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勤奮好學
吃過飯,徐岩把幾個人送回家,臨下車時,又扯了扯了郭戈銘的衣服袖子,往樓上瞄了一眼道:「一堆人鬧哄哄的能住嗎?你媽不是一次兩次跟我說讓我給你找房子的事了。」
「習慣,住著可好了!今晚謝了岩哥,我們上去了啊,拜拜!」郭戈銘說完就和季明銳一左一右架著王群的胳膊往家走去。
為了省錢,三個創始人在他們公司附近合租了一個屋子。
對,不是合租了一個房子,就是合租了一個屋子。
他們租住的這套房子結構是三室一廳,使用面積120,一共住了13個人。
四季組三位帥哥租住的是30來平的大主卧,人均佔地10平米;考研組兩位帥哥租住的是20來平的次卧,也人均佔地10平米;客卧是兩個在對面「運戚包鋪」當服務生的小情侶,天天你儂我儂不分彼此;客廳用隔斷從中間一分為二,分別住了兩戶六口,孩子都在上小學,除了家長偶爾訓斥孩子作業寫的不好,其他時候都還挺和諧的。
這套房子被拆分成一屋一戶后,還剩下的公共區域就是廚房、衛生間、洗浴間及清潔間。
當時房主購房應該就是考慮用來出租的,他把原本一體化設計的洗漱間全部做成了獨立結構,這樣大家該上廁所的上廁所,該洗漱的洗漱,該洗澡的洗澡,完全可以做到互不干擾。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很難保障用水自由,有人洗衣服的時候,洗澡的水流就會變得極其微弱;有人用熱水洗頭洗臉的時候,洗澡水也會跟著變得忽冷忽熱。
於是洗澡在這裡漸漸變成了一件神聖的事,凡是有人去洗澡,都要先在屋裡狼哭鬼嚎的做一番報備,然後在心裡默默祈禱:神呢,求求了,就給我10分鐘自由暢快的沖淋時間吧!
這樣的居住條件,根本沒有人相信他們裡面竟然混了一個富二代。
其實郭戈銘是真的樂得住在這樣熱熱鬧鬧的環境里的,而且他也真的沒有錢租更好的房子,他的錢在創業初期,全扔公司里補窟窿去了。
晚上,喝到微醺的三個股東在無比溫馨的小家裡商量公司下一步開拓市場和人才招聘的事。
目前四季軟體公司人員短缺,主要的力量又都集中在研發上,市場拓展可謂非常、非常、非常的薄弱。
一個公司如果沒有市場開拓能力,沒有口碑和名氣,沒有自己的銷售渠道,就是做出了再好的東西,也找不到買家,或者說,有需求的公司也尋找不到他。
「人才招聘這事啊,還得我們老四來,老四這小臉長的就招人稀罕,往招聘位上一坐,馬上被小姑娘圍一圈。」郭戈銘下巴杵著椅背,倒騎在椅子上說。
王群側歪在自己的小床上:「還我這小臉招人稀罕,k大系草真能妄自菲薄,你要往那一坐,美女投遞的簡歷你得用東風大汽拉一車。」
郭戈銘扭頭望了望鏡子里自己那確實非常帥氣的臉,大手一揮道:「不行,不行,我得承包開拓市場這活兒,半個月你三哥哥拿不下帝都西三環,我就跟你倆叫半個月爺爺!」
「呵呵呵呵,三哥這是酒勁上來了,又能吹又能騷。」一路吐了兩氣,現在還暈乎的王群呵呵呵的說。
「我吹什麼了我吹,我說的真真的!再有王老四你這酒量也忒次了,就一紮啤酒至於嗎,得練,沒酒量沒訂單。」郭戈銘說。
「我練啥呀,我不搞招聘么,又不拓市場,用不著,有三哥,還顯著我了,再說了,真正的海量,在這呢,季二哥,捨我其誰!」為了治療磕巴,王群現在已經習慣了一句話斷成8句說。
一直沒發言的季明銳被一醉鬼突然點名,不覺皺了皺眉:「其實今天岩哥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們做軟體的,重頭不應該是賣軟體,應該是賣服務。軟體誰都能做,現在做軟體的公司海了去了,誰也不見得比誰聰明多少、笨多少,所以最後拼的並不是技術,而是服務。
就像我和老四上次去的那家貿易公司,我們做過了一次服務,就等於和這家公司產生了關係,不再是沒碰過面的產品和人的交易,而變成了人對人、點對點的鏈接!戈銘,我是這樣想的,我們不只要把售前做好,也一定要把售後同步做起來,而且要做大,做成我們的產業優勢。」
郭戈銘從座位上站起身,砰的一下,往他和季明銳同床共枕的地盤上一躺,無比逍遙地說:「這不又回到剛才的主題了,招人!而且老季啊,現在我們具備招人的地利條件了,新辦公地點,達州總部大樓,又氣派又唬人,留出幾間房子做員工公寓,一步解決員工吃、住、行問題,這條件,哪找去,上哪找去啊!!」
季明銳也往床上一倒,微笑著憧憬:「你說的沒錯,1個多億花出去,確實是買了一棵又氣派又唬人的招『才』樹。」
說到達州那樓,郭戈銘側了個身望向季明銳:「通達的人跟你聯繫了沒,他們過來談的人姓齊,叫齊權,不知道我爸從哪翻到的,賊厲害一人,自從他來了通達,組織完成了多起併購,公司實現了裂變式擴張,現在併購的那些企業也全都起死回生,開始大把大把的賺錢了。」
「竟然是這樣的高人,那我可真要跟他學學。」季明銳說。
郭戈銘沖季明銳呵呵一笑:「老季啊,你可真是勤奮好學啊!12點了,睡覺吧,再不睡,老四那震天雷就打起來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牆上的石英鐘在機械的遊走著,發出輕微的卡卡聲。
可能是最近這幾天陡然生出的變故太多,讓季明銳有些失眠,他一邊躺在床上數羊,一邊覺得自己似乎看明白了一些道理:做企業是需要有機遇意識和冒險精神的,要敢想、敢賭、敢搏殺,按部就班的做事,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公司在這從無到有的一年時間裡,始終就像一條直線,平整緩慢,毫無波瀾,漸漸的,人招不上來了,資金鏈也要斷了,市場做的也沒什麼起色。直到最近,先是攪進來1個億,再是多了高人指點,他們那條直線開始平地起波瀾,他們公司的前途彷彿也一下就豁然開朗起來。
季明銳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3歲時父母離異,法院把他判給了他的父親。
母親這個詞對於季明銳來說是缺項的,他從來沒感受過母愛,也沒見到過他的母親。
季明銳的父親季元是個很要強的人,他相信知識改變命運。
不過他信的不是他自己通過學習知識來改變命運,他相信的是,他兒子經過不懈的努力,可以通過知識來改變命運,順便就也幫他改一改。
於是在季明銳的學生時代,只有學習這一件事。
而學習這件事,只有考第一這一個目標。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因為只要考試失利就會遭到父親的毒打而變得懼怕考試,以至於他一到考場就緊張,一緊張就發揮失常,平時都會做的題,在考試的時候就是怎麼解都解不出來,於是一度出現了讓所有老師都費解的現象:平時學的特別好,一到大考就砸鍋。
後來季明銳偷偷打電話到當時特別火的能為聽眾排憂解難的「電台夜話」欄目,握著電話,季明銳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那主持人直接笑道:「同學,請說出你的煩惱……」
電台的主持人並沒有解決掉季明銳的這個煩惱,直到再一次考試失利時,他望著他爸那又高高舉起的手,拎起他爸昨天喝的還剩下半瓶啤酒的大綠棒子,框的一下就狠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當鮮血混著啤酒一起從他的腦袋上往下流的時候,正直青春期的男孩子露出了一抹叛逆的笑容:「你打的還不夠狠,以後再動手帶點勁,像這樣,得把我往死里弄。」
孽障啊!
自那以後,父子倆便形成了的難得的默契,季明銳的成績再沒從學年前五名掉下去過,他爸那手爪子也再沒當著他的面舉高高過。
現在的季元看著兒子出息了,總是樂呵呵的說,當年逼著你讀書就讀對了吧,知識改變命運,我兒子不能上什麼技校、職高,我兒子得考大學,21世紀什麼最貴,人才!
季明銳從遙遠的記憶中抽回神來,在王群的呼嚕打起前,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三個人同時被郭戈銘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郭戈銘睡眼朦朧的接起電話,剛餵了一句,就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從電話里傳了出來:「請問,是郭戈銘,郭總嗎?」
「對,我是,你哪位?」郭戈銘問道。
「我叫高露,我是張大夫的侄女。」對方說。
「啊,啊侄女你好,啊不對,啊那個……高小姐你好。」郭戈銘這昨晚喝了三紮啤酒的腦子明顯還沒開始轉個。
「呵呵,郭總您人真逗……我們上次見過面的,我來給我姑姑送東西,那時候你就在我姑姑的辦公室里。」對方說。
「啊……啊對,我記起來了,我媽好像還誇了你一句,說你這姑娘長的真水靈。」郭戈銘說。
「對,就是我,挺冒昧的給你打電話。聽我姑姑說,你們是做軟體的,有財務系統什麼的。現在不都在搞技術革新嗎,我們公司也想藉助技術革新進行管理模式上的升級。所以想問一下,近期我們有一個財務管理軟體的招標項目,不知道你們公司有沒有興趣試一試。」對方說。
「有興趣有興趣,你們公司在什麼位置,這電話也說不太清楚,或者高總你看你今天什麼時候方便,我過去跟你當面詳談,你準備一些你們公司的資料,我也帶一些我們公司的資料,貴公司的訴求,相信我們四季軟體一定都能滿足。」
郭戈銘剛剛是懶洋洋地躺著接電話的,一聽對方要買軟體,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了,瞬間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可別叫我高總,我就是一行政主管,叫我露露就好了,我們公司地址在四里屯北苑B座2#寫字樓8層。我上午有會,下午您可以直接過來,我們這裡有前台接待,那我就在這裡等郭總了。」對方說。
「好好好,下午見。」郭戈銘說。
「再見」對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