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長生界中,若修行御獸師一職,成功對妖獸進行完賦靈儀式,契約靈獸后,修士與靈獸便為一體。
所謂一體,便是修士修行快,就會相應帶動靈獸的修行。反之靈獸修鍊快,亦會帶動修士的修為。
所以御獸師都想契約厲害的妖獸。
一個修士只能契約一隻靈獸,少有人會選擇契約兩隻。兩隻靈獸不僅會造成靈魂極大的負擔,還要時時承受難言的痛楚,對日後的修行也不利。
容瑜聽褚尋說完御獸師相關,忙問:「所以那隻雀鳥,是靈獸嗎?」
褚尋搖頭:「怨氣纏身,造成異化。這隻雀鳥,氣息非靈氣也非妖氣,已無法看出它是靈獸或是妖獸了。準確來說,它已經不屬於靈獸或妖獸的範圍。它是一頭怨獸。」
容瑜:「怨獸?」
「怨獸被怨氣填滿,既不是妖獸,也不是靈獸。即便有賦靈契約,可那道賦靈的契約又如何能永久困住它?」褚尋掀起那雙淡金色的琥珀眼瞳,「若雙方修為差距過大,掙脫賦靈契約亦非難事。」
容瑜似有所悟。
兩個人湊在一起偷偷嘀咕商量方案。
小金龍聽得滿頭霧水。什麼nB?是修真人士的特殊用語嗎?
褚尋也聽不太懂,但他知曉容瑜那些跟在奇怪字詞後面句子的意思,時不時地跟著點頭。
兩人大致說清楚,便若無其事地回到李家村。
一踏至院前,容瑜突然就提速跑進去,扁著嘴巴,委屈害怕極了:「殷師姐~」
少了往日里的倨傲驕橫,是軟軟撒嬌的語氣。
褚尋邁進門檻的動作微頓,隨後面不改色地邁進去。
殷素卿正在裡屋給南襄換藥,一聽到容瑜一反常態的委屈聲音,立即將藥膏丟給對方:「南師兄,這藥膏你抹上便好,我去看看容師妹。」
說罷,青衣少女便匆匆起身離開。
被塞藥膏的南襄:?
怎麼感覺容師妹比我還重要?
南襄接著又認真反思,容師妹突然如此依賴殷師妹,定是在外遇到了什麼可怕之事。
殷師妹於情於理都該先去看看她。
不只是殷師妹,他這個做師兄的也該去看看!
思及此處,南襄從盒子里挖出一大塊綠色藥膏,便往手背上快速抹開。
他拿起那盒藥膏,一揮長劍,將其懸於搖籃上空,便大步穿過掛起的門帘,正要喊一聲容師妹時,那幾個字便突然卡在了喉嚨口,腳下還險些一個趔趄。
只見堂屋門口,容瑜正抱著殷素卿小聲嚶嚶嗚嗚,殷素卿還滿臉心疼地輕輕拍著她後背。
南襄:??
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容師妹?
他朝褚尋疑惑示意。
褚尋勉強解釋:「我們遇見了惡妖,那是一隻異化的雀鳥,並非昨日那隻黑貓。」
「殷師姐,好可怕呀。」容瑜鴉黑眼睫沾染淚珠,輕聲說道,「那隻雀鳥又黑又大,貼著我的頭髮飛過去,幸虧有師弟在,否則我都不能回來見你們了。」
殷素卿沒想到容瑜剛下山便遇到這種險事,尤其是看到那張嬌艷如出水芙蓉的面龐滾落眼淚,更是心疼得要命。
「沒事沒事啊,殷師姐在呢。殷師姐和師兄師弟都會保護你。」殷素卿低聲哄她。
容瑜在她懷裡點點頭,時不時嬌氣地抽泣一聲。
霍曜剛在後院給小綿羊喂完靈草,重新踏進門時,看得目瞪狗呆。
什麼情況?
容瑜竟然在殷師姐懷裡哭!
肯定又是什麼陰謀詭計!
霍曜篤定容瑜在幹壞事,抱在一起的兩人卻一個哭一個哄,漸漸走向裡屋。
獨自坐在院外喝酒的梁鶴,只簡單瞥眼被嚇到哭的容瑜,便毫不在意地移開,專註地望向褚尋。
褚尋回眸前,梁鶴再度仰頭喝起酒來,酒液淅淅瀝瀝地淋到亂糟糟的長髯上。
他隨手捋了一把。
「褚師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南襄走出來問道。
褚尋收回目光,道:「那隻黑色雀鳥修為在金丹巔峰,的確是惡妖無疑。」
南襄給褚尋丟了個眼神,故作疑惑道:「那昨夜的黑貓是?」
不等褚尋答,霍曜便機智回應:「那還用說?定然是同謀咯!」
南襄沉默。
褚尋應了聲:「你說得有道理。」
霍曜受到同伴贊同,笑得越發開心:「南師兄,褚師弟,你們看啊。這路明道友是金丹期劍修,梁鶴道友是金丹期御獸師。以昨夜南師兄還沒使出厲害劍招,就將那黑貓打得逃之夭夭來看,定然不是多厲害的金丹妖獸。如此,怎會輕易殺了路明道友?
但現在李家村有兩隻惡妖了。那隻金丹巔峰的雀鳥對付路明道友,黑貓妖獸對付梁鶴道友。梁鶴道友是御獸師,即便有御獸的本事,但也沒有南師兄你能打啊。那黑貓又性烈,梁鶴道友大抵也就勉強抵擋住。」
霍曜說完,身體還微微後仰,扭頭去問院外的梁鶴:「梁道友,我說的是也不是?」
梁鶴恍然般地嘆氣:「如今想想,大抵就是霍道友說的這樣罷。我與那惡妖黑貓交過手,雖不敵但也能全身而退。路道友比我強,我一直都對路道友的死因有些懷疑,原來竟是有兩隻惡妖在李家村作祟!多謝霍道友為我解惑。」
再度收穫一人稱讚的霍曜更得意了,回頭沖兩人直挑眉。
南襄:「……」
褚尋:「……」
行了,說得很好,下次不要說了。
南襄咳了聲:「不錯,很有道理!」
褚尋:「開了眼界。」
「嗐!這才哪到哪啊!」霍曜被褚尋絕佳的讚美取悅到,眉飛色舞地擺擺手,「褚師弟,你日後要與師兄們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褚尋低眸頷首。
南襄簡直沒眼看,抬手遮住眼睛,手指左右撫過墨黑的眉毛。
霍曜見師兄與師弟皆被自己的聰明才智征服,又絞盡腦汁想了想:「有了!」
「就是還有個疑問。既然有兩隻金丹惡妖分別對付修士,那為何梁鶴道友來李家村時,沒有被兩隻一起攻擊?」霍曜剛吐出問題,梁鶴淡定的臉色微變。
南襄和褚尋交換眼神,紛紛做好戰鬥準備。
下一刻,霍曜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那雀鳥惡妖就如與路道友一樣也是後來的,搶著分一杯羹!」
南襄對霍曜的聰明表示贊同。
褚尋跟著點頭。
梁鶴緊繃的後背緩緩放鬆,微弓下來,以最自然的姿勢默默坐回原位。
他微垂眼皮,遮住眼裡的不屑。
這幾個只會說大話的蠢貨。
說能夠查探到妖氣的藥粉,卻連黑貓出現在裡屋前,都沒有嗅到任何妖氣,煉丹效果可見一斑。
這些大宗門出身的弟子,從來不缺修鍊資源,一身修為堆也能堆上去。
除了那個讓雀鳥都感覺到危險的少年值得注意,另一個遇到惡妖便只會哭哭啼啼的完全就是個拖累。
待雀鳥突破元嬰,他便將這群所謂大宗門弟子一網打盡!
梁鶴繼續悠然喝酒,微微眯著眼,眼縫之間都藏著愉悅。
*
容瑜在屋裡靠著殷素卿哭訴多時,一邊哭一邊將寫好的紙團塞進對方手裡。
殷素卿揉開來看。
她一邊看,一邊自然地安慰容瑜。兩人一唱一和,將那張紙看完。
殷素卿沖她點頭。
不一會兒,殷素卿便走出來,南襄還在門外等著,詢問:「容師妹如何了?」
「容師妹哭累了,在屋裡睡著了。」殷素卿微微蹙眉,「容師妹從未下山歷練過,這第一回就遇上如此厲害的惡妖,難免受驚。」
南襄深有同感:「容師妹在宗門總是誰也不怕,此番應當是直面危險,知曉害怕了。」
「如今李家村出現兩隻惡妖,我們還需從長計議。」殷素卿提議,「不若褚師弟去屋裡看著容師妹與孩子們,我與南師兄商討此事下一步該如何。」
褚尋應了。
少年踏進屋裡,尋了個空地坐下,認真看著躺在榻上的師姐與搖籃里的幾個小娃娃。
霍曜在院里看著稍大些的二娃。
南襄和殷素卿在梁鶴看不見的地方小心商議。
梁鶴對他們如何商議也不感興趣,兩個蠢貨都分不清誰敵誰友,又能商議出什麼?
雀鳥即將突破,他只需拖到那時即可,不必橫生枝節。
……
剛剛入夜,霍曜突然哭喪著臉,抱著悶悶不樂的小綿羊先去尋殷素卿,又去尋了容瑜。
「容瑜,你那裡可有更好的靈草了?我家乖乖食不下咽,如何都吃不下。」霍曜抱著肚子餓得咕咕叫,耷拉耳朵的小綿羊如是說道。
容瑜瞧眼蔫了吧唧的小綿羊,低頭在芥子囊里尋了尋,最後在邊角里尋到幾根金色靈草。
遞到小綿羊嘴邊時,小綿羊不僅不吃,還用鼻孔長長地出氣一聲。
容瑜:?
她收回靈草,隨口道:「沒救了,等死吧。」
小綿羊再度用鼻孔長長出氣一聲,與腹中餓出的聲音合鳴。
容瑜沒理這羊的怪脾氣,只等男女主與反派布置結束,便結束掉此行歷練任務。
於是她老老實實坐在床榻上,準備收穫勝利的果實。
然而,清脆的「叮——」聲再次愉悅地響徹在耳邊。
【檢測到支線任務四:李家村中,霍曜的靈獸精神不濟,滿心都惦念著梁鶴的酒液。霍曜去討要,容瑜見尋寶獸彷彿遇到寶貝似的貪杯模樣,心生疑竇。
想到殷素卿說的能夠發現妖氣的藥粉,以及前夜憑空出現的黑貓惡妖,容瑜便覺得此物是用來遮掩梁鶴周身的妖氣,當即陰陽怪氣道:「梁鶴道友的酒液看來應當是極其珍貴,不知從何而來?有何功效?竟能讓我大宗靈獸都貪杯至此。我想買上一壺酒嘗一嘗,不知梁鶴道友賣不賣?」
梁鶴:「不賣,此酒只贈有緣人。」
被拒后,容瑜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呵聲譏諷道:「呵!不賣?只贈有緣人,怕不是被人發現裡面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容瑜:?
卧槽,不愧是你啊,惡毒女配,時時刻刻都恨不得在墳頭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