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霄逢神再起疑

安霄在輪迴局一天結束了。夜晚，永恆的月亮在天邊再一次升起，他回到宿舍中，卻見白溪正灰頭土臉地躺在沙發上，他告訴了安霄事情的經過。

安霄許久不語。半晌，他才從頭到尾告訴了白溪他所理解的「天堂」到底是什麼東西。安霄也對那個大叔感到好奇，因為既然是管理總局的人，為什麼要幫助白溪呢？也許是在管理總局中也有心懷憐憫之心的人嗎？這是不可能的。安霄心想，但是，至少可以清楚總局之間這兩人之間是存在矛盾的，從而說不定可以出現突破的契機。

「那看來，我們確實都是艱難地活著，」白溪說道，「可是，揭開這些真相對我們來說有什麼用呢？它又不能改變我們現在處處被人監視、時時被人暗殺的處境啊」白溪有些迷茫地說道。

安霄沉默了。對啊，他所需要的突破的契機，又有什麼用呢，到頭來也不只是什麼也做不到，受人指使的打工人罷了。

可是，安霄知道，他內心深處的光明，正勸阻他不要去這樣想。

「白溪，你來這裡，有夢想嗎？」安霄問道。

「其實我啊，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還是剛知道呢……但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夢想的話……我想美好地活下去」白溪說道。

「告訴你我的夢想啊……是想要創造一個充滿真理的世界！」安霄望著窗外的星空，向白溪說道。

天空中銀河分明，素月分輝。

白溪看著安霄充滿理想的眼神，「好熱血啊……」白溪心裡想道「那你該怎麼做呢？」白溪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至少知道，欲要成仙，先得改變。我生前的所有事，說實話不好的記憶好像已經忘光了，可我還是記得我死前那些類似於現在的處境，所以，」安霄停頓了一下。

「我在現實沒有實現的東西，如果在這裡都不敢嘗試，那麼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安霄說道。

白溪也沉默了。說不定，安霄生前有著與自己類似的遭遇，是啊，理想不同，自然道路也不同，可不知為何，白溪卻在他們之間的差異之中尋找到了一些相似，或許，和他一起走，真的能有什麼改變。

「所以，你大概想怎麼辦？」白溪問道。

「探尋到成神的辦法，然後成神。」安霄簡短地說完，便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有些計劃還不成熟，等時機到了我會給你說的。」安霄轉頭對白溪補充了一句。

「哦……好的，那我去睡覺了，晚安。」白溪說道。

「晚安。」安霄告別後，便走進了自己的卧室，他「啪」的一聲關上了門，緊靠著門，心裡念叨著。

「woc，我就是隨便說說，怎麼就有人想跟我合作了啊，明明我只是個普通高中沒畢業的猥瑣小男孩啊，而且，我從來也米有和人合作過ye，怎麼辦怎麼辦。」

「那就拒絕吧？不對不對，這樣我們的關係瞬間就破裂了吧……那告訴他？更完蛋啊！那萬一最後不成功還不是我害了他嗎？」安霄焦急地揉了揉頭髮，忍不住困意，然後上床睡去了。

「估計也只是當玩笑話吧，這要合作起來能幹成什麼大事？估計我們也沒有那個能力。」

夜晚的帷幕緩緩掀開一角，露出了精彩的第二天。

安霄出門了。在此之前他告訴白溪在家裡不要出去，無論曹夏或者是別的人來，說些什麼話，也要記住他們100%都是來害你的。

說完這些，安霄便又去往了輪迴局。

走著走著，不知何時曹夏已經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有什麼事嗎？」安霄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地問道。

「昨天，白溪在做情感檢測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失誤，所以系統自動把他當成意識過剩的怪物丟進焚燒爐了，對此，管理總局對系統故障表示歉意。」曹夏說完，甚至還向安霄鞠了一躬。

系統故障？安霄冷笑一聲，分明就是你們想害但是沒害成罷了。再栽贓給無生命的機器，玩得挺花啊。

「另外，這是神補劑，總局已經破例額外發給你一支。」曹夏說完，伸出手將神補劑遞了過去。

安霄遲疑的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打了一針，打完之後，身體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一想起自己虛化差點死去的時候，不禁一陣后怕。

「謝謝，你們為挽救勞動力付出的可真多。」安霄也不給曹夏好臉，yygq幾句后，便又向輪迴局走去了。

輪迴局的大門再次打開，他又是工作（摸魚）的一天。他先是在寫代碼的地方觀察了一會後，又去了除情處（上文抹除情感的部門）看了他們查閱資料的方式，最後，又嘗試著去調度陽壽的地方給自己接了一杯陽壽。

結果是，十分順利，沒有人發現他的所作所為，甚至有人還給他接陽壽閃出一個位置。他們真的，我哭死，安霄心想。

就當他想以這種主旋律結束今天的工作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在他觀察接發處的代碼時，總有一位大叔過來站在他所處的空位置進行操作，而當安霄換了一個位置時，只見那大叔迅速的切換到了安霄的位置旁，安霄看到，他在另一個儀器上的工作恰好完成，所用時間不同，但所處時機剛好。

而看那大叔的容貌，竟然跟白溪所描繪的一模一樣！並且竟然也是那天安霄在酒樓里看到的大叔！安霄剛開始認為這是天大的巧合，為什麼神明也會工作，直到當他接完陽壽回來撞見他時，安霄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露出了的輕蔑神情。

他有感情，這不對勁。

傍晚為歸家的候鳥敲響了時鐘。安霄在人流流出大門的時候，靠近了那位大叔。

「你其實，是神明吧。」安霄問道。

「嗬，體驗生活都被你發現了，小夥子有前途啊。」大叔一笑，直接承認了。

「你們監視我的目的是什麼？除掉白溪的目的是什麼，你為什麼要救他？」安霄連續發出三道詰問，可大叔也只是繼續著他的微笑。

「對神明，還是要恭敬些啊。」大叔笑道，「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有些人太****了，想破壞一下他的計劃而已，至於你剩下的問題，不要問我，去問機關之神好了。」

機關之神？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神明也有名字，「請問你叫什麼？」安霄問道

「我啊，是』孤獨之神』」大叔說道。

「孤獨之神，意思是你很孤獨嗎」安霄說道。

「哈哈哈哈，那duck不必，其實像我們這些小神啊，都是有著哪一方面的特長才當上神的喔。舉個例子，比如酒之神就是杜康，紡織神就是黃道婆，又比如我，凡是遇上我的人都必將孤獨終老。」大叔頗有興緻地看著眼前的安霄。

「雖然我不知道你告訴我的是真是假，但還是謝謝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安霄正打算走時，大叔叫住了他。

「你難道就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幫你們，告訴你們這麼多？」大叔問道，安霄停下了腳步。

「你知道，世界的主神叫什麼嗎？」

「盤古？」

「不，神也是有壽命的，像是你所知的黃道婆、杜康、盤古其實早已死了，並不能算是死，只是感情和意識都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化了，身體也不在維持正常的模樣，現在的世界，還沒有主神。」

「沒有主神？」

「主神的產生條件有兩個，一個是讓其他神明都認可你，或者，」大叔頓了一下

「將所有的神明殺死，只剩下自己一個。」

「而現在僅存的神明只剩下我和機關之神，我當然是選擇服從機關之神，畢竟，光有一身修為，沒有紫電黃金劍，一切都是白搭。」

「機關之神是下一任內定神明，可機關之神想要的，除了自己當上神明，還要解析人類的情感。只有有情感的人類才可以當上神，孤獨一生的神並不是機關之神想要的，所以才選中了你，想要通過你，來分析人類普遍的弱點和控制他們的方法。」

「然後，便可以製造出，一群聽他的話的神明。這樣，無論將來是否有神明出現，自己都可以穩坐主神的位置。」

安霄聽完，才知道這監視自己背後的真相。

「可我並不這麼想」大叔接著說道，「我是孤獨之神，如果天界再無孤獨的主神，那麼我也會失去在天界的地位，永遠的死亡。」

「所以，我救下白溪，就是為了改變這種結局。」

「所以，」大叔頓了頓，「你願意加入我的陣營，去對抗機關之神嗎？」

安霄聽完這段感人肺腑的話，大叔甚至放下了神明一貫的神秘與做作，如此坦白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無非是想阻止這種結果。

可是，大叔所說的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嗎？

計劃成功，人類依然沒有感情，貧富差距，剝削和鬆散的工作協調……以及無休止的漏洞。

「對不起，容我拒絕，我有我自己的路。」安霄想了想，說道。

「你可想過，我能在這裡，輕而易舉的殺死你嗎？」大叔突然陰沉地說道。

「我知道您不想要那種結局，很巧，我也不想要那樣的結局。你可以殺死我，但是，你失去了一次阻止機關之神的可能。」安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

「你是說，你想挑戰我們？」大叔狂笑起來，「小子！你這是在逆天！你真的不知道我們的權力有多大嗎，你看遠處那個人」大叔指著遠處正在走動的人，隨手一揮，那個人就成了粉末。「你要記住，你只是機關之神用來複刻聽話的神明的工具，我們很不得你沒有感情，只有知曉一切事情的人才有掌控世界的權利！而你，任何一方面都沒有知曉該方面一切的能力，換句話說，你連當上神的資格也沒有。」大樹輕蔑地說道。

「不和你說再多了，記住，你要麼站在我這邊去反抗機關之神的計劃，要麼就成為機關之神的工具，我也不會為難你，可是一要記住，命是你的，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大叔說完，便像一陣煙霧一樣消失了。

安霄杵在原地，思考著大叔說過的話。確實，自己在神面前的實力還是過於渺小，可是，難道神界就真的像大叔說的一樣如此簡單嗎，他想道。

突然安霄想起，分明那天的酒館里，有三個人，分明進出商店的，不只只有安霄一個人。世界，真的只剩孤獨之神所說的兩個神明了嗎？

我非假罪惡於逆天，僅想知真理之榮華。安霄大步往宿舍走去。