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坦露

自從鄭秀妍走出房門開始，金泰妍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更別說二人之間的溝通交流了。

她其實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從哪件事情開始，兩人的關係變得尷尬了起來。

對視會尷尬，單獨相處會尷尬，明面上的互動幾乎全無，全然不復少女時代早期的親密自然。

她知道這時候不適合開口，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喚住了她。

「西卡，或許我們應該......」

「應該談談？」

「啊？嗯。」

金泰妍先是一愣，隨後重重的點頭。

可迎來的是鄭秀妍十分古怪的目光，她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隊長，輕嘆著說道。

「泰妍，作為隊長，你的確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少女時代來說，都是這樣。」

當初很多人都認為鄭秀妍會是少女時代隊長候選人最有力的競爭人選，結果最後隊長這個頭銜卻落在了年齡最大但進入s.m.公司不算太久的泰妍身上。

即便是鄭秀妍自己也很難不去承認，一直以來，她都默默的和眼前的女孩較著勁。她對金泰妍的感情較之她人更為複雜。

而金泰妍卻是被鄭秀妍的話語弄得愣在當場，突然轉移到了隊長這個職務上，而且這算是來自秀妍的稱讚嗎？

「西卡，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金泰妍語氣十分嚴肅，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如此強勢的勸誡是有多麼難得。

鄭秀妍很顯然是了解這一點的，所以她的語氣也放緩了一些。

「泰妍，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天賦不同，追求不同，選擇不同。沒有人可以代替別人做出選擇。而且，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不同的。」

鄭秀妍其實很清楚，從認識金泰妍的第一天就明白，她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會走上不同的道路。或許會為了某個目標攜手共進一段時間，可最終也只會分道揚鑣。

「不同又能怎樣，其她的人難道就和我或者你是一樣的嘛？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可是現在至少還是一個團體，還沒有到...那一步。」

「不是每個人都和泰妍你一樣，有著確定的未來。你有著足夠的天賦，對唱歌也有著足夠的熱情，公司也那麼喜歡你，我相信你就算離開了少女時代，也依舊會取得成功。」

「可是我不一樣，我沒有保持下去的熱情和決心，我想要走我自己的路。」

鄭秀妍眼神堅定的說道，泰妍的天賦她很了解，對於未來的選擇也很清晰，可她的未來卻是一片迷茫，她不得不挑選一個或許真的感興趣的方向，去說服自己繼續走下去。

她很了解泰妍她們，可她們並不是很了解自己。

泰妍陷入了沉默，隨後才沉聲說道。

「那個人不值得相信。」

她見過那個給予西卡許諾的男人幾次，結合他過往的風聞，對他的印象很差。

「泰妍，你果真沒有去細想過啊。哪怕是排除了我自身的意願，非要將所有的根源歸咎於一個人身上，那也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說到這裡，鄭秀妍的表情變得複雜難言，她眼神瞄了一眼一旁裹著毛巾聽得津津有味的sunny一眼，一轉攻勢。

「真正的根源是你們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看你這幅可憐的樣子，想必告白沒得到什麼好結果吧？」

sunny瞬間瞪大了眼睛，自己寧願忍受著寒意瑟瑟發抖也不去換衣服，就是為了聽八卦看好戲，怎麼突然間自己就受到了成噸的暴擊？

「不要在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了，這些年，歐巴...他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

金泰妍和正想要駁斥的sunny同時陷入了沉默，並不是她們不夠聰明，而是她們自己騙自己，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刻意忽略了最可能的結果。

相比較於以前，他主動與她們聯繫的次數越來越少，對於她們的關注也逐漸降低，鄭秀妍不清楚他的想法，只能自己去推測，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去宣告自己的決意。

無非就是...切割而已。她咬著嘴唇這樣想著。

如果成為不了家人，那麼不論曾經再怎麼親密，他終究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她能走到今天，自然少不了林宸的助理，但即便未來失去了他的照拂，鄭秀妍依舊有自信可以很好地走下去。

是的，她的未來，不必有他；她的未來，可以有自己把握。

而當下，就是邁向未來的第一步，無論是誰，都無法阻礙這一步的邁出。哪怕是他，是她們，是...少女時代。

她凝視著面前這兩位無比熟悉的隊友，見她們依舊無言，最後還是抿了抿嘴，沒有再多說什麼，握緊手中的時尚雜誌，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金泰妍才側過臉看向sunny，低聲問道。

「你怎麼想？」

「我？我並不贊同西卡的想法。」

「那你剛才怎麼不去反駁她」

「西卡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我駁斥了她，也只會引來更多的爭辯，對於結果沒有任何意義。」

sunny聳了聳肩重新裹緊了身上的毛巾。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挺贊同的。」

「什麼？」

「歐巴的表現的確很明顯了，只怪我們一廂情願。」

sunny吸了吸鼻子，緩緩說道。她不贊同的是將一切的根源歸咎於林宸身上，在她看來，無論林宸是不是主動淡化與她們的關係，少女時代未來的走向都與他扯不上什麼因果關係。

這是少女們自己的選擇。

「你還不願意放棄？」

她看向小個隊長，語氣中隱含告誡。

「啊，總歸是不甘心的，如果什麼都不去試一下話。」

金泰妍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向後一躺直接睡到了沙發上，喃喃自語道。

「這十幾年的喜歡，忍耐，我還是希望，至少是由自己，親手畫上句號。」

sunny默然，說不上支持與否，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泰妍最擅長隱藏自己的內心，如今天這般主動向隊友坦露，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想來是自己的告白經歷和凄慘模樣，加上西卡的決心和挑破，讓她一時之間也有點迷茫，放下了心防。

少女時代的大半成員了解彼此的情感，一半成員選擇了放棄，如今只剩下泰妍了。

sunny輕嘆了一聲，她雖然痛苦難過，可她相信自己走出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向泰妍這般性子，也不知道要多花費幾倍的功夫才能擺脫。

她將目光投向了西卡的房門，似是透過房門看到了後面失神躺在床上的女孩，泰妍還想要做最後的努力，那麼西卡呢？真如她所說的看透一切，選擇了放棄？

她不得而知。

「真是害人不淺啊，歐巴。」

她在心中嘆息著。

時如逝水，並不可追。轉眼間便到了四月十六號這一天。

這是李愃和韓明珠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林宸和林允兒便分道揚鑣，一人趕往韓明珠的住所，另一人則去到了李愃的身邊。

婚禮的流程要比林宸想象中的要簡潔許多，完全沒有固有印象中財閥結婚那般的鋪張繁瑣。

除了結婚地點是在海上的遊艇，一切都顯得簡潔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