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日常番外(四)
最後鳳千藤鬆開的時候,張著嘴重重喘氣,滿嘴津液都滴到衣服上。徒為釋放了靈力,渾身的熱也消退些許,幫他擦去下頜沾染的晶瑩,兩根手指伸進口腔。
他唔唔兩聲說不出話,牙齒擦過她的手指,雖然咬了,但沒用力,所以徒為掐住他舌尖,視線往下一瞥。
頓了頓,抓住他胳膊一提,把人半摟著跨坐到自己身上,手指這才從他嘴裡出來。
「…徒為,」鳳千藤垂著腦袋在她耳邊說,「難受。」
後面兩個字慢吞吞地帶著氣音,是習慣性上位者一般的命令語調,但又軟綿綿的像撒嬌。暗示意味很明顯。
「嗯。」徒為卻像聽不懂,側頭在他臉上親了親:「幫你弄出來。」
鳳千藤抱著她的脖子,細長的眉眼被汗水染濕,不滿意地擰著,但也說不出更露骨的話了。
隨著動作,額頭抵住她肩膀,冷白修長的手指將她衣服揪得愈緊,斷斷續續的呼吸在耳畔起伏。
屋內空氣都好似變得燥熱,徒為如今早就不可同日而語,連讓他張嘴說話的空隙都不給,從剛才的窘迫中緩過來就開始照常亂喊,聽得鳳千藤耳根發紅,讓她閉嘴,狼崽充耳不聞。
「公主剛才說什麼?」
「我讓你……別……別……」
「別什麼?」
他咬唇眯眼,不想理她,但這樣的抵抗在徒為那裡約等同於無,直到鳳千藤身軀微僵,壓抑不住漏出破碎的悶聲,徒為才鬆開手:「千藤姐姐,好可愛。」
「你……你再敢叫一遍,信不信我揍你?」他垂著眉梢氣道。
「你捨不得。你喜歡死我了。」
「……」
他沒答話,低低吐出句「手,擦擦吧」,便從她身上讓開。
那蒼白姣好的側臉在橙黃曖昧的燈光下有一種冷情脆弱的感覺,總覺得他好像沒往常那麼高興,但又不說不出哪裡不高興,沒忍住拽過他的手腕把人拉過來親了口。
「別拿紙了,舔舔唄。」
「你想都別想。」
但你又不是沒這麼干過。徒為腹誹,見他下床收拾衣服穿戴齊整,剛才那副眼眸垂淚的模樣像個幻覺,又是冷靜從容的鳳千藤了。
可惜。她還沒看夠。
但想想辛夷給自己講的那個恐怖故事,狼崽決定忍耐。
「你這就要回去了?」她使了個凈身訣弄乾凈手:「可以沐個浴再走。」
「不了,回去再洗。」
「那我送你。」
「你送我回去被人看見打算怎麼解釋?都這麼晚了。」
徒為一頓,露出「這倒也是」的表情,就是那眉眼掩在陰影里,莫名有點落寞的意思。
「明天,來接我。」鳳千藤補了一句,見對方唰地抬頭,微微翹起唇角:「早點來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請你喝杯茶。」
「我卯時就來。」
倒也不用這麼早。
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這人甚至比卯時提前了兩刻鐘到了。
睡都沒睡醒,鳳千藤就聽見有人在旁邊走來走去,一會兒茶具叮叮噹噹響,一會兒水聲嘩啦呼啦,他眼睛睜開一條縫,攥住枕頭下邊的匕首,做修士時的戒備本能毫無減退,不過這殺意在聽見徒為嘀咕了句「這抹布怎麼這麼難擰啊」時消失。
「你幹什麼?」他翻了個身,聲音慵懶,眼睫微微一挑看見窗子被從外推開大半,不速之客正蹲在中央不知在搗鼓什麼。
「你醒了。」她回頭,還挺光明正大,好像擅自進人屋裡的不是自己。
面前是個木桶,桶里有些髒水,她正揉搓一塊可憐的抹布,洗沒洗乾淨不知道,快要把它分屍了倒是真的。
「我給你煮了壺茶。順便看你窗框上積了有點灰,幫你擦了擦。」
你還會煮茶?
鳳千藤有點意外,支起手肘懶洋洋撐著側臉:「怎麼不用咒訣,省得還要洗抹布。」
「那能一樣嗎。」
咒訣是隨便抬抬眉毛就能做的事,辛夷說這都不能叫心意。要親自動手做的才是心意。
雖然徒為根本沒問過她這些,但她自稱經驗豐富閱人無數男女通吃,總喜歡叨叨幾句自己的戀愛經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徒為剛才想起來就試了試。
但看鳳千藤的表情,好像沒高興到哪裡去。
「我把你窗框擦得亮閃閃的。」她提醒了一句。
「……」鳳千藤失笑:「厲害。」
「……」
怎麼感覺不到他的感動?
雖然還很困,但徒為來了,他也不好接著睡,起床穿好衣服。徒為在桌邊招手讓他過來坐下,將自己剛才泡好的茶連茶具一起推到他面前。
「正好也不燙了,嘗嘗。」
她口吻那叫一個自信,鳳千藤心說難不成這崽子在哪裡自己偷學過,一抿,苦澀渾濁的味道瞬間在舌尖蔓延。他面不改色,問:「你放了多少茶粉?」
「七八勺吧?我看著放的。」徒為撐著桌子略略忐忑地看他:「好喝嗎?」
他點頭。
「真的?」她鬆了口氣,不疑有他:「我難不成真有這方面的天賦?」見他茶盅見底了,又給他斟滿:「那以後不用你給我泡了,我都能煮給你喝。」
他看著茶盅里明顯煮時也沒換過水的茶,又喝了口道:「你怎麼突然一時興起想干這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徒為確實是一時興起:「你要忙修鍊堂的事,又時常要被我娘叫去,我反正沒事做,這不是犒勞犒勞你嗎。感動不?」
「感動。」
見她伸手拿了個茶盅,要自己給自己斟一杯,鳳千藤抓住她手腕,徒為不解抬頭,他笑道:「既然閑著沒事,那幫我把別的地方也擦乾淨吧。」
「?你怎麼還使喚起我來了。」她放下茶盅:「行吧。」誰讓自己說了要寵鳳千藤的。
徒為轉身,又從她那個桶里拿起抹布揉搓擰乾,因為沒操作過,拿捏不好力道,水花飛濺一些出來在地板上。
鳳千藤在後面看著她搗鼓的背影,像只只會咬人的兇猛動物在努力學習技能。其實根本不用學這些的。
他淺眸微彎,晃晃茶盅,慢條斯理把苦的要命的茶喝完了。
等徒為把地板擦得澄亮時,窗邊天際總算泛起魚肚白,她好像干到一半還體驗到了什麼樂趣,被鳳千藤說可以了時才捨得放下抹布。
「我突然覺得,看地板變得水光靈靈的還挺爽的,這叫什麼,成就感?你不覺得嗎?」
「是。」大人隨便敷衍,抓過她的手拿帕子慢慢擦乾,因為徒為壓根兒不會做雜活,接的是冷水,一雙手冰得很。他侃道:「修真界最強的修士天不亮在這擦地板,說出去誰信。」
「我只幫你擦,別人求我我還不願意呢。」
她撇著嘴,如果袖子沒被打濕一截的話,大概能更有氣勢點。
鳳千藤幫她把袖角捲起來,又抓過另一隻手替她擦了指縫指尖。興許才從被窩裡出來沒多久,他手指溫熱,劍繭摩擦著她的皮膚,有點癢。
徒為沉默,突然反手把他的手抓在自己掌中,在他不解看來時,往自己這邊一拽,偷襲一樣地鉗住他下頜吻在人唇上。
鳳千藤一頓,聽見她沉聲嘟囔:「真不想放你去修鍊堂了。」
那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他輕輕挑眉,突然湊過去探出舌尖在她口中勾了下,溫熱清冽的味道一閃而過,趁徒為因為這動作愣住沒反應得過來,往後一退朝門口走去:「這可沒得商量。走了。」
「……」她顧不得臉熱就兇巴巴跟上:「到底是我重要還是那個叫什麼喜的重要?你真想嫁給他啊?」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