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剖腹產的後遺症
柳蓉對著大夫人搖了搖頭：「祖母您和史御醫去吧，正好在外面歇一歇，折騰了這許久，您也累了。我正好留這裡看著。」
說著話，柳蓉看向床上現在還處於昏迷，呼吸都特別微弱的二奶奶：「接下來才是二奶奶最危險的時候，若是這幾日都沒事情，度過去了，就會好一些，邁不過去，恐怕……」
柳蓉沒有繼續說下去，屋中喜悅的氣息卻是一淡，李媽媽更是擔憂的望著床上的二奶奶，抱著孩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隨即又恢復回來，面上的表情卻是變得堅毅。
「二奶奶定能堅持下去的，最困難的時候都堅持過來了。」大夫人微微一嘆，還是安撫道。
「是，祖母說的是。」柳蓉對著大夫人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而大夫人本就疲憊，也不再多說什麼，領著史御醫離開了產房。
待得大夫人出去了，柳蓉才走到孩子跟前，仔細檢查孩子，缺氧變紅的皮膚這會已經恢復正常。
這孩子皮膚皺皺巴巴的和其它新生兒一樣，唯獨那一雙眼睛卻是不像其它新生兒，這會卻是張著的，水潤水潤的，柳蓉看向他，這孩子竟也直直的看著柳蓉。
柳蓉不禁心尖一軟：「你以後可要孝順你母親，也不枉她這麼拚命的生下你。」
「這孩子一看就靈巧，將來肯定是個懂事孝順的。」一旁照看的李媽媽快速說道。
柳蓉點點頭，不再看孩子，卻是開口對李媽媽囑咐道：「孩子我檢查過了，一切都健康。不過即便這樣也要仔細，剖腹產生下來的孩子，一般體質都會不如正常生下來的孩子。很容易生病，這麼小，若是病了，就不好醫治了。」
做完一切，柳蓉才輸出一口氣，望著睜著水潤眼睛的嬰兒，柳蓉不禁露游之瘋狂上帝。
新生便是希望，無論二奶奶如何，至少她最大的堅持和最大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孩子生下了，還很健康。
卻說產房中爭分奪秒，產房外卻是議論重重，當看到太夫人，二夫人，還有劉大奶奶一臉蒼白的出來，所有人便是各種猜測，只是誰也不敢湊到幾位主子跟前詢問具體情況。
直到幾位主子到得正屋休息下，二爺出現，開口詢問了產房的情況，消息才悄悄散出去，大家才知道蓉姐兒真的給二奶奶剖腹取子了。
「這蓉姐兒真是腦子病糊塗了，竟連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出來，主子們怎麼也不阻止這麼荒謬的事情？」
「據說是蓉姐兒趁著主子們不注意便下手了，這關鍵時候主子們也不敢喊停，只可憐二奶奶，好不容易懷了孩子，竟遇到這麼個腦子糊塗了的侄女！」
「萬一……可如何是好？」
「噓，聽說二夫人都已經吩咐下去了，只待蓉姐兒出來，便叫小廝押了蓉姐兒去見官！」
梨園主屋外，二夫人房內的掌事媽媽對著身旁的小丫鬟小聲吩咐道：「趕緊去產房外再看看，看看蓉姐兒出來沒有，都那麼長時間了，照理說，孩子若生下來，也該生下來了。順便也叫外門的小廝準備好，若是二奶奶去了，報官的人要立刻趕往衙門，這是二夫人吩咐下來的事情，千萬不要搞砸了，不然仔細你的皮。」
看著小丫鬟點了點頭，便快速離開辦事，二夫人房中的掌事常媽媽不禁輕嘆一口氣：「可憐的蓉姐兒，好好的嫡女淪落成庶女也就罷了，如今恐怕性命都要丟了。」
一旁跟著守在外面的巧兒撇撇嘴：「這哪裡是她可憐，若不是她自己要強出頭，整出什麼剖腹取子，能有這樣的事情嗎？老話說的好，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們在說什麼？」兩人零零散散說著話，突然一個聲音打斷所有人的話。
兩人面色微微不自然，趕忙回頭，當看到來人是一臉蒼白的鐘氏之時，面色恢復鎮定。
「見過鍾姨娘，我們沒說什麼，您這是要去見太夫人嗎？」常媽媽對著鍾氏快速反問道，一時之間打斷了鍾氏的詢問。
越是這樣，鍾氏眉頭便皺的越緊，心中揪緊，卻沒再說什麼，只是對著常媽媽點了點頭。
「太夫人就在屋裡，您直接過去便可以了。」丫鬟對著鍾氏快速的說道：「奴婢們還有些活，這便先退下了。」
說著話，常媽媽便拉著巧兒離開了主屋門外。
鍾氏卻是眉頭緊緊皺起，之後的每一步都覺得沉重。
「姨娘，不要擔心，小姐聰明伶俐，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一旁扶著的冬兒大約感覺到鍾氏的擔憂，不禁開口安慰道。
鍾氏卻沒有回話，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了。
剖腹取子這樣的事情，豈是聰明伶俐的人辦的出來的？又豈是聰明伶俐可以推過去的？
這個女兒自從醒過來，性格愛好也變得太多了！
雖然這麼想著，鍾氏腳下的腳步仍忍不住比平常要快上一些。
而一直守在門口的春晴看到鍾氏，便趕快離了主屋，向產房跑去。
產房外，等的人不少，都是各個主子身邊伺候的丫鬟，只見她們幾個人圍成一堆，同二奶奶和鍾氏關係好的，都面帶憂色，那些關係不好的，卻是滿臉笑容鬼域天書。
「這天氣真冷，只是這麼久都還不出來，恐怕是事情做砸了，不敢出來了！」
「連御醫都做不了的事情，還敢胡亂逞強，這結果想都不用想，還好，我們不是在她手下當差，不然怎麼被害死的都不知道！」
「只可憐了二奶奶，不僅丟了孩子，連性命也丟了。」
「就是，三小姐真該死。」
這些丫鬟不遠處，一身月牙白袍子的上官辰面色越來越黑。
「吱呀——」突然，產房的門打開，院子外，瞬間寂靜無聲。
大夫人和史御醫緩緩走出。
那些丫鬟婆子見蓉姐兒沒一起出來，面上神色轉動，有那手腳快的，竟是連話都不說，只和身旁一起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便快速的向外院跑去。
大夫人和史御醫卻沒發現下面的變化，只是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兩人都不禁舒了一口氣。
「大夫人，蓉姐兒怎麼樣了？」不等旁人問話，上官辰已經搶先一步上前詢問大夫人。
雖然覺得上官辰關心的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想到母子平安的喜事，大夫人還是對著上官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蓉姐兒很好，不僅她很好，二奶奶也很好，還生了個大胖小子，現在母子平安！」
院中瞬間寂靜，所有丫鬟婆子都不禁瞪大眼睛，驚愕的愣住。
母子平安？真的假的？
不是說連史御醫都毫無辦法嗎？蓉姐兒怎麼可能做到？如果是真的，這豈不是說，一直養在深閨的蓉姐兒醫術竟然比御醫都要強。
望著所有人的驚訝，史御醫不禁笑起，自己之前可也是和這些人一樣，從震驚到極點，繼而是驚佩，只是簡簡單單的在家中看書，便能從書中就學到這麼厲害的醫術，柳蓉絕對是醫學天才，只可惜是個女兒身。
聽到大夫人的話，上官辰不禁笑起，轉身瀟洒離去，一旁一直陪著他站在產房外等著的柳博不禁一愣，趕忙追著上官辰離開。
「好了，都別發愣了，趕緊去報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大夫人笑著對一群依舊處於發愣中，完全反應不過來的丫鬟婆子笑著說道。
「是！」丫鬟婆子紛紛應是，隨即轉身離開，其中有一個卻是面色蒼白驚慌，隨著大夫人的話，慌慌張張的快步向外院衝去。
大夫人卻是沒有注意這一點，只覺得今日的天氣比往常要好一些，想著這些丫鬟婆子既然幫她通知大家了，她猶豫著要不要這會先回去歇歇，畢竟是年紀大了，折騰了這麼久，也確實是累了。
「大夫人，大夫人！鍾氏到主屋了。」正當大夫人想著，便見春晴小跑到大夫人跟前。
大夫人一愣，隨即想到之前自己見蓉姐兒倔強，便想著旁人勸不了，鍾氏應該勸得了，未免蓉姐兒吃虧，才找的鐘氏。
只是這會鍾氏到主屋，大夫人、二夫人、大奶奶都在氣頭上，恐怕會不好。
想了一下，大夫人快步回屋通知蓉姐兒這件事情。
柳蓉聽到鍾氏來了，心中一驚，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鍾氏一直照顧她，自然知道她根本沒有專研醫術，這會她突然表現出這樣的能力……
一時之間，柳蓉只覺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