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降龍十八掌

郭靖帶歐陽瀟瀟一起走向後院，黃蓉把郭靖拉到一旁小聲問道：「靖哥哥，你果真要把降龍十八掌傾囊相授？」

「那是自然。」郭靖點點頭，「歐陽小兄弟為襄陽城立下大功，斷然不會有你說的品行問題。別說降龍十八掌，就是拜師我都求之不得。」

「不可！」黃蓉開始有點胡攪蠻纏了，「拜師斷然不可，他是歐陽克的孫子，咱們成了他師父師娘，豈不成了那笑嘻嘻的壞蛋的小輩？」

郭靖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過這個問題，但轉念一想笑了起來：「當年馬道長、邱道長都是我的長輩，馬道長於我還有授業之恩，可我與他們的師叔周伯通大哥結拜，他們也沒有說啥啊。」

「我不管，總之看到他我就想起那個笑嘻嘻的壞蛋，心裡很不舒服。」黃蓉雖然已經年近花甲，依然在丈夫面前撒起了嬌。郭靖無奈，只得微笑不語。

眾人來到後院，這一次郭靖沒有上來就演示掌法，而是叫人拿了一張碩大的八卦圖擺在地上。說道：「先師洪七公曾對我說，降龍十八掌源自《易經》，曾有口訣傳我，但口訣艱深晦澀，便是先師和蓉兒也參悟不透。除卻口訣，此掌法亦可威力無窮，但先師說若有人能參悟此訣應當威力倍增。

你天資聰穎，能參悟此訣也未可知。你聽好了『易之道有形而上者，陰陽是也；有形而下者，乾坤是也。自形而上者言之，則陰陽者道之』.」郭靖一口氣把數百字口訣念出，不知道當初花了多少力氣才背下來。

歐陽瀟瀟聽得這些口訣卻感覺靈台清明，他感覺自己似乎窺探到了「上帝哥」設置這個世界的一些秘密，或者叫做「程序」。

這個世界和他原來的世界是不太一樣的，舊世界的規則就是所謂的「科學」，而這個世界的規則科學依然有效，但是有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比如武功。這裡的「物質」分為有形和無形兩種，沒有形的謂之道，有形的謂之器。而兩者是可以轉換的，自己的蛤蟆功應該就是一種化「道」為「器」的武功。

他越想越深入，越想越清楚，原來這個世界的武功就是把無形的「物質」轉化為有形「物質」的一個過程。如果非要生生類比，大概是舊世界把核能通過反應爆發出來一個意思。

當然這裡面很多規則還需要去研究、實驗。歐陽忽然明白，這個世界高深武功的創立者比如獨孤求敗（獨孤九劍創立者）、黃裳（九陰真經作者）其實就是發現了一個個規則的高手，類似於舊世界的牛頓、愛因斯坦，而這位郭靖郭大俠則只能算知識豐富的大學教授。

這時郭靖已經開始演示降龍十八掌，而歐陽想通了這些之後再看這套武功，宛若只是自己舊世界高考前刷題的一類類題型。有了口訣這個「定理」在，這些「題型」他瞬間就能明白奧妙。

於是，郭靖演示一招他就跟一招，等郭靖全部演練完他也就全部學會了。

郭靖本來是想先演練一遍給他一個大致印象再一招一招地教，可他驚奇地發現自己演示一招對方似乎就馬上習得此招真義。

這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於是他叫歐陽自己再試一遍。歐陽一口氣將餘下十五掌一一演練，除了略顯生澀外，精義卻是盡數掌握，甚至還有一些似乎是自己領悟不到的。只要假以時日勤練，恐怕威力遲早在自己之上。

郭黃二人面面相覷，如見鬼神，半晌郭靖問道：「歐陽小兄弟，你可曾練過這十五路掌法？」

「沒有啊，蒙郭大俠垂青教我這些法門，我覺得精進不少呢。」歐陽高興地說。

「天佑我大宋啊！」郭靖長嘆一聲，「這神鬼之資，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一個。」

「靖哥哥，不急在一時，此事從長計議。」黃蓉馬上介面，她知道丈夫打算收徒，連忙阻止。這一次她倒不是因為歐陽克或者楊過，實在是歐陽此等資質把她嚇住了，萬一他是心向蒙古的姦細，習得了更多絕世神功自己夫妻倆就百死莫贖了。

歐陽瀟瀟沒注意他倆的對話，沉浸在對「解題」的樂趣中，手上演練，心中卻入定一般。

黃蓉把郭靖拉到一旁，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她知道丈夫是至誠君子，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她作為賢內助可不得不防。

郭靖雖然不以為然，但一向知道妻子智計遠勝於己，也就不再反對，兩人商議以後要重點考察歐陽的品性。

歐陽瀟瀟一套掌法再次演練完畢。郭靖迎上說道：「先歇歇吧，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歐陽抱拳：「謹遵郭大俠之命。」

郭靖哈哈大笑說道：「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不必如此拘謹。你以後就叫我郭伯伯，我也叫你瀟兒可好？」「自無不可，多謝郭伯伯。」

此時，有軍士來報軍情。郭靖聽完眉頭緊鎖，思考片刻，打發軍士走了。

他來到歐陽瀟瀟跟前說道：「如今有一樁麻煩事，須一名武功高強的人出城去辦，我和你郭伯母守城任重不敢擅離，瀟兒可否代郭伯父走一遭？」

歐陽連忙回答：「但有所命豈敢不從，郭伯伯請講。」

郭靖略一沉思，還是講了事情的原委。

這襄陽城守將呂文德原本是一員悍將，並非金庸原著里那麼懦弱無能，這裡大概是「上帝哥」做了個糾偏吧。這位呂大帥驍勇善戰，簡直是南宋的「救火英雄」，哪裡蒙古威脅大他就被調到哪裡。在襄陽之戰他對郭靖也是言聽計從、甚為倚重。

但此人卻有兩大毛病：貪財、善妒。貪財倒也罷了，郭靖不是朝堂中人，他自然也不會嫉妒。但他對當今大宋另外一名悍將劉整卻是處處為難。

這次襄陽圍城，他調了劉整前來援助，此時劉整大軍已經逼近襄陽。但聯絡信件送進城，他呂大帥不但不派人接應，甚至連回信都不給一個。好在郭靖在軍中威望甚高，有軍士還是悄悄地將此事報告給了他。

郭靖就打算派歐陽前去接應，並伺機對蒙古軍進行打擊。

（註：降龍十八掌口訣來自宋龔原的《周易新講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