認了。
「你要打一場?」
「大家都是一群遠離主線的失敗者,打個屁!」
「呵呵,出來吧。」
劉三石嘴上的傷被處理過了,但還是很凄慘,甲胄也卸下了,現在一樣穿著麻衣。
「嘿,就你一個穿著甲是吧。」
「你也穿不上。」
「正解。」
「我們去幹嘛?」
「雖然我們沒有什麼實力,但是我的身份還是有用的,而且你看,這是什麼?」
朱肥拿出一枚令牌,這是參將的令牌。
「我從我上司那裡偷的,在東部防線狐假虎威還是可以的。」
「行,去哪裡?」
「含鎮。」含鎮是東部的一個鎮子,是落山和興郡中的必經之路,是落山運出的貨物的一個中轉站。
這個地方現在岌岌可危,東邊的落山周軍所在的蘭樂堡只有二十里遠,到西邊的興郡一定要走這條路。
朱肥騎著一匹找來的牛,亂世時期,家畜大多沒有帶走,所以找一找還是可以找到一些家畜的。
牛拉著運糧的板車,板車上坐著兩個人,向南而去。
好在含鎮只有十多里路,不然還真的拉不動。
來到含鎮已經天黑了,出示了令牌,牛車進入了軍鎮。
軍鎮守備親自來迎,看到是真正的參將令牌后,立馬露出了笑臉,主動把兵權交給了他。
「你怎麼這麼大方?」
「我他娘犯了事,我沒有給東方家的一個少爺的馬車讓路,被下放到這裡,還望參將大人在都統大人那裡美言幾句。我指揮不行,練兵不行,還不如交出兵權。」
「你就不問我我為什麼逃到這裡來?」
「這不是下官該過問的事兒。」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是是。」
「那我就整頓防務了。」
「大人您隨意。」
朱肥穿戴好正裝,站到了城牆上,大吼道:「我朱肥終究還是回來了!」
……
興郡的一個地下室,東方澤睜開了眼。
他看著四周冰冷的牆面,試著動彈一下身子,卻全身無力,他不禁有些絕望,自己被人下了兵權,還被丟入大牢,自己完蛋了。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道微弱的光照射進來,東方澤被這光晃得眯起了眼睛。一陣香風拂面,東方澤有些驚訝,這股香味他每天都能聞道,這個時代香水還沒有普及,所以這個香味是獨有的。
東方澤問道:「是你嗎?」
「是。」公主回答。「你是救了我還是綁了我?」
「兩者都有。」
「嘿,我還得謝謝你了,不然我就死定了。」
「處理乾淨,不要留下馬腳。」
上方傳來了聲音。
「這是誰?」
「呂岩,也可以叫他洛魂,這邊的鐵衣衛掌舵。」
這時,上方傳來了腳步聲,「幾個吳都內衛的小賊,處理掉了,沒有什麼事。」
「好的。」
「東方知府,你好啊。」
「你們要什麼?」
「你想想你有什麼利用價值?」
「身份。」
「正解。」
「沒有機會的,我的舊部會被林副都統死盯著。」
「不是沒有,根據探子來報和我們的推測,後天子時會有一次換防,到時候撤下去的部隊里,有一個我們策反的將軍,而換上去的部隊里,你的嫡系佔了三成,如果你出現,最壞情況是,只有近兩成的會相應我們,最好會有三成,所以我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而北方會有周軍的騎兵沖門,只要守住一段時間就可以打開這座城。」
「我要是不從呢?」
「你以為前幾夜是白陪你的?就算是窯子里的都得要錢呢。」
東方澤聽出了畫外音,「你不是公主?」
「我當然不是,公主應該還在箱子里吧,或者被賣到窯子里,還有可能被誰玷污了,當然也可能死了,否則你覺得前幾天醒來腰不酸腿不疼是什麼原因?」
「我被你騙了?」
「也不是騙,你不是也看過了嗎?」
「罷了罷了,我是沒路走了吧,既然如此,我就……從了吧。」
「呵呵,」公主臉上露出了笑意,「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不過軟腳蝦的你走不出房間的哦。」
門被關上了,又是一片黑暗,屋內有尿壺,裝有水的水桶,喝水的水囊,一碗面,一碟菜。
東方澤把菜澆在面上,吃了起來。
「還不錯,就是不知道還有幾天可活。」
……
晚上,周軍發動了一次夜襲,數千周軍士卒作為先鋒攻打城牆,他們扛著雲梯,向城上攀登。
晚上吳軍的反應遲鈍了很多,準頭也更差,但是周軍的重型攻城器械也無法使用。
李無命被臨時任命為北門校尉,他帶領著士卒向下射箭,把石頭向下砸。
沒有守城經驗的吳軍邊軍被周軍先鋒打上了城牆,打上來的周軍用自己的命為後方的袍澤開路,不過都被吳軍用命填了下去。
最後,這場夜襲誰也沒佔到便宜,只是純粹消耗了兵力而已。
第二天上午,傷兵已經下去休整了,換防也已經開始,不過李無命的位置不會動,他還是占著北門校尉的名頭。
然後,早上,周軍又一次攻城,投石車投出巨石砸向城牆,箭塔開始推動。
「以後怕是更難守。」
申都統道。「不會,慢慢的,只要不大舉進攻,糧草充足,城會越來越好守。」
「為什麼?」
「邊軍得磨練幾次才會守城,先前是晚上而且沒有經驗,這次是白天,周軍再來上個幾次,士卒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有道理。」
「守城就交給我,亂臣賊子交給你,分工協作,總不能出什麼岔子了吧。」
「呵呵,我繼續去抓'亂臣賊子'去了。」
「還得你來擦屁股,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金老太君最近很煩躁,兩撥人要找她,一撥被雷小琴叫做暗地裡的自家人,一撥被叫做明面上的老鼠,反正在她的認知里都不是什麼好鳥。
而金老太君對於這個稱謂始終一笑而過。
門又被敲響,一個男人把門打開,他是這家民宅的主人,他年輕時受過金府幫助,現在金老太君想要讓他幫忙,男人自然是要幫。
門口站著兩個吳都內衛,後方有五個甲士。
「這個人見過沒有?」
畫像上是東方澤。
「沒有。」
「這個?」
「沒有。」
「算了,你自己看,認識的告訴我。」
畫像上多是反抗者,有些是底層軍官,有些是中層,還有些是疑似敵國番子的人。
不過,當看到金老太君時,他明顯抖了一下。
這個細節被吳都內衛發現了,「你認識她?」
「沒有。」
「給我搜!」男子想要阻攔,他一手抓住吳都內衛的手腕,將他按倒。
不過隨後,他就被後面的甲士抹了脖子。
甲士們砸水缸,踹門。
最後發現了一個地下室。
「進去。」裡面的雷小琴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過這些甲士在巡視一圈后又回去了。
雷小琴很奇怪,明明都走到他們面前了,為什麼裝作沒看見,他們是瞎了嗎?
金老太君笑了,四階練氣士隱蔽氣息,製造假象的能力自然不是幾個小兵能發現的。
甲士們疑惑地退走了,他們為那個錯殺的男人表示歉意,然後把屍體丟到院角,關上門,離開了。
雷小琴鬆了口氣隨後身體一僵,抬起頭。
上面趴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裙擺垂落在她的脖頸。
「還是沒有瞞過你這個三階。」
「三階巔峰。」
「厲害,年輕有為。」
「我活了幾十年了,只是用鮮血來維持我的容顏不衰。」
「那更可喜可賀,姑娘為我周人殺吳人,除我周國禍患啊!」
「我還殺周人。」
「姑娘幫我周人剔除那些藏污納垢的人,可喜可賀啊。」
「我還殺周黎民百姓。」
「額……」
「早年周國西南叛亂,我也有參與。」
周國西南民族眾多,在梁國和地方大首領的煽動下時常叛亂,所以周國三軍之一的西軍就是專門鎮壓西南的。周國有北軍和一支禁軍,對應齊國,西軍對應梁國和西南,南軍對應吳國。
「算了,不說這些了,給一個準話,幫不幫?」
「我現在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把你的位置泄露出去。」
「三階和四階對於力量的認知完全是一個緯度的差距,你拖延不了時間的。」
「敢不敢試試?」
「你不敢。」
公主看向雷小琴。
「確實啊,我當時怎麼想著把軟肋綁在身上呢?」
「話說回來,怎麼出去?」
「我來吧。」公主身型消散,不久回來,弄來了甲胄。
「穿上,變化體型不用我來教吧,雷小琴我帶走。」
「哪裡?」
「山至巷二號乙等院東廂房。」
「好的。」雷小琴在他們手上,她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時辰到。」金老太君骨頭一陣扭曲,身體拔高,雖然還是有點矮,但是看不出太大差別。
穿上甲胄,一路躲躲閃閃,順利來到了山至巷。進入到東廂房,他看到了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不過他雖顯老態,但她不敢小覷他,這是一個四階武夫。
呂岩道:「進來吧。」
金老太君走了進來,她問道:「要我做什麼?」
「不用做什麼,在這裡待到明天晚上就好,到時候會告訴你做什麼。」
「雷小琴呢?」
「藏起來了,明天成功的話,你就能見到她。」
「能不能讓我見一下?」
「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好,我知道了。」
下午,周軍又一次攻城,但是沒有取到什麼效果。
晚上換防后,各個軍頭都死死盯著下方,連帶著士卒們都精神緊繃,害怕周軍又一次上來。
北門校尉李無命倒是悠哉悠哉,他白天的時候,身先士卒,張弓搭箭,憑藉著實力,射殺了很多周軍。
現在,聽到任務完成的信息,他就能稍微休息休息了。
晚上,周軍沒有來夜襲,疲憊的士卒又一次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軍攻城,中午鳴金收兵,下午再攻,晚上再一次鳴金收兵。
晚上,東方澤被押解出來,他看向天上的月亮,「我出來了!」
「是啊,換上這個。」
公主丟給他一套甲胄。東方澤換上甲胄,他出了院子,遇到了同樣換上的一眾鐵衣衛。
「好了,行動吧。」
東方澤帶著這一群人,向城牆方向跑去。路上遇到了多支小隊吳軍,他們也是向城牆跑的。
前方是一些軍官,負責分工把守城牆。
「沒問題嗎?」
「沒問題,只要你上去,振臂一呼,北門會有人呼應你。」
這時,換下來的軍隊已經一隊隊撤下來了,他們在城牆下列隊。
東方澤上了城牆,抬頭看去,他們看到李無命站在城樓上。東方澤笑了笑,曾經的小子,現在站在自己的頭上了。
不過他也沒有生氣,小輩發達了是好事,總不能指望自己這個吳奸繼續為吳國做事。
李無命今天感覺很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他站起身,看向遠方的周軍軍寨,今天的軍寨很黑,只要零星幾點燈火。
而在此時的周軍營寨里,一隊騎兵正在休息著,他們都是九階以上的軍中好手,都是老卒,軍中的頂樑柱一樣的存在。
此時他們被調集起來,他們的戰馬也被幾個輔兵刷洗著。
他們的食物有肉,飯食也是充足的,他們的真正的甲胄被拿來,戰馬的重甲也被輔兵拿過來。
他們是各軍的精銳,先前被特訓過,後來就一直預備著,隨時作為一把只能用一次的尖刀,捅穿敵人的嚴密防禦,為後方的軍隊開路。
前方的城牆寂靜,而突然,一支花火升起,照亮了夜空。
「開始了。」公主把花火塞在東方澤手裡。
他驚詫地道:「你怎麼有我的……」
「你每天晚上都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想不知道都難啊。」
東方澤苦笑了下,這下子,他的部眾都知道他還活著了,不反也不行了。
林副都統的手下也知道了他的位置。
李無命被這一支花火驚訝到了,他對身邊的手下道:「把發射花火的那片地方的人控制起來!」
就在這時,城牆下喊殺聲四起,李無命向城牆下看去,那一批去休整的部隊正在和北門守軍廝殺,不過在守軍的頑強抵抗下,沒有落入下風。
而遠處也有兵馬調集的聲音傳來,只要再抵抗一會兒,這些人就翻不起什麼風浪。
「殺!為東方知府而戰!」
這時,城樓下一群士卒喊出了口號,他們向四周的甲士吶喊著。這時,李無命覺得有點不妙,他剛要大吼一聲,把局面強行拉回正軌,但是,那個人的一番話讓他明白事情沒有回天之力了。
「我是公主,你知道我家夫君是如何死的嗎?」
「這是公主,東方澤的老婆。」
「應該有隱情。」
「所以東方知府為什麼會死?」
「他啊,是被林副都統殺死的。」
「什麼,林副都統怎麼可能殺知府,他要這興郡失守嗎?」
「就是。」
「既然不信,那就讓知府親口告訴你們。」
「知府?他還活著?」
「活的好好的。」
「是的,我活著。但我差一點就死了。」
「知府還活著!」
「是誰要殺你?」
「是林副都統那個狗東西,他要奪走我的權力。所以他把酒樓里的不服從他的人殺了,並假稱酒樓失火,掩蓋他殺了我們的事實!」
「什麼,這……」丘八們是沒那麼多心眼子,不是傻,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奶奶的,這個混蛋,什麼時候還這麼多心眼,反了這小婢養的!」
一時間,群情激奮。
「大家聽我說,就這點人完全不夠,但是,如果我們可以借用周軍的力量,就可以了。」
士卒不傻,他們一下子就僵住了,怎麼可以這樣,他們的付出不就是為了把周軍攔在關外嗎?
「呵呵,你們覺得林副都統為什麼要收我的兵權?不就是為了獻城投降嗎?你們覺得齊參將為什麼要起兵,還不是因為知道了林副都統的卑鄙計劃嗎?」
「什麼!」
「而且,他為了加強對軍隊的掌控,還把好幾個與他不和的將領軟禁了。」
「難怪這段時間朱將軍不出來領軍了。」
」其實是因為這幾個將領公開拒不配合林副都統的調令,不得不控制住。
「你們覺得,我們開城有錯嗎?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與其內鬥,不如讓周人去除掉這些奸臣賊子,還能藉此消耗周軍兵力,一舉兩得。」
「就是啊,為什麼要內耗呢?藉助周人的手除掉吳奸,這不是讓他們狗咬狗嗎?」
「干他娘的,把城門從那個李姓的毛頭小子手裡奪下來!」
「奪下來!」
「奪下來!」
東方澤的嫡系部隊附和著,連帶著一些其他軍頭子的兵馬呼喊起來。另外還有一些人沒喊,但是臉上掛著隔岸觀火,事不關己的臉色。
「把局面穩住!」李無命對身邊的傳信兵道。
一時間,這些憤怒的士卒向著城樓上衝來。
李無命有些吃驚,這三言兩語直接營嘯了!
他命令身邊士卒射擊,同時放出一支花火,示意林副都統來救援。
「你們反了嗎,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們都是死罪,死罪啊!你們要把周軍放進來嗎,啊!」
但回應他的是一根箭矢。
「反了你們,射箭,不要手下留情!」
城牆上,喊殺聲不斷。城牆下,周軍的一支重甲騎兵的戰馬和騎士披上了重甲,這些重甲很沉,也很貴,就連南軍都只有千騎。每一個士卒旁邊都有一個或兩個輔兵在旁邊,幫襯著他們上馬。他們提起馬槊,靜靜等待著城門打開。
城門口,在齊參將的猛攻下,城門的守軍被擊潰,他們向著四周跑去。但是齊參將沒有追殺他們,而是向著城門衝去。
「開門!」十幾個軍士開起了門。
門一點點打開,而在後方,馬蹄聲傳來。
一支騎兵在林副都統的帶領下,賓士而來。「齊廣,你要是現在把城門關上的話,我就饒你一命。」
「妄想!兄弟們,結陣。」
「給老子沖!」騎士們舉起馬刀,向前方的軍隊衝去。
時間來不及,這個陣並不堅固,只是一個衝刺就被衝破。
而就在此時,一股玄奧的力量推了一把城門,這扇門被直接推開。
「金老太君,你也投了周人是嗎?申都統,給我宰了她!」
申都統一躍而起,他帶領著吳都內衛向著金老太君的方向而去。
外面還有一層城門,甲士們去推那扇城門。
他們挪開雜物,不過,他們還沒有挪,這些雜物自己移開了。這些士卒們一愣,隨即專心推門。
金老太君用了全力,這些東西很重,是用來堵門用的,她想要靠著玄之又玄的力量挪物,還是太困難了一些,此時的她倒在地上。
「金老太君,你可以退下去了。」
「不用了。」她擺擺手,「有毒嗎?」
「有。」呂岩丟出一把匕首,上面有毒槽,「對著匕首柄上的圓石一按,毒就會射出。」
「我還是死了好,做過周人的狗,做過衛國的狗,做過周國西南叛軍的狗,做過吳人巡城司司長的娘,這輩子也是值了。也該下去陪著老頭子了,也該給小琴謀個好的出路了。」
「這匕首很快。」
「那就不錯。」
她把匕首捅進自己心臟,沒多久就七竅流血死了。
呂岩把匕首拔出來,插在自己的甲胄旁的刀鞘上。這時,門外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顯然是和吳都內衛交手了。
「呵呵我們被包圍了,但是我們要讓這群吳都內衛看看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城牆上的交鋒更加激烈,其他地方的軍隊已經趕到,但李無命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女人,想必她就是主線任務2提到的周國王牌探子了,她沒有隱藏氣息,而是以狂暴的姿態面對著吳軍的進攻。
她舉手投足間就有一名吳軍被掀飛,在萬軍中閑庭信步。如果申都統帶給他的是他馬上會死的壓力,那她帶來的是對全軍的壓力。
「給我射她!」李無命下達了軍令,只有把她解決了,那股縈繞在軍心上的壓力才能散去。
數根箭矢射向了她,但是根本無法近身。
「靠!」
什麼怪物啊,我一個實習會員怎麼會遇到這種東西。
而在城牆下,廝殺同樣慘烈,齊參將的步卒被林副都統的騎兵砍殺,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齊參將用刀架住了一桿劈下的馬刀,而後一把抓住手腕,把一名騎士拽下來,一刀砍死,接著翻身上馬。
他騎著馬,看著一個個倒下的部下,心中滴血。
「噗。」箭矢入肉,他被一支流矢射穿手臂,他斬斷箭桿,騎在馬上,向前方的騎兵逆流而上。
在殺死幾個士卒后,他來到了林副都統面前。此時的他渾身浴血,他咬著牙,對他道:「周軍必勝!」
林副都統砍下他的頭,「那我拭目以待。」
城門緩緩打開,而吳軍已經砍殺到城門口。
幾名士卒對視一眼,奮力把一個堵門的棺槨搬到門口,卡住城門。
這時,大地震顫,他們向外看去一支重甲騎兵,提著馬槊,正在到來。
「該死,結陣!」後方陸陸續續趕來的軍隊在林副都統的指揮下,依靠著城門結陣。
那些昂貴的戰馬成為了第一層肉盾,但是在周國的重甲鐵騎之下,一切都是徒勞。
城門被沖開,鐵騎踐踏,擋在前面的一切防禦被硬生生撕碎。徐浮是一名會員,他加入了這支鐵騎,他看見敵人被硬生生衝破,這種快感是之前單打獨鬥所沒有的。
雖然衝破了陣型,但是這支騎兵太厚重了,沒辦法回頭,只能一味向前沖。漸漸的,騎兵的沖勢減弱,而吳軍趁機圍上來,想要依靠人數的優勢把他們堆死。
徐浮砍死一名吳軍,但厚重的裝甲讓他行動不便。吳軍的長矛捅入了他的腹部,他抓著長矛不讓它刺穿自己。
情況岌岌可危,就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另一支周軍騎兵趕到。
林副都統見大勢已去,默默地後退,帶領著他的嫡系向城南逃去。
李無命站在城樓上,反水的,喊著為知府報仇的,喊著抗擊周狗的似乎都離他遠去了。
城門守不住了,自己也應該逃了。
他從後方下了城樓,在一眾親衛的保護下進了城。
此時,外面的騎兵進了城,但是進城后的速度不得不放緩了,騎兵的優勢在城內沒有特別好的體現。
徐浮被帶下去處理傷口了,原本的千騎鐵騎只有一半不到了剩下的大都不能再次加入這支騎兵了。
雖然損失慘重,但是打下這座城一切都是值得的。
徐浮看向自己的主線任務,第一條已經完成,他還是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反正只要隨時能跑,就算去刺殺周皇他都敢。
城內已經陷入了巷戰,失去戰馬優勢的周軍被迫和吳國的各路兵馬步戰,慘烈的廝殺聲遍布每一條小巷。
李無命帶著幾個親衛,走在興郡的小巷裡。
他先回到了自己家,他把那封信拿了出來。
就在他要出門時,鄧寒江跑了進來。
「信你拿了?」
「對,走吧。」
他們出門后遇到了一支周軍小隊,被幾個親衛和鄧寒江輕鬆消滅了。
不過路過一條街道時,李無命感受到了紙人的氣息。李無命停下腳步,靜靜等待。
「怎麼了?」
「我好像感覺到什麼東西靠近。」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都督,這樣不安全,快回去吧。」
「不用,我們這些人只要不面對大股吳軍或者一群三階四階高手,就那幾個散兵游勇,能奈我何?」
「可是!」
「石木,就讓你爹重溫一下親自上陣的豪氣,可好?」
「孩兒告退。」
石鐵拿出那個紙人,「父親看見了嗎?我們打進吳國了!」
鄧寒江對李無命道:「你這耳朵怎麼這麼好?快逃吧!」
李無命眼裡有一些惋惜,他默默道:「爆!」
那個紙人上面湧出陰氣,而後,一聲炸響,石鐵失去了半個腦袋。
石鐵的實力不強,只有七階,紙人又太近,所以直接一下炸死了。
這絕對是周國有史以來高層將領最憋屈的死法。
在勝利時,被自己作死了。
李無命聽到了腦中傳來聲音:「叮,主線任務3已完成,此次故事世界完成,升級為低級會員,體內空間開放(2),每個空間可存放體積小於1立方米的一件東西,隨著經歷故事世界的數量增多而增大增多。
「是否回歸?」
李無命沒有回歸,而是看向鄧寒江,「走吧。」
不過突然,李無命僵住了,他失去了意識。
但是他的身體突然向著石鐵的屍體撲去。
「你幹嘛!」鄧寒江沒有拉住他,看著他送死,他默默地離開了。
「有刺客!」士卒們馬上把刀舉起來。
不過,李無命沒有對石木動手,而是向石鐵的屍體而去。
「保護都督!」幾個士卒拔刀砍向李無命,但都被李無命躲過。
李無命伸手摸到甲胄,把它收到體內空間,而後激活剛來時兌換的傳送捲軸,傳送到了附近的一個民房。民房不大,但是在院子里,有一個小姑娘。
李無命笑了笑,走上前,「咔嚓」把這個驚恐的小女孩的脖子扭斷了。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的不講理,雷小琴沒有被吳都內衛殺掉,沒有被鐵衣衛殺掉,偏偏被一個不速之客殺了。
李無命從後門跑出,又轉身跑到了旁邊的一個客棧,進了後院,牽過一匹馬,騎著馬向著城南賓士。
而李無命覺得自己暈乎了一下,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騎在馬上。他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事。他覺得這是病,得治,不然時不時腦子短路這以後怎麼過?
不過他還記得自己的任務,送信。他摸了摸兜,還在。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個人空間,於是他把信丟到了個人空間。
不過他突然發現個人空間有一套甲胄。
他驚呆了,自己的意識被別人侵佔了?不管他是不是好心,這種未知的恐懼還是讓人不爽。
他也沒有管這個,他騎著馬繼續南下,反正他對於靈魂一竅不通,還是給陸三爺解決吧,也不知道盅雕那玩意解決了沒有。他出了城,看到了林副都統的大軍在南下,他就向著東部的落山而去,至少那不是一片平原,還能安全點。
就在李無命送信的過程中,林副都統青著一張臉,他的攔截計劃破產了,他只有撤,但是不能直接一味地撤,撤退也是門藝術。
「撤到八合山!」
「八合山?」
「八合山是東方家西部的一座山,是落山山脈的余脈,也是進東方家的一條最快的路,先前周軍走不了這條路,他們人少,走的是另一條路。不過如果他們要打東方家,一定會這麼走。既然他們打穿了興郡,那我就讓他們達不成目的。」
不過周軍沒有了統帥,此時派出了幾名騎兵去蘭樂堡找司馬長翼主持局面,同時通報后軍這一事。
是的,周國和吳國的其他兵馬還沒來,他們有糧草要運,而且大多是步兵。
李無命一路向東南跑,經過了含鎮,進入了落山,而就在一個時辰之後,周國的傳信兵也經過了含鎮,不過,他就沒有好運了,朱肥的兵馬把他抓了起來,砍掉頭,把頭顱拍上鹽,送了回去。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這是拒不和周國合作。
好在他的主線任務3完成了,雖然是蹭著功勞完成的,但他也能隨便造了。
好在,鐵衣衛也傳信過去,司馬長翼也知道了這個事。
他當即領著兵馬出軍寨,還順便知會了青冥劍宗一聲他們白忙活了。
青冥劍宗沒有幫忙,他們的信使被周國殺了,沒有得到準確答覆的他們雖然做出了命令,但還是慢了一步,興郡已經破了。青冥劍宗宗主懊悔不已,多重的功勞啊,就白白在自己猶豫的時候溜走了。
司馬長翼帶著兵馬繞過了含鎮,他不想再攻城了,太浪費時間,指揮兵馬南下,這些城鎮自然傳檄而定。
不過含鎮的守軍卻主動在朱肥的帶領下與他的軍隊交戰,劉三石和董大成作為先鋒校尉。
沒錯,吳國的校尉不值錢,是個正常人都能當。
他們沖了出去,他們逃了回來,毫無還手之力。
朱肥看著他們出去,在看著他們回來,笑了,他拍拍劉三石的肩膀,和董大成一起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他愣了愣,「這兩位真的是奇人啊。」
司馬長翼帶著人來到了興郡,想要接手石鐵的舊部。
然而周國的軍隊獨立性太強,軍中對於將領的個人崇拜主義盛行,光是軍中的刺頭就得挑上好一陣。
而這段時間,吳軍的增援也到了,水師也能開過湖了,周國喪失了南下的最好時機。
而李無命順利把信送到,他完成了主線任務1。不過他將要回歸時,他收到了消息:「由於完成主線任務3造成的因果線改變,您與本次故事世界產生因果糾葛,您將會在未來的某一次進入此故事世界。」
接著,他看到了一些接下來的畫面。東方家主收到信件,勃然大怒,這是吳堯帝的陽謀啊,他想要藉助周國之手,解決掉吳國的世家門閥控制國家的局面。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東方家主稱帝,國號為越。這就有點噁心吳國了,因為吳國前身就是古越國。
越國立青冥劍宗為國教,次月,青冥劍宗二長老因不滿偽朝統治,在水井下毒,大量弟子被毒死。因死太多人對於越國是凶兆,立國教一事作廢。
同年,越國聯合衛國發動第一次殷河之戰,越國打過了殷河,但是被吳國水師截斷退路,結果慘敗,越皇戰死。
次年,越皇的兒子繼位,自降國格,自稱國主,臣服於衛國,衛國冊封其為吳親王。
次年年底,天氣極寒,殷河結冰,周衛越三國南下,打過殷河,威逼吳都。吳堯帝御駕親征,把三國聯軍擊退六十里。
然而,吳堯帝身中數箭,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以身體抱恙為由去後園榮養,冊封嫡長子為太子,進東宮,監國。
後年年末,三大家族大舉起兵進入吳國京畿,逼吳堯帝退位。
吳堯帝退位,發布罪己詔,太子登基,吳堯帝為太上皇。
太子謚號為吳和帝,追加吳堯帝廟號為殃,改年號為復平。這是吳國最後的輓歌……
李無命最後看到的,是周國鐵騎踏破京畿,踏破吳國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