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忌之手
「離雁，你在玩兒火。」
高挑冷艷的女人對著男隨從沉聲道。
「哦？」
那個叫離雁的男隨從艱難地抬頭，他的臉被踢得充血腫了起來，他看清來人後，慘笑了一聲，「是你啊，北野……冬雲？呵呵呵，抱歉，沒太記得起名字。」
北野冬雲沒有說話，徑直地向黑暗中的離雁的方向走去，黑暗中，她在離雁面前停了下來，隨後抬起右腳一記前踢，腳底抵著其人的下巴將整個腦袋摁在了牆上。
「你不會殺我，呵呵呵……」
離雁艱難地動著嘴唇，眼神下斜著看著她，似乎是在挑釁，「你來晚了，那傢伙已經死了，呵呵……」
北野冬雲面無表情地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還沒等離雁笑完，她就移開了抵在其下巴的右腿，緊接著一記側踢，極其精準地踢在了其頸部外側。
離雁的笑聲戛然而止，兩眼一轉，垂下頭昏了過去。
模糊的意識中，楚陌猶存的微弱觸感能感覺到一股溫軟，全身像是靠在了一團柔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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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已經送去研究部門了，應該快了吧。」
「那些傢伙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東西，誰知道多久出結果啊。」
「話說這傢伙竟然還活著，正常人傷成這樣早掛了吧！」
「是啊，背後的窟窿深得都可以看見內髒了！」
意識模糊之中，最先恢復的是聽覺。楚陌能很清晰的聽見周圍不同人之間的對話。
隨後恢復的是視覺，視野中是一片黑暗，他艱難地睜眼，隨著視野中的白色縫隙越來越大，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
「哦！醒啦！」
床邊右側的一個戴著眼鏡的男青年驚訝著，隨即向房間外跑去。
「奇迹啊！兄弟！你真爺們兒！真牛！」
再看向左側，一個面目和善的少年正對著他露出讚歎的目光，少年一頭乾淨利落的寸頭，說不上英俊，但五官俊朗，雙眼清明，很亮，看起來很年輕。
「你是……？」
楚陌艱難開口，喉嚨難受得出奇，聲音沙啞得厲害。
「哦！我們是蛻變者鎮壓部隊的，我叫褚宸。」
「蛻變者……鎮壓部隊？」
楚陌喃喃念叨，目光環顧四周。「我在……醫院？這是病房？」
「對啊！你都昏迷四天了！」
少年一直盯著楚陌，那眼神確實像是在看一個奇迹，「你是被我們隊長救出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高挑的身影推門而入，楚陌轉眼望去，一個冷艷的身著武裝制服的極美女子和剛才跑出去的男青年站在了床邊。
「喏！這就是我們隊長。」
少年急忙笑著介紹著。
楚陌看著女子的臉龐，竟一時出了神，這顏值，哪是那個蘇熒能比得上的，無論是眼睛還是嘴巴，還是流暢的臉型輪廓，處處都長到了楚陌的心巴里。
望著出了神的楚陌，女子從衣服內側的夾包里拿出了證件，開口道：「北野冬雲。」
另一個戴著眼鏡的長發男青年面無表情冷冷道：「我叫李柯。」
「哦！楚陌。」楚陌急忙回應著，隨即艱難動著身子，在一旁的少年的攙扶下，他坐了起來，「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兄弟，我們還得感謝你啊，虧你能堅持這麼久，你這意志力也太強了，背後被咬了個窟窿都…………」
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右手在楚陌的右臂上一陣亂摸，摸得楚陌有些發癢。
「哎？？我去，你的右手！」
接著他向左摸去，眼神突然一驚，楚陌的左臂被他用雙手緩慢抬了出來，猶如拿出聖物般小心翼翼。
「左手也在！！」
北野冬雲也是一驚，與男青年一齊圍了上來，
接著少年竟直接鑽進楚陌被窩裡，向著下身摸去。
「腿也在！！」
他猛地將身子抽了出來，吃驚地望著楚陌，「我的老天！奇迹啊！！」
北野冬雲也是彎腰，探了一眼楚陌的背後，用手摸了個遍，摸得楚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背後的傷也好了。」北野冬雲微微吃驚地立直了身子，「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楚陌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將右手拿了出來。
北野冬雲直接雙手握上，把楚陌的右手翻來覆去的仔細端詳了起來。
「左手！」
楚陌不解地將左手伸了過去，兩隻手一齊攤在了北野冬雲的面前。
北野冬雲將他的左手拿在手上摩挲著，隨即又拿著右手，像是在研究什麼東西。
「你的右手手指像是新長出來的一樣。」
他拿著楚陌的雙手放在了床上，「右手手指的汗毛還沒長出來，皮膚還很新。」
聞言，楚陌痛苦回憶，那次的斷指之痛依舊刻骨銘心，事後的手指完全沒事，讓他以為他的地牢鄰居並沒有吃掉自己的手指，但是後來他的整個右手前臂又被那狼怪物咬了下來，就算是能重新長出來，應該看不出上次手指長出來的痕迹啊，要說也是整個右手前臂是新長出來的啊。
他抬起右手端詳著，確實能看出手指和手掌出有一處分界線，手指的皮膚很新，能與嬰兒的皮膚媲美，而手指以下的皮膚雖也白凈，但是比不上手指的皮膚水嫩新鮮。
你是真的吃手指啊！兄弟！他不禁感嘆。
「你的右臂斷了半截，應該是前臂剛長出來，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你的右臂有問題。」北野冬雲分析著說。
「但是，我為什麼會……就是……自愈？」楚陌不解問道。
「說明……你也是蛻變者。」
北野冬雲湊近，坐在了床邊，「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楚陌看了一眼眾人，隨即把自己被關到地牢，遇到那個被離雁稱作「偽獸」的人的事情，全都描述了出來。
聽完后，北野冬雲起身，從兜里掏出了手機，迅速地撥了一個號碼。
「請立即實驗與目標觸碰后的反應。」
北野冬雲話音剛落，一旁的李柯立馬補充道：「還有實驗目標與被實驗者鮮血觸碰后的反應。」
兩人對視了一眼，北野冬雲隨即對著電話複述。
楚陌則是聽得一臉霧水，但也猜到了大概，「難道是因為我碰了花蕊？」
「大概率是這樣，而且你的右手還是個謎團，但等試驗結果出來了，大概也能知道怎麼回事了。」李柯回答道。
楚陌點了點頭。
「等你康復了，帶你去見他。」北野冬雲突然說道。
「見誰？」
「離雁，蘇熒的男隨從。」
聞言，楚陌的眼神突然陰沉，冷得可怕，記憶中身體被撕咬啃食的疼痛被喚醒，隨即蠕動身子就要起身。
「兄弟，快躺下！」
褚宸急忙扶著楚陌躺下，「你現在還是得好好休息，他在我們那兒呢！跑不了！等醫生檢查了，沒問題了再去收拾他，可以吧？」
身體的軟弱無力讓楚陌順勢倒下，剛一躺下，他竟有了些困意，逐漸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見楚陌安穩睡去的模樣，褚宸這才鬆了口氣，與其餘二人一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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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楚陌似乎到了一個虛無之地，一片黑暗中，只有頭頂的一束光亮照著自己，猶如聚光燈一般，而旁邊有兩個蹲在地上的赤裸身影正背對著自己，能看到的只有布滿後背的鱗片，和像是被燒焦了的後腦。無論是體型比例還是模樣，看起來都不像是人類。
他們像是在狼吞虎咽地吃什麼東西，但好像沒發現自己，他目光一轉，看見了他們一旁的地上，能被光亮照著的地方，有一節斷掉的手指……
場面過於詭異，楚陌一時不敢動彈，但突然間，那三個蹲著的背影開口說話了。
「老傢伙，說好的快點來，讓我們等了這麼久！」
「是啊，二十年了都！」
此時另一個來自黑暗中的聲音響起：「我也不想等啊，我直接跟你們一起來的話，那小子都還沒出生呢！現在剛剛好，好吃吧！那小子的五根手指分你們一人兩根，我就勉為其難吃一根吧。」
「味道鮮美，好久沒吃到過這麼濃郁的靈魂碎片了。」
「嗯嗯！等哪一天搞個完整的靈魂，一起享受享受。」
「我說老傢伙，你把人家手指啃掉了五根，還是右手！！等哪天他來這裡了，不得找你好好報復報復？」
黑暗中的聲音又說話了：「報復？！我幫他融成了禁忌之手！他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你讓禁忌之花花蕊沾上他的血了？」
黑暗中的聲音：「不止，還有我的毒液。」
「哦對哈，還需要我們的毒液才行，對了！他真正來這裡之前，靈魂會經過這裡一次吧。」
「對的。他就在這裡！」
完了！被發現了？！但這只是個夢吧！楚陌安慰著自己。
話音剛落，一陣微弱的赤腳觸地的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一個身影從模糊到清晰呈現在了楚陌的眼裡。
那個身影停下了腳步，瘦骨嶙峋的身體布滿了鱗片，他的頭部像是只有頭骨，沒有皮肉，牙齒鋒利且袒露在外，眼球就像是放在眼窩裡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楚陌大驚，這雙眼睛讓他猛然想起了地牢缺口裡的，那雙不像人類的眼睛。
此時那個身影的目光突然直視楚陌，眼神陰森，下巴張張合合，用舌頭抵著口腔說道：
「小子！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