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在跟蹤我？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單，慢慢就好起來了。

到了下午時，又接到了三單。

當時間來到下午五點，快要打烊時，他們又接到了一單。

這一單比較遠，足足有五公里。

不過訂單量比較大，訂了五份超大份批薩。

算下來，這一單東方雨就能提成15美元。

江晚舟小心翼翼地打好了包，放在電動車上。

東方雨這麼大的個頭，騎這電動車顯得很不協調。

就像一個大人在玩小孩子的自行車的感覺。

但目前也只能先這樣將就了。

沿著導航所給的路線，十五分鐘之後，東方雨來到了目的地。

此時，看著這巨大建築外牆上倫納德的巨幅海報，東方雨嘆了口氣。

剛才沒仔細看目的地，只知道沿著導航的路線走。

現在才發現，原來是馬刺隊訂的批薩。

東方雨不願意讓他們看到自己送外賣的窘境，畢竟自己昨天才剛來這裡試訓過。

被他們看到的話，那該有多難堪？

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球館門口。

門口的保安大叔看到東方雨，驚訝地問：「你不是昨天來試訓的那個年輕人嗎……怎麼送外賣了？」

東方雨面色尷尬，隨口含糊答道：「是朋友店裡忙不過來，我幫幫他。」

保安大叔也沒有為難他，說道：「他們剛剛訓練完，正在會議室，進去右轉走到頭，再左轉，第三個門。」

東方雨道了聲謝，提著五盒批薩，快步進進球館。

來到會議室里，他硬著頭皮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答應后，推門而入。

馬刺球員和教練都在。

東方雨想儘快放下東西，收錢離開。

但他還是很快被認了出來。

貝恩斯看了一眼東方雨身上紅色的外賣員背心，第一個開口：「喲，這不是昨天試訓那傢伙嗎？哈哈哈哈……」

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昨天東方雨讓他丟了面子，今天逮到了機會，他自然得好好嘲諷一番，出一口惡氣。

其他幾個年輕球員也紛紛嘲諷出聲。

「什麼時候外賣員都敢妄想打NBA了？」

「現在這個時代人們都太浮躁了，外賣員想打NBA，這不是扯淡嗎？」

這時，老波波卻喝住了這些球員。

「任何人的夢想都應該被尊重。你們這幾個傢伙給我閉上你們的臭嘴！」

眾人這才紛紛住了口。

鄧肯此時站了起來，迎上了東方雨。

他面無表情地從東方雨手裡接過了批薩，從口袋裡翻出錢夾，拿出外賣的錢遞給東方雨。

之後又多拿了100美元：「這是小費。」

東方雨還想推辭，鄧肯卻按住了他的手。

拍拍他肩膀。

東方雨心中一熱。

鄧肯被人稱為石佛，也有人叫他面癱。

因為他在球場上總是面無表情。

哪怕在總決賽之中，比賽過程再跌宕起伏，但他的表情依然只有一個——面無表情。

但球迷們卻很少知道，他其實才是馬刺隊最暖心的那個人。

此時吉諾比利也站起身，對東方雨說道：「兄弟，別理會那些混蛋，希望你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夢想會照進現實。」

帕克也點點頭，向東方雨豎了個大拇指：「你的三分讓人印象深刻。」

東方雨看了看鄧肯、馬努，又看了看帕克。

向他們三人道了聲謝：「謝謝。」

隨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

六點鐘，江晚舟準時打烊。

雖然今天外賣的訂單隻有五單，但這才只是開通送餐服務的第一天。

所以江晚舟顯得很高興。

在打烊之前，還專門做了兩個菜和東方雨一起吃了晚飯。

等江晚舟離開之後，東方雨背起了籃球包，鎖上大門，再度向著公園球場而去。

看看今天會不會觸發什麼任務。

在他離開后不久，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從批薩店門口駛過，遠遠尾隨著東方雨。

十多分鐘后，那黑色轎車裡的風衣男眼看著東方雨進入了公園。

他也將車停在公園門口的泊位上，拎起一袋零食打算下車。

但就在此時，車窗被人敲響。

嘭嘭嘭。

風衣男轉頭看向窗外。

就看到東方雨正彎著腰敲打車窗。

風衣男猶豫了一下，按下車窗，和善地笑著問：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年輕人。」

東方雨目光逼視著風衣男，聲音不怎麼友善：「你在跟蹤我？」

風衣男搖了搖頭，一臉無辜：「怎麼會？我為什麼要跟蹤你？」

「從昨天我離開批薩店，你就在後面尾隨。當時我以為那只是巧合。但是在我回批薩店之後，你又尾隨我回到那裡，並停在一百多米外。」

「今天我一早就看到你，現在又跟著我來公園球場，這不是跟蹤是什麼？」

風衣男尷尬一笑，隨即恢復了從容：「我以為我這樣的車滿大街都是，沒想到還是被你注意到了。」

東方雨冷哼一聲：「你的車牌號可沒變過，我不瞎。」

風衣男點點頭，和善地說：「東方，我是馬刺隊球探大衛·特勒普。我承認我是在跟蹤你，不過我是奉波波維奇之命而來。他讓我盯緊你。」

東方雨很意外：「他已經拒絕我了，為什麼還要……」

大衛·特勒普笑著說道：「他當面說拒絕的嗎？」

東方雨搖頭：「這倒是沒有，不過他說讓我回去等消息，這不就是委婉地拒絕嗎？」

大衛搖搖頭，哈哈笑著說道：

「不不不，波波可能會開一些玩笑，但是在簽球員這事上，他從來不開玩笑。他對待這些球員們的夢想，有的時候比他們自己還要認真。」

見東方雨似乎有些不解，大衛·特勒普接著說道：

「其實從你在球館投進那些三分開始，他就對你很感興趣。」

東方雨：「他說他不喜歡三分。」

大衛·特勒普：「這話你也信？上個賽季總決賽沒有那些三分，馬刺能奪冠？他只是不喜歡沒有空位還要浪投的三分。現在聯盟的趨勢是大個子拉到外線投三分，從而給球隊的突擊手創造出突破空間。」

「像你這樣能投三分的大個子，正是球隊需要的。」

「只不過波波選人，除了看球技之外，還要看品性。他之所以沒有立即同意簽下你，只是為了花一點時間來了解你。」

「所以他派我來看看你被拒絕之後情緒是如何變化的，你的日常生活有多少時間願意花在練球上，你是如何處理日常的一些問題的……這些都在考量範圍之內。」

東方雨聞言，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他問：「那現在考量得怎麼樣了？」

大衛苦笑一聲：「本來預計的觀察時間是半個月。但是現在被你發現了，這觀察是進行不下去了，你繼續練你的球，我得先跟他彙報一下。」

東方雨點點頭：「那你忙。」

說罷，挎著球袋，向著公園裡走去。

而此時，那球探大衛拔通了波波的電話，苦笑著說：

「波波，我被發現了。」

電話那頭，波波的聲音傳來：「你太不小心了。」

大衛：「那個年輕人觀察力太強，他隨便看一眼就記住了我的車牌。」

波波：「你覺得他性格如何？」

大衛：「性格強硬，吃苦耐勞，不會輕易被困難擊倒。觀察力非常強。當然，這只是短短兩天的觀察，還需要進一步……」

波波的聲音隨之傳來：「既然被發現了，那你就不用再躲在暗處了，明著觀察吧。再觀察一周，多了解了解也好。到時候把球探報告提交給我。」

大衛點點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