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女媸相邀

第二十九章女媸相邀

沒過多久,當曦夜走到花海的另一端盡頭,一眼便看到了月桂樹下兩位早已等待他多時,身著白衣仙裙宮裝,頭束飛仙月髻的絕色佳人。

他緩緩走向她們,如同隔了無數個世紀,事實上,他離開她們又何止世紀之遠,若在前世,已是千古歲月。

不過在洪荒世界,對於這個世界的修道者來說,一千年,也不過只是一次閉關的時間,對大神通者就更不算什麼了。

「姐姐……」艱澀的聲音出自曦夜口中,卻是他唯一能發出的兩個字,思念了千載年月,但在這一刻,他卻很克制。

他怕稍一不忍,便是淚啼崩涌,這樣便顯得自己太不爭氣了。

正當曦夜不知如何處理心中亂緒時,兩雙溫柔的手撫上他有些情不自禁,已經變得濕潤的臉頰,替他擦去眼角旁有些泛出的晶瑩淚珠。

嫦曦一邊替他擦著淚,一邊看著這張白皙清秀的俊顏,不禁打趣道:「好了,好了,咱們家的小長蟲好不容易化形出這麼一張好看的臉蛋,可不興哭花了臉,會變難看的哦!」

嫦娥也在一邊添油加醋道:「我說阿曦怎麼一去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原來是修得了這樣一副絕色容顏。」

聽了這話,曦夜臉上瞬時淚意全消,氣笑道:「姐姐你們就別打趣我了,我花了兩千五百年的時間修行,五百年前才在萬星本源之地熬過天劫,如今我夙願已償,這才能了無牽挂回來看望你們。」

聞言,兩姐妹互相對望一眼,兩對清亮如水的美眸相視之中帶著淡淡的心疼。

作為過來人,她們怎會不知他的辛苦,大道無情,有多少修道之靈苦心修鍊成千上萬年,可卻終究只停留在那關鍵一步之上,空耗歲月,天壽不鍾,形消隕落。

生為太陰之靈,無論是嫦曦嫦娥,還是曦夜,他們三個在先天之靈中都是幸運的。

尤其是曦夜,因為擁有太陰星和萬星池這兩者的雙重氣運供養,他的化形之路,其實已經少了很多坎坷。

過了半晌,三姐弟在一番思念互訴之後,便來到了水曲廊亭之中,嫦娥為曦夜斟了一杯月花之清露,意為他洗去一身疲乏。

嫦曦則端來了一盤瓊黃色的花餅擺放到了玉案之上,曦夜只遠遠聞著,便嗅到一陣桂香撲鼻而來,只聞一聞,就讓他只覺食慾振奮無比。

恍然間,曦夜這才想起自他來到這個洪荒世界修鍊以來,除了月華星精他竟從未進食過。

這真是讓他心中啼笑皆非道:原來是做了上千年的餓鬼,怪不得這區區幾個餅子就能讓他饞性大發。

不過,跟了嫦曦嫦娥這麼久,曦夜多少也是顧及一些儀態的,更何況修道之人,多少也要講些克制,不可太多放縱。

由此,就算是曦夜想多食,也是只吃了一兩個。倒是月露因為其中是放的是月之清華,對曦夜來說,猶勝純釀之甘酒,這不禁讓他又多飲了幾杯。

嫦曦和嫦娥並未多言,只坐在一旁盼著他多吃些,她們才歡喜。兩對眉目凝望著少年一張生的有些竹清松瘦的臉,到底還是覺得自家小弟在外遊盪千年太過辛苦。

「曦夜道友,妾身這做點心的手藝如何呀,可還吃的舒服?」一道紅煙自亭中生出,顯出一位香艷嫵媚的美人身影。

女媸一聲不響的出現,倒把曦夜給驚了一跳,險些把他噎著,就連嫦曦嫦娥也沒想到這死狐狸會如此突然現身,玉容之上也都紛紛露出幾分詫異,但隨及就是可見的怒色了。

「咳咳……」

曦夜被驚的不輕,只咳嗽不停,嫦曦怒視了一眼女媸,這便忙不停給曦夜灌了好幾杯月露,這才令他緩了過來。

嫦娥一向溫柔如玉的面龐,此時卻是冷色橫生,如寒江水潮般瀰漫:「女媸,你來了太陰星那麼久,愈發放肆了,我弟弟要是被你驚出個好歹,你就不怕我姐妹尋你問責。」

女媸也是有些莫名遭罪,她本意只是想著跟曦夜賣好打個招呼,沒曾想竟把他給嗆著了。

這可真是飛來的橫禍!

就連一向與女媸關係交好的嫦曦也是冷色道:「狐狸,這次你實是過了,這般作為以後別來第二次了,不然我兩姐妹可就真的要請你去太陰神域中坐坐了。」

聽見太陰神域這四個字,女媸只覺身上的皮骨緊了緊,神色訕訕道:「那是自然,曦夜道友可好些了。」

曦夜只擺了擺手道:「無妨,只不過煩請道友下次可莫要這麼突然,我吃東西時最是討厭別人驚我。」

其實還有句話曦夜沒說出口,那就是下次再敢這般驚嚇他,他非用紫星輪割了她尾巴不可。

女媸鄭重道:「道友放心,絕無下次。」

開玩笑,還下次,下一次她就得被這兩姐妹扒狐狸皮了。

女媸獨自尋了離嫦曦較近的一個玉蒲團上坐下,目光好奇道:「曦夜道友離開太陰千年,今日我觀你之修為進境,想來必是已修行到了大能中期了吧?」

「哦?何以見得。」聽她提起境界一事,曦夜彷彿並未提起太大興趣,眼中只仍舊波瀾不驚。

其實,自從化形成功時,他對自己的修為境界就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不一樣,那是一種對自身在天地大道之中存在之感的領悟。

以前曦夜總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只是這諾大洪荒世界里的一縷浮塵,揮袖即可散。

可當突破大能境界之後,他便清晰的感知到了他與天地法則的連接,與大道之共鳴,並且隨著他修鍊的時間越久,他與大道的羈絆也變得更加深厚。

或許,這也跟女媸所說的境界有所關係。

嫦曦和嫦娥並未說話,只是安靜在一旁坐著沖泡月露茶水,纖姿優雅間,又不動聲色地替曦夜和女媸各自斟了一杯月露清茶。

女媸言笑晏晏,勾魂的血色紅眸之中似有一片妖艷的媚韻在誕生:「道友可知妾身已修道多少年?」

曦夜聽著她的話,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悠閑的伸出了攏在袖袍之中的修長秀手,撥弄著那一根根白皙分明的玉指,面色靜謐之中又透著一種喜愛和滿意。

女媸見他不言,好像完全沒聽進去似的,一時心中也是也是有些吃拿不住。

直到曦夜又抬眸看了她一眼,紫眸透如琉璃,其中淡漠可窺一斑:「我修行時日尚短,自是不如道友你,道友若想說什麼,儘管無妨直言便是。」

這就是很不願意跟她啰嗦的了,女媸何等心思靈活,又怎會聽不出?

就連嫦曦和嫦娥也在一旁掩面輕笑,笑聲輕盈之間,宛若銅鈴清籟悅耳。

這時,姐妹二人如染蘭花雅色的玉色唇畔也都不由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要說千年不見,曦夜化形成功,突破大能是她們早已預料得見,那弟弟如今這修出的氣度之穩重就是她們意料之外的驚喜了。

大能者不僅僅是代表實力超凡,遠勝普通修道者,更是大道之尊,每一位大能者都有他自己的尊嚴和尊貴。

若在過去,曦夜未成大能境,如若沒有嫦曦嫦娥庇護,他見著女媸其實也是需要行禮以示尊重的。

這並不是跟後世的繁文縟節有關,而是由這個古老時代的強者為尊之規來制定。

但如今,曦夜與女媸一樣都是大能境,就算女媸比曦夜修道早萬年,但也一樣與她同尊同貴。

對他而言,你問我一句我不一定非得回答,得看我樂不樂意,這便是曦夜的態度。

這也是嫦曦嫦娥比較滿意的地方,作為姐姐們,她們最關注的肯定還是自家弟弟的成長。

女媸內心一時尷尬,不過面上仍舊笑得如花燦爛:「道友果然還是如此直爽,真是甚好。」接著她又繼續說道:「妾身修道至今已有一萬五千年,可妾身也只停留在了大能後期這樣不上不下的境界,未能修成大神通者。」

「然而,這也只是我等一般先天之靈修鍊到大能境所花之時間,可曦夜道友你不過兩千五百年就破此境界,甚至得道大能中期,其天資非凡不必多說。」

聽到這,曦夜只眸眼彎起,恰似一輪下弦紫月從深湖之中浮升飛出,帶著數不盡的清幽:「一時之運罷了,我不過是命好,從出生便有姐姐們在旁教導,這才少走了許多彎路。」

「不過……」說罷,他的聲音拉長道:「女媸道友應當不是只為了說這些無趣的話吧,你心中思慮甚多,還是早點說出來比較好。」

他生來就是喜歡簡單的人,以前就算不是大能時,他也在兩位姐姐的羽翼保護下能夠自由自在洒脫而活,如今成了大能,有了足夠的實力護全自身,他就更不用跟誰虛與委蛇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女媸也就不再打算隱瞞,何況,這麼多年跟嫦曦嫦娥相處,她們也算是有些情分在了,也可放心言談。

只見她正色道:「既是如此,那妾身便直言了,妾身有一事相求,還請曦夜道友能夠隨妾身下凡一趟,助妾身好友蛇族華胥氏平息族中內亂。」

此言一出,曦夜一直清淡如浮雲的眼中終於生出了幾分變色,似是略帶詫異,但是女媸早已露出的異狀,倒也並未讓他太過驚訝!

嫦娥在一邊似有所悟,低首垂思道:「難怪你這千年肯這麼老實陪我們待在太陰星,原來還有這樁謀划。」

嫦曦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問道:「你為何只找我小弟,卻從不肯跟我們說?」

與嫦娥相比,嫦曦跟女媸情分匪淺,認識也更早,同為女修大能,她不像嫦娥那般從未下過洪荒,只在太陰星上靜修。

她是知道這天地對女修的艱難與不公的,尤其是在這皆是強者如林的洪荒世界,一位女修大能的誕生往往十分不易。

女媸當年為狐族姐妹與麒麟族鬧翻,退出了百獸之屬,雖然鳳族護住了青丘,並把青丘歸納到了鳳族領地內,但那也只是表面如此而已。

不然,她這些年,也就不用這麼東奔西跑,四處與人結友結盟,苦苦維持青丘狐族的安寧。

她的不易,嫦曦也是清楚的,也因此,這千年來,她對女媸的態度比以前可是好過太多。

女媸歉意的看著她,總是無法正視道:「這千年二位待我很好,我也欠了二位太多,怎好再叨煩你們姐妹,何況……」

「何況,比起我兩位姐姐的身份,我這位銀蛇化形的先天神靈明顯更合適出面蛇族之事,是嗎?」未待她說完,曦夜便已經掀語而出,替她說完了接下來要出口的話。

自家人管自家事,蛇族的事肯定也要由蛇族來管。

雖然曦夜化身蛇形,但他擁有神血,就算把他歸屬為蛇族,他也是蛇中之神,女媸既然請他出面,想必便是要利用他這層身份做出點名堂來了。

看他未有立刻拒絕之意,女媸便知這事最起碼有一半成功機會,一時也是賣力遊說道:「道友果然聰慧,道友放心,此次不止道友一人,妾身千年前就已經做好布置,到時不止是道友你,妾身也邀了玄龜和南海幻蝶一脈的好友前來,道友只需助華胥氏擒住那為首叛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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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之星夜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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