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能不能坦誠一點？
水千山眯著老目，「你看出來了？」
楊帆微笑著點頭，「看得出來！」
水千山頓了頓，深邃的老目逐漸銳利，「我的病，還有得治嗎？」
看著水千山，楊帆淡淡一笑，沒有回話。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
楊帆又笑了，「老先生，您找我看病，能不能真誠一點……你覺著肩周炎會死人嗎？」
說完，楊帆又對著袁成剛說，「袁先生，麻煩前邊停車。」
「這……」
袁成剛為難了，只好減慢車速。
水千山的老目中卻是神采飛揚，他的確患有肩周炎，練功幾十年落下的後遺症。
不是大病，嚴重了也就吃點止痛藥，針針灸，貼貼膏藥，他從來沒向任何人提起過，楊帆是怎麼知道的？
車子停下。
楊帆推門下車。
「且慢！」水千山說。
楊帆停下來，回頭看向他。
「你是怎麼知道我有肩周炎的？」水千山問。
「我是醫生！」楊帆只說四個字。
四目相對，沉默了三秒。
水千山內心是震撼的，這一刻，他內心燃起了希望，這個年輕人，好像真有點不一般，比他想象中要沉著冷靜。
自己這肩周炎他能一眼就看出來，名醫大家秦國仁都做不到，他出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還有事嗎？」楊帆問。
水千山冷酷的表情逐漸回暖，「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嗎？」
「您能坦誠一些？」楊帆反問。
「……」
水千山尷住了。
好在袁成剛在前邊打圓場，再次緩緩啟動了車子，「楊醫生，您別怪山爺，老爺子的病關係重大，我們不得不謹慎……」
楊帆默默點頭，手指在大腿上輕輕敲打著，「你們家老爺生病，我為什麼要去給他看病，給我個理由！」
做人要有價值，不能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然那和鹹魚有何分別？
「你是醫生！」水千山說。
「……」
不得不說，這是個牽強的理由，但楊帆無法拒絕的理由。
但給這種有錢有勢的人看病還是很危險的，看好了，有豐厚報酬。看不好說不定會被幾十個保安追著滿街打，搞不好還要被人家滿世界追殺！
思量利弊之後，楊帆問道：「你們家老爺子得了什麼病？」
「怪病！」水千山乾脆道。
楊帆皺了皺眉，「怎麼個怪法，說說看。」
聞言，水千山猶豫了一下。
「您放心，保護患者隱私是我的責任！」楊帆說道：「您可以懷疑我的醫術，但不能懷疑我的職業操守。」
這種事，打死他都不會往外說的，責任不責任的是小事，會遭追殺的！
再次四目相對！
楊帆的眼神很真誠。
水千山嘆了口氣，「老爺雖然年近七十，但常年修鍊道家八段錦……」
「老爺子的身體應該不錯吧？」楊帆問。
道家八段錦，又稱小太極，以氣煉身，幾十年如一日修鍊，身體自然不會差。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水千山說道，「兩年前老爺的身體突然出了問題，開始以為只是受了風寒，治療後有好轉，但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
「上個月，病情突然嚴重，白天身體冷如冰，夜裡滾燙如火，最近這十天，老爺的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這麼下去，恐怕時日不多……」
楊帆反覆思索著水千山說的情況，然後問，「看過醫生？」
聞言，水千山犀利的老目瞬間變得銳利無比，一股子氣勢爆發出來，冷聲說，「那些廢物，一個個自命不凡，結果沒一個有真才實學，根本說不出來老爺得了什麼病，更沒辦法治好！」
楊帆點頭，聽水千山繼續講述，同時也在想著這是什麼病！
「楊帆，你能治好老爺的病？」水千山打斷了楊帆的思緒。眼神里滿是渴望。
楊帆回過神來，搖頭道：「通過您的說法，可以斷定這的確不是一般的病，至於能不能治，或者能不能治好，在沒看到患者之前，我沒辦法給您答案！」
「我要對患者負責，更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水千山默默點頭，老目中散著奇異的光彩，「說得好，光憑這一點，你就比那些江湖騙子強多了！」
「……」
楊帆無語，這老頭子什麼意思，自己就那麼差，和江湖騙子對比？
「山爺，您放心。楊醫生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袁成剛笑著說道。
他通過車子後視鏡看著兩人，總算是鬆了口氣，剛才，他真擔心這一老一少在後邊動手！
水千山笑著點頭，在看楊帆時，眼神明顯和先前不一樣，「楊帆，如果你能治好老爺，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治好了再說吧。」
笑了笑，楊帆便看向了窗外，腦子裡一直回蕩著水千山講述的情況。
白天冷如冰，晚上熱如火。
冰火兩重天……
楊帆承認，自己邪惡了，竟然想到了徐錦江大叔飾演的那個大官人……最後還噴血了……
車子離開鬧市區，開始加速，勞斯萊斯這種車不像馬自達，是不會堵車的。
很快，車子就來到了臨海市北方，穿過靈心河，是依山、傍水的別墅群。
橋的另一端是一座假山，上邊雕刻著牡丹亭三個大字。
後邊，還用黑色宋體撰寫著一首詩句，出自於宋代名師大家蘇軾之手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層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看著假山上的詩句，透過車窗眺望著帶著幾分神秘色彩的牡丹亭，楊帆是憧憬的。
他聽過牡丹亭。
這是建設在國家級地質公園，牡丹山上的別墅群，以整個後山為後花園，城堡一樣的別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前有靈心河，後有牡丹山。
青山綠水，桃花落葉，彷彿人間仙境。
楊帆曾聽朋友多次提起，只要是個臨海人，都想到牡丹山定居，因為，能住在這裡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富貴人，富豪中的富豪！
而且，光憑富豪兩個字還進不來，想來牡丹亭定居，還要具備許多苛刻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