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琴瑟.意料之外的
正房內,燈火通明。
沈春嫻坐在搖椅上乘涼,托著下巴發獃,杏黃色的裙擺掩蓋在一層薑黃色裡面,系著一條不顯眼的腰帶,沉靜的面孔一眼看出她走神了。
她面前放著一張請帖,嘉德郡主十天後過生辰,宴請大家賞花玩樂。
這讓沈春嫻想起一件事情,她回過神,叫半雁過來,「我記得,曹雨薇給咱們寫過一張欠條吧?是放哪裡了來著,還能不能找到了?」
半雁進去翻找了一會,居然真把欠條找出來了,欠條已經泛黃,幸好字跡還看的清楚,明明白白的寫著曹雨薇的大名,欠五十兩。
半雁:"我特意收著的,不然就應該扔在沈家了。"
沈春嫻拿著欠條,略有猶豫,「這錢咱們還要不要呢?現在要也太顯得刻意了,畢竟好幾年了,都沒提要她還過,現在要會不會點落井下石。"
半雁:"夫人要是不要這錢,把欠條給我得了,裡面還有我的三兩跑腿費呢。"
上上次嘉德郡主過生辰時,也是和今天一樣,邀請了同齡的姑娘,沈春嫻準備了一盞琉璃燈,還沒等給郡主送過去,就先被想湊近看看的曹雨薇給打碎了。沈春嫻是沒叫她賠的,但曹雨微面子上掛不住,自己寫了一張欠條,一晃兩三年,也沒再聽她提起過了。
五十兩對幾年前的沈春嫻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何況曹雨薇呢,所以沈春姻也沒主動找她要過,沒想過能拿到,欠條只是為了成全曹雨薇的面子。
以前兩個人交好的時候也就算了,可現在她們已經絕交半年了,曹雨薇依然對這筆錢半點表示也沒有。
沈春嫻細細思索,又想到她對自己的冷嘲熱諷,越發覺得自己是冤大頭,將欠條小心的收好了。
「得找她要回來,十天後,看看她去不去郡主的生辰宴。」
打算好找曹雨薇要錢,沒等過了多久,徐晏溫就過來吃飯了。他來的時候帶著夜風,原本進來就打算洗手,看見沈春嫻眼睛也不眨的盯著他看,就先過來,彎腰在沈春姻額頭上吻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走出去的半雁在笑話他,徐晏溫面色如常的去洗手了,他最近臉皮厚了很多。
很快兩人就轉移到屋裡去準備吃飯,屋裡只有勺子碰撞的聲音。
沈春姻吃不了多少,她喜歡吃一些亂七八糟的零碎,到了晚點反而不怎麼餓,簡單吃了一點就開始喝湯。今天的湯是甜的,看著黏膩,裡面除了切碎的山藥,還有幾個紅果子。
沈春姻攪動勺子剛喝了一口,就聽見徐晏溫問:「阿嫻,那是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他看的就是自己碗里的果子,真是莫名其妙,沒聽說他喜歡吃這個,廚房從來以為他喜歡喝鹹湯,所以這次單給他上的也是鹹湯。
沈春嫻自己還沒吃,也只好舀起來,填進徐晏溫的嘴裡。
他珍惜的嚼完了,連核都有點捨不得吐,繼續和沈春嫻索要,「阿嫻,再給我一個。」
沈春姻繼續往他嘴裡填,抽空自己也吃了一個,酸甜酸甜的,「你喜歡吃這個的話,我讓半雁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了,給你盛一碗來。」
徐晏溫這下覺得索然無味,不是從沈春嫻碗里拿出來的,就失去了那種味道。
「不吃了。」他開始說下午的事,語氣淡淡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但細聽的話會發現他的話語其實是快樂的,"阿嫻,今天叔父登門,他的小兒子,將那隻貓帶走了。"
說完,徐晏溫不經意間瞥了沈春嫻一眼,想要看看她的臉色。
沈春姻放下勺子,呆愣了片刻,難以置信:「我的貓?」況替姻放下了,未厲了幾句,難以直信:
找的貓
徐晏溫:「…是。」
沈春嫻確實是驚訝和生氣的,但帶走貓的人又不在面前,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就是真的在面前,沈春嫻也不好和鐵娃說什麼,鐵娃白天才叫過她阿嫂呢。只能暫且隱忍下來,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能是太驚訝了。
她的這些貓大多數是別人遺棄的,沈春嫻操心貓的生存,大過她對貓的感情,知道了鐵娃把貓弄走,沈春嫻就開始擔憂他有沒有在好好養貓。
「是鐵娃非要把貓抱走的嗎?我還以為他是個懂事的好娃娃。」
徐晏溫開始描述當時的場景,"他喜歡那隻貓,鬧著要一起玩,叔父急著要走,就把貓抓住抱走了。」
沈春嫻想尋個地方詳細問問,或者埋怨兩句,但硬是沒找到,一切都非常的合乎常理。她鬱悶的去找半雁,讓半雁記得明天找人去鐵娃那邊看看情況。別把貓養壞了,要是養的好也不急著要回來。
半雁說:「知道了,明天早上就去看看,表少爺年紀小,心眼也好,估計出不了什麼亂子。」
沈春嫻也這樣覺得,算是默認了鐵娃帶走她的貓了。
今天也不是徐晏溫應該歇在這裡的時候,但徐晏溫從吃過了晚飯,整個人散發散懶的氣息,眼眸里都倒映著疲憊的碎光。尤其是看沈春嫻不追問了,鬆了一口氣,更加倦怠下來。
他倒不知道自己那麼困,但反正來到沈春嫻這裡,他也就沉浸在想要安睡的氛圍里。
沈春妮不知道去幹什麼了,徐晏溫沒找到她,但想來也是洗漱,或是和誰說閑話去了,他就獨自折返回房間,準備淺眠一會。
沈春嫻的被褥上壓著一根頭髮,徐晏溫看的清楚,捏掉了,她頭髮密,掉的也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晏溫覺得自己越來越困,原本只想小睡片刻,現在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就側躺著枕在胳臂上,等著沈春嫻進來,自己再離開。此時越發覺得三日回來一次很離奇,這裡不也是他的家嗎?為什麼他連回家也有次數?
又過了一會,門吱呀一聲,沈春嫻喚他,徐晏溫沒應聲,沈春嫻就自己點了燈,輕手輕腳的在房間里活動。
他閉著眼睛,聽見沈春嫻坐到梳妝台前,扒拉她那個小抽屜的動靜,接著是她窸窸窣的腳步,一陣香氣緩緩襲來,是沈春嫻來到床前了。再接著,她奇怪的發出一聲:"嗯?"
沈春嫻開始動手解開他的衣服,她的手溫柔發軟,動作很輕柔。
但她為什麼要解開自己的衣服?徐晏溫還困著,忽然來了精神,扭頭抓沈春嫻作亂的手,"阿嫻。」一說話,徐晏溫才發現他的嗓子已經啞了。
沈春姻準備睡覺了,穿的單薄,披著一件月白色的外衣,歪著頭正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單純。徐晏溫心裡並不單純,反而被撩撥的委屈起來,「幹什麼,你的癸水過去了嗎?」
說著,他忍不住拉著沈春姻的手,在她手腕上輕輕的嗅了一下,又覺得自己真的太掉價,很快故作冷淡的放開了,但眼神一會又落到她身上,顯然還在等著她對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沈春嫻不出意外的說:「沒有,不是早和你說過了,要好幾天。」
徐晏溫繼續枕著胳膊淺眠,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次睏倦的厲害,要不今天不走了算了。
沈春嫻:「你哪裡不舒服嗎?」
他奇怪的轉過來,以為沈春嫻誤會了什麼,甚至忍著困意來安撫她,「我好好的,阿嫻,去把燈吹了再上來,今晚我不走了,折騰的麻煩。」
然後徐晏溫就繼續睡覺,他發現沈春嫻並沒有去吹燈,依然站在他面前,因為視線里還是亮的。便覺得沈春姻今天像是個小孩子一樣黏人,她剛才不是還奇怪的要來解自己的衣服嗎?
徐晏溫索性自己躺進了裡面,留下一個位置出來,拍拍示意沈春嫻上來,「過來,燈不吹就不吹了。」
沈春嫻靜默了一會,也沒上來,轉身去把燭台帶過來了,擺在了離床很近的地方,又開始伸手解徐晏溫的衣服。徐晏溫假意阻撓了兩下,也無所謂,任她為所欲為,就是有點冷罷了。
她脫衣服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不算是脫,反而把徐晏溫的衣服弄的鬆鬆垮垮,徐晏溫被她惹的發笑,覺得自己更像是被她剝開了。
這麼一來他可就不困了,蠢蠢欲動的呼喚沈春嫻,指尖勾在沈春嫻露出一角的肚兜邊緣上。
他叫沈春嫻上來,沈春嫻今天不怎麼搭理他,把他的胸膛裸露出來,看著零星分佈在徐晏溫脖子和胸膛上的紅色點點,鎮定的說:「你真過敏了。」
徐晏溫猛地坐起來,「什麼?」
在沈春嫻特地放的很近的燈光照耀下,他也看清楚了,確實,他過敏了,因為給鐵娃抓貓。難怪今天那麼累。徐晏溫心情複雜的沉默了下來。
沈春嫻這回皺著眉頭,不依不饒:"為什麼過敏了?你今天到底去幹什麼了!"
他今天一天都在家,絕對是清白的,但徐晏溫弄走沈春嫻描這件事並不清白,含糊的說:「可能是吃的那個果子過敏的。」
沈春嫻不好騙:「你少胡說了,誰會因為這個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