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炮灰王爺(23)
韓鐵大步上前,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
「太祖皇帝征戰列國,打下這萬里河山,仁善治國是太祖皇帝留下遺訓,后數代帝王勵精圖治,勤政、愛民、愛子,才得以家和、政通,天下太平,如今厲帝挑撥子孫內鬥,甚至不惜毒殺親子,如此罪人,難堪為帝!」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如今大皇子二皇子已歿,宮中已無嫡子,楚王居長,素有賢名,當可即皇帝位。」
隨著話音一落,兵士們立刻屈膝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群文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都跪伏在地。
五皇子剛踏進宮門就感覺到氛圍怪異,待聽到「吾皇萬歲」的喊聲之後,心中大喜。
父皇英明,終於將那楚王處置了。
他趕緊加快腳步,以免錯過熱鬧。
路上匆匆而過的兵士讓他心中疑惑,莫非楚王意圖反抗父皇的決定?
但下一刻心中卻又被狂喜取代,楚王若是反抗,那就是造反,結果就不是被圈禁那麼簡單了!
「父皇!」
一路的奔跑讓他額頭冒出一層汗水,受傷的手臂也有些隱隱作痛,踏進太和殿,還沒看清台上明黃色的影子,他趕緊跪地喊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五弟,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朕可正想找你。」
五弟?朕?
五皇子豁然抬頭,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台上一身天子龍袍氣場冷冽的青年不是楚王又是誰!
「楚王!你好大膽!」
五皇子猛然站起,因為重傷未愈加上久跪,導致他一陣頭暈,晃了晃身子才站穩腳跟。
「來人,拿下這個反賊!」
他喊得聲嘶力竭,但卻沒人行動。
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將五皇子帶下去吧。」
長青揮揮手,感覺有些索然無味。
.......
很快,宮裡頒布了厲帝的禪位詔書,與其一起頒布的還有他的罪己詔。
在罪己詔中,他自陳己過,深切懺悔;在禪位詔書中,他談及歷史上有退位讓賢之先例,肯定了楚王之賢德,並表示自己心懷愧疚無意朝政,故而自願禪位與楚王。
寧壽宮內。
厲帝通紅著眼睛盯著眼前黃袍加身的兒子。
「所以,你,你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嗎?」
厲帝喘著粗氣,說話也磕磕盼盼。
他心裡悔啊!
早知道就不在意什麼明君名聲了,直接下手多簡單!
哪能像現在,名聲毀了,皇位也沒了,雖然保住一條命,但也是半死不活的,根本享受不到生活的樂趣。
長青悠然地看著厲帝臉色各種複雜神色閃過,他拉過一把凳子坐了下來。
「給自己兒子下毒,父皇您也是獨一份呢。」
「可惜,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他看向旁邊恭敬伺候著的安太醫,雙手一拍,「奧,叫自作孽,不可活!」
厲帝死死地盯著安樂石,目光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如果目光可以傷人的話,安樂石此刻恐怕早就化作一團灰燼了。
「你,背叛了我!」
他咬牙切齒。
「我不過是選擇了明主罷了。」
安樂石臉色絲毫不變,對著長青行禮。
「父皇,您恐怕還不知道,讓您幾次吐血,最後又中風,也有安太醫的功勞呢,他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長青看著厲帝,臉上微笑怡人,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一把刀子扎進厲帝的心裡,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絞得粉碎。
他呼吸突然沉重,猛地掙紮起來,整個身子像蟲子一樣扭動,似乎是想要爬起來打人。
可惜,中風的身體並不受使喚,扭動半天仍然還是無力的躺倒。
大口吸氣半晌,他的臉上湧現灰敗之色,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抽幹了力氣,死魚一般攤在床上。
是啊!
他已經敗了!
再掙扎又有何用?徒添笑柄而已。
「老五,他,他什麼都不知道,你.....」
厲帝看向長青,目光中帶著乞求。
見他還想為五皇子求情,長青臉上露出惡劣的微笑。
五皇子對他的惡意可是直白的很!
一句「什麼都不知道」就能無辜?
「父皇,您說,如果您和老五隻能活一個,您會怎麼選擇呢?」
他笑容惡劣,但其中卻莫名帶了幾分嚴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厲帝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眼中的不可置信幾乎要脫眶而出,細看之下,還有幾分恐懼。
老三,他莫非還敢弒父不成?
但看到長青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他又覺得對方未必就做不出這等事。
厲帝忽然感覺身上一陣發冷,巨大的恐懼攫住他的心臟,讓他一瞬間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不想死!
雖然已經中風不能動彈,但他仍然無比恐懼死亡。
但五皇子可是他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厲帝眼中浮現掙扎。
長青決定添一把火。
「父皇,我數十下,您不做聲,我就當您選擇保自己姓名了。」
「一」、「二」.........
隨著數字的增加,厲帝眼中的慌亂與掙扎顯得更濃烈,但嘴唇卻閉得緊緊的,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隨著最後一聲「十」落下,厲帝整個人如同上了一次斷頭台一般,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長青已經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